欲盡天明/墜落擒網 第38節
這味道……竟然是苦艾。 “怎么了?不好喝?我嘗嘗?!闭f話間他要來拿她手里的杯子。 凌霜怕他真要喝,一口氣把剩下的酒喝完。 徐司前愣了一下,彈掉煙灰,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我又沒要搶你的酒喝,怎么?怕我和你間接接吻???”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凌霜發現自己心跳得很奇怪,正要反駁,一陣吵鬧聲,打斷了她的注意力—— 有人喝多了,打碎了一只酒杯。 “劉哥,你喝多了?!?/br> “喝多什么?”那人站起來,走到吧臺邊要酒。 徐司前從里面出來。 吧臺處燈光曖昧,恰到好處勾勒出凌霜姣好的面容。 男人上下打量著凌霜,色瞇瞇道:“美女,要不要交個朋友?” “怎么個交法?”凌霜把酒杯推遠,從椅子上跳下來,看向他。 男人笑:“就是沒事親親嘴摟摟腰那種?!?/br> 說話間,他伸手來握她的細腰—— 凌霜反手握住他手腕,用力一擰,男人頓時嗷嗷直叫。 “你……你打人,等著!我要報警!” 凌霜剛要想說你報呀,徐司前忽然掌住她的肩膀,將她帶離了是非之地。 男人又追上來要鬧,徐司前把煙熄掉,冷冷望過去。他眼神很嚇人,男人酒醒半分,沒敢再跟。 他的手只在她肩膀上停留幾秒后移開。 到了外面,涼風一吹,凌霜驟然清醒。 離譜,她居然會大半夜跑來和徐司前一起喝酒。 “走吧,送你回去?!毙焖厩罢f, 凌霜想說不用,可她喝過酒,沒法開車,只好由他送。 * 車子再次開到樓下,這回,徐司前和她一同推門下車。 凌霜剛走兩步,聽到他在身后,慢悠悠開口:“哎呀,我東西丟了,得在這里仔細找找?!?/br> “你才剛下車,肯定在車上?!绷杷f。 “肯定不在車上,我要調監控查查,看是不是被人撿走了?!?/br> “……”神經,凌霜在心里罵。 徐司前一本正經強調:“真丟了,挺貴的,幾萬塊的,你跟我一起去趟保安室?!?/br> 凌霜無語。 “算了,我還是報警吧……” 報警的話,片警肯定來出警,但現在是半夜,讓人跑一趟挺麻煩。 凌霜只好陪他去找小區保安。 值班大爺知道凌霜是做警察的,一聽她朋友弄丟幾萬塊錢東西,不敢怠慢,立刻打開監控室電腦。 徐司前趴在桌上認真回看監控時,凌霜朝天翻白眼。這人和刻舟求劍的傻瓜有什么區別? 徐司前看過一會兒監控,直起背道:“沒被人撿走,那肯定掉你家樓下了?!?/br> 凌霜又陪他往回走,找過一會兒,他又說沒準是掉她家樓梯上了。 “喂!你都沒……”她話沒說完,徐司前已經大步流星沖上樓梯。 凌霜踩著步子往上走,心里把他罵過幾百遍。 過了一會兒,徐司前忽然在口袋里裝模做樣一摸,說:“找到了?!?/br> “找到就走吧?!绷杷蛑穯?。 “不請我去你家喝茶?”徐司前用下頜點了點大門。 凌霜懶得理他,“叮里咣當”地扯出鑰匙開門。 樓道里燈很亮,徐司前瞥見她家門鎖沒有被撬動的痕跡,略放下心說:“我走了,明早再見?!?/br> “嗯?!绷杷涞瓚暫?,呼出一口氣,“砰”地一聲把門合上。 樓下車子開走,凌霜端著杯子刷牙,意外在鏡中看到舌苔上的藍色痕跡。 那是苦艾酒里的色素。 “什么嘛……根本不像?!敝軡“膊挪缓染颇?。 