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盡天明/墜落擒網 第33節
有一天晚上,女孩忽然對他說:“師兄,我要是能像你一樣聰明就好了,我要做個法醫,把那些看不到的證據全找出來?!?/br> 秦蕭就因為這句話,改去做了法醫。 其實證明,人一旦深陷某樣事情,都不容易走出來。凌霜陷在凌霰的案子里,而他陷在24歲某天晚上的心動中。 凌霜倔強,他不是第一天認識她,現在,他除卻陪伴再無他法。 秦蕭回歸現實,吐了口氣,再次敲門進來—— “凌霜,休息兩個小時,再繼續查?!彼麕缀踉诤?,“兩小時不影響什么?!?/br> 凌霜終于同意,站起來,走兩步,栽在他后背打起了輕鼾。 “秦法醫,這……” “你也休息一下?!鼻厥捇仡^將凌霜打橫抱出去。 凌霜睡了十四個小時,醒來天早已黑透。 秦蕭在隔壁解剖室,她敲門進去。 “理智回歸了嗎?”他掀唇問。 凌霜點頭:“殺害吳律的和殺害我哥的是同一伙人,他們二次作案,刑事追訴期要從現在重新算?!?/br> 秦蕭摘掉口罩,露出那張清俊的臉,語氣溫和道:“既然是長期作戰,你就不能先倒下。凌霜,我既然陪你來了,你要什么答案,我都陪你一起找,十年,二十年,我都不會放棄?!?/br> 凌霜瞳仁震顫,良久開口道:“好……” * 吳先鋒案過去二十天,沒有任何進展。 案情分析會開過一場又一場,排查工作做過一次又一次,一切都像那張字條上寫的那樣,都是徒勞。 吳先鋒案成了一樁無解的懸案。 今晚,凌霜回家比平時早。 高負荷的連軸轉,讓她身心俱疲,她沒玩手機,沾床就睡。 只是,很快又做起噩夢—— 大雨一直在下,城市里所有的燈都懨懨無光。 她伏案在看案情報告,外面有人敲門,她去開。門口空蕩蕩,她正要走,被人用刀狠狠刺中心臟。 身體沒法動彈,那人拖著她,將她丟進挖好的泥坑。 鐵鍬聲“鐺鐺鐺”地響著—— 泥土落下來,一點點將她掩埋,鼻腔被泥土充斥,喘不上氣,她用力把手伸出去,被人狠狠踩住手背。 噩夢猛然驚醒,她坐起來,大口喘氣。 凌晨兩點。 她睡意全無,穿上衣服開車出門。 凌霜不知不覺把車開到了吳先鋒家。令人意外的是,別墅里竟然亮著燈。 吳勝男平常要照顧小金果,基本都不住這邊。到底是誰三更半夜闖入這里?凌霜心口突突跳著,她有了答案—— 是兇手。 她摸出手機,正要給趙小光打電話,別墅二樓的燈突然熄滅。 看樣子他要走—— 這可能是唯一抓住他的機會…… 凌霜輕手輕腳掀門下車,小心翼翼躲到大門左側陰影里等待。 這個點,墅區的路燈已經熄滅,頭頂掛著一枚細長的月。 月光冰冷,是今夜唯一光源。 大約過了有兩分鐘,一樓的燈也被人拍滅了。 凌霜屏氣凝神,貼在墻壁往里聽—— “噠——噠——噠——” 皮鞋聲劃破安靜。 凌霜敏銳做出判斷:步伐穩健,年輕男人,而且只有他一個人。 男人出門后往右走,凌霜看不清他的臉,只看到他右手夾著一根煙。 猩紅的火光在夜里就像猛獸的眼睛。 凌霜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 她借著那月光仔細打量,確定男人身上沒帶武器,背部迅速撤離墻壁,快步追上前—— 一記拳風從后面飛過去。 男人意識到不對,立馬做出反擊,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一個過肩摔將她放倒,凌霜就地側身打滾,腳尖一勾,將男人絆倒。 她撲上去,鎖住他的肩膀,正要往下掄拳—— 男人忽然握住她的手腕說:“凌警官,是我?!?/br> 凌霜聽出是徐司前,手上力道絲毫未減。 “你怎么在這里?”她問。 “跟你一樣,好奇,過來看看?!蹦腥寺曇舻统翋偠?,沒有了先前的攻擊性。 “理由不成立,不說實話,你就得跟我走一趟?!彼Z氣依舊逼人。 “好吧,吳先鋒欠我一份資料,我之前來找他就是為了拿那份資料?!?/br> “什么資料?” “他經手的一個案子,可能被你們拿走了?!?/br> “你哪里來的鑰匙?”凌霜又問。 “我……翻窗進去的?!彼麑嵲拰嵳f。 “我剛剛沒看到你的車?!?/br> “上次借車給你們用,砸壞了,有個部件要從原廠定,還沒修好,打車過來的?!?/br> 凌霜一手摁住他脖子,一手快速搜他的身。 他禁不住低笑出聲:“凌警官,你怎么還摸我?” “閉嘴!”凌霜警告。 徐司前放棄抵抗,任由她從胸口一直摸索下去。 柔軟的指尖隔著一層薄薄布料,觸碰到他大腿,里面只有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再也沒有可疑物品。 凌霜把手拿出來,聽到徐司前戲謔道:“怎么不摸我腿了?” 黑暗里的喘息聲漸漸止住,凌霜松開他,翻身下去。 徐司前站起來,撣掉身上的塵土,重新攏火點了支煙。他還順手給凌霜遞過一支煙,她沒要。 凌霜跳上車要走,徐司前跟上前來,敲響車窗:“捎我一程,車難打?!?/br> 凌霜還沒同意,他已經掀門坐進了副駕駛。 這人無賴,要趕他恐怕沒那么容易,凌霜一踩油門將車駛出別墅區。 徐司前將車窗降下來,夜風輕柔舒服。 “你怎么這個點出來查案?”他抿了口煙問。 凌霜說:“不是查案,睡不著,出來瞎逛?!?/br> “這都能碰上,看來我們真有緣分,”他手搭在窗沿上,彈掉煙灰,問,“這回又有心事?” 凌霜沒說話算作默認。 “要不去喝杯酒,放松下?”車子駛上大路,終于有光照進來,男人的表情和聲音一樣慵懶。 “我不喝酒?!绷杷f。 她工作特殊,有時候半夜出警,而且還需要開車。 “那就去做點別的事,放松一下,晚上的快樂有很多?!?/br> 凌霜懶得理他,車子開到他家附近,扭頭讓他下車。 他不著急走,笑著說:“凌警官,我們還會見面?!?/br> “希望不是因為違法犯罪,不然我可不講情面?!绷杷鏌o表情說。 “當然!”徐司前笑得有幾分痞,“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br> 凌霜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好公民怎么會半夜三更上別人家翻東西?那還是兇案現場。 * 第二天一早,徐司前打了通電話—— “張局,早上好?!?/br> 對方聲音很大:“徐司前,你小子還知道給我回電話?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我這里案子扎堆,都火燒眉毛了?!?/br> “過段時間?!彼f。 “過段時間?你在南城那邊到底忙活什么?” “忙著……”他笑了聲,用一種懶且壞的語氣說,“找女朋友?!?/br> “女朋友?!”張棟祥的聲音幾乎要把他耳朵吵炸了。 徐司前說:“您一大早上,可別激動,小心高血壓、腦梗、中風?!?/br> “你小子就憋不出一個好屁,說說看女朋友是怎么回事?!?/br> “我情竇初開,想談戀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