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盡天明/墜落擒網 第34節
“……”一聽就是鬼扯。 “求你幫個忙,”徐司前繼續說,“我要調到南城警局一段時間,你安排?!?/br> “我安排什么?我是神仙???” “嗯,您做回月老?!?/br> “你小子真情竇初開?” 徐司前把手機拿遠,避開尖叫聲。 “您就說幫不幫吧?”求人幫忙,語氣卻跩得像大爺。 “我堂堂一局之長,還要給你做紅娘,說說看,你喜歡的姑娘叫什么?我讓他們幫你助攻下?!?/br> “這是我的私事,不勞您費心?!毙焖厩罢Z氣不佳。 “嘿?!辈徽f,他還查不到么,“我下午幫你聯系,你小子可不許給我丟臉……” 徐司前掐斷電話,一個字也不愿多聊。 * 凌霜早上坐在電腦前查徐司前的個人資料,系統里錄入的關于他的信息很少,職業一欄都空著。 這個人渾身上下透著古怪。 凌霜轉著桌上的陀螺想事,趙小光忽然沖進來說:“老大,不好了,又有新案子?!?/br> 第25章 25. 半夜十一點,秋雨淅瀝。 商店陸續關門,夜色黑且沉,紅綠燈成了這座城市的眼睛,交替明滅。 一輛小車從水霧中緩緩開過,雨粒飛濺,雨刮器在風擋玻璃上下移動,速度很慢。 來不及擦掉的雨點,反射出點點詭異紅光,就像大動脈割破時飛濺出來的血沫。 車子駛入黑暗,徹底消失在視線中。 幾分鐘后,小車在道旁停下。 四周寂靜,一柄黑傘撐開,腳步踏水而去,嗒嗒作響。 不遠處,太陽能供電的路燈下,站著一個男人。 他二十歲上下,體型健碩,花背心,牛仔短褲,脖子上戴著一根粗金鏈,腋下夾著一個黑色腰包。 男人見到車主,愉悅吹起口哨:“你來了啊,我還以為你不來呢,我可是等了你一整晚?!?/br> 車主沒有說話,快步走進前面的廢棄廠房。 “東西帶來了嗎?”男人點了支煙跟進去,隨口問。 車主將雨傘合上,將手里的東西遞過去。 男人咬著煙,掀開包檢查,對方忽然往地上丟下一枚戒指。 鉆石在夜晚很亮,男人笑了聲,說:“喲,看不出來,還有好貨,是真的鉆石還是逗我玩?” 男人轉身,彎腰去撿那枚戒指。 身后的人悄無聲息靠近,ta俯身用手指摸上男人后脖頸,觸感冰冷潮濕,像是一條蛇。 男人剛要轉身,脖頸一陣刺痛襲來,像是被拿針扎過。 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流出,他想伸手去摸,胳膊卻無論如何都抬不起來,更可怕的是,他的腿也動彈不了。 男人以一種跪趴的姿勢倒地,手里的東西滾落在地。 他意識依舊清醒著,但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能用得上勁,他第一反應是麻|藥,但麻|藥為什么會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方俯身撿起散落在地的物品,轉身步入雨幕。 “吱呀——”一聲,銹跡斑斑的大門合上,路燈的光芒被隔絕在外。 黑暗,無盡的黑暗吞沒而來。 “你站住?!彼侨舜蠛?,對方置若罔聞。 天亮了又暗,男人再也沒有站起來。 天亮后,他一遍遍喊救命,根本沒人過來…… 這里太偏僻,外面又太吵。 “救命啊,有沒有人,救命!救命??!”男人嘴巴越來越干,喉嚨也漸漸發不出聲音…… * 凌霜一行到達現場時,片警已經及時將周圍拉上了黃色警戒線。 片警見到凌霜,迎上來喊了聲:“凌隊?!?/br> “死者呢?”凌霜問。 “在里面?!逼钢砗笳f。 凌霜要進去,片警攔住她說:“凌隊,里面有點臭,您……您最好有心理準備?!?/br> 凌霜戴上口罩,和秦蕭對視一眼,邁腿進去。 趙小光和王嘉怡也戴好口罩,快步跟上。 一進入里面,撲面而來一陣惡臭,口罩根本擋不住。 趙小光憑借經驗屏住呼吸,王嘉怡經驗淺,被那氣溫一熏,立馬轉身跑到外面嘔吐。 凌霜進去看尸體—— 男人詭異地跪趴在地上,眼睛空洞圓睜,像一塊腐爛滲水的石頭。 黃色排泄物從他牛仔短褲里漏在地上,尿液和糞便已經被風吹干。 尸臭混合排泄物的臭味實在太難聞,趙小光也沒堅持多久,扭頭跑到外面透氣。 王嘉怡還在那吐,他走過去遞給她一瓶水,說:“我就和你說不要來出外勤,偏不聽,次次出,次次吐?!?/br> 女孩直起背,剛說一句話,又躬著背繼續吐。 相比之下,凌霜的神色要淡定許多,等痕檢拍過照片,她帶上雙層手套配合秦蕭將尸體翻過來。 “尸體變灰,出現腐爛現象,口鼻中出現尸蟲。身體鼓脹,皮膚脫皮,水皰出現,死者頭發剛開始脫落?!鼻厥捗繖z查一項,說一句。 凌霜點頭,問:“大概的死亡時間能確定嗎?” “三四天左右,具體時間要看消化道解剖情況?!?/br> “能看出死因嗎?” 秦蕭剪開死者衣服,發現他身上沒有明顯傷痕,他又檢查了死者的鼻腔脖頸,說:“排除機械性窒息、失血、溺水和高低溫死亡,具體死因還不知,看著有點像原發性死亡?!?/br> 凌霜覺得這案子可能會比較棘手,秦蕭經驗豐富,大多數時候都是看一眼就能明確死因。 她走到外面,詢問片警:“是誰報的案?” “警官,是我報的案?!闭f話的男子名叫蔡德榮,是這片廠房的主人。 這一帶要拆遷,他們工廠早在一個月前就搬走了。他最近手頭缺錢,想拿這里做抵押貸款,今天是帶人過來估價的,誰知竟遇見這種事。 他邊說邊拍著心口:“警官,我可嚇死咯?!?/br> 凌霜環顧四周,發現附近的房子都掀掉屋頂空著,墻體上用紅色油漆噴著一個個大大的“拆”字。 蔡德榮繼續說:“我們這里,原來是個小鎮,現在搞城郊建設,全鎮的人都搬走了?!?/br> 這里斷水斷電,也沒有攝像頭可查。 死者塊頭不小,起碼有兩百斤,死后不分尸的情況下,一個兩人根本搬不動他。 可以確定,這里基本就是第一現場。 兇手在這里殺害死者后,逃離現場。 “你有多久沒來過這里了?”凌霜問。 “兩個月?!辈痰聵s說。 “拆遷隊什么時候過來的?” 蔡德榮搓了搓手道:“他們……我就不知道了,我家這個廠房存在點官司,他們說最后再動?!?/br> 凌霜往四周望去,拆墻機、推土機的聲音很吵。 “你過來時,倉庫大門是關著的?”凌霜問。 “是?!?/br> “有上鎖嗎?”凌霜又問。 蔡德榮搖頭。 凌霜讓痕檢員在門把上做生物信息取樣。 “拆遷隊一般工作到什么時候?” 蔡德榮摸了摸后腦勺說:“這我也不太清楚,得問他們?!?/br> 凌霜朝趙小光遞了個眼色,他會意,連忙領著王嘉怡去走訪拆遷工人。 那些工人早上八點上班,晚上六點下班,夜里這邊沒有工人作業。 也就是說,天黑后,這里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廢墟,如果兇手作案時間是晚上,幾乎不可能有目擊證人。 他們剛剛從市區開車過來,也花了不少時間,死者怎么過來的? 凌霜繞著四周找過一圈,發現一輛三輪皮卡。 車上落著不少灰,車門一拉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