她熄燈睡覺,仰頭躺在床上,對著虛空說:“周潯安,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知道你的的確確死了?!?/br> 人死不能復生,他也沒有替代品。 她只是太想念他了。 * 第二天早上,徐司前如約來接她。 凌霜精神懨懨。 他說:“我昨天查到案件關鍵信息了,要不要和你互通有無?” “不需要?!绷杷涞?,“我能比你先破案?!?/br> “剛剛只是客氣一下,別太當真,我可不想輸?!彼Z氣戲謔,仿佛剛剛那句互通有無是在戲弄。 凌霜偏過腦袋,狠狠剜他一眼。 徐司前愉悅發動車子,絲毫不受她刀眼影響。 * 中午,他們在走訪黃小弛人際關系時,找到他一位朋友,這人也是黃小弛讀中專時的舍友。 此人叫衛雨陽,在一家汽修店工作。 凌霜出示證件表明來意,衛雨陽從車底鉆出來,示意凌霜坐下說。 “黃小弛和你是朋友?!绷杷獑?。 “是的,”衛雨陽又皺眉說,“這小子犯事了?” “死了?!绷杷届o說。 衛雨陽眼里劃過一絲驚愕,接著說:“難怪多長時間不見他人?!?/br> 凌霜例行詢問后,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你知道黃小弛讀中專時的女朋友是誰嗎?” 衛雨陽表情變得有幾分不自然,他從口袋里摸出根煙,點上,狠狠吸過兩口,高深莫測道:“那姑娘叫沈玉清?!?/br> “你能聯系上她嗎?”凌霜又問。 “聯系不上,她早在幾年前就自殺了?!?/br> “自殺?”趙小光和凌霜都有些驚訝。 衛雨陽主動打開話匣子:“沈玉清,是隔壁高中的?;?,人如其名,冰清玉潔,當年喜歡她的人好多,不知道怎么被黃小弛追到手的……” “她為什么自殺?”趙小光問。 衛雨陽嘆氣:“說是什么校園暴力,好像是他們學校有人欺負她,也有說是家里有問題,受不了刺激……” “沈玉清死后,黃小弛什么反應?”趙小光追問。 “男人嘛都沒心,能有什么反應,頂多少個吹牛的噱頭?!?/br> 凌霜想到昨天和陶靜的對話,又問過一句:“黃小弛有沒有像你炫耀過沈玉清的裸||照?!?/br> 衛雨陽沉默著點頭,半晌又說:“我想起來了,當時也有人說沈玉清是因為照片自殺的?!?/br> 凌霜心里頓覺沉重,又是一個被黃小弛坑害的女性。 “黃小弛有沒有過別的女朋友?”凌霜抬頭問。 “有個叫陶靜的,在幼兒園當老師……”衛雨陽說。 “除了她還有嗎?”凌霜眉頭輕輕蹙在一起,她覺得黃小弛的死可能和他喜歡作踐女性有關。 一個死,一個被折磨得幾乎抑郁,難道就沒有別的? 衛雨陽搖頭。 “那他有沒有接觸過別的女性?”凌霜繼續追問。 “別的啊,”衛雨陽想了想說,“足浴店倒是有,他和陶靜談戀愛前常去?!?/br> 凌霜還想細問,手機忽然響了。 打電話的是秦蕭。 秦蕭工作時間給她打電話一般都是有急事,凌霜不敢怠慢,立即接聽。 秦蕭語氣有些冷:“又死了一個?!?/br> “又?”凌霜腦子一頓。 秦蕭繼續說:“死者身份尚未確定,男性,他和黃小弛情況一樣,也是鋼針破壞脊髓液后,四肢喪失行動力?!?/br> “同樣是餓死的嗎?”凌霜邊示意趙小光上車,邊問。 “不,這次是溺水?!?/br> 第2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