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炬之年/地久天長 第28節
書迷正在閱讀:宮闕藏姝(帝臺春色)、凝望血花開遍、吃貨小可憐撞上霸總后、楚楚可憐愛、女神的全職兵王、仲夏的晴天、后現代都市人生、從斗羅開始編造游戲、破日、紅綾女
謝陸言背對著她,自顧擦著頭發,沒說話。 “阿言……他是個醫生啊?!?/br> 應寧聲音帶著細微的哽咽,她搖了搖頭,真的很失望。 謝陸言把毛巾扔進臟衣簍里,轉過身又從架子上抽出一條新的。 他到應寧身前,低著看著她,無所謂地笑了笑,“醫生怎么了?” “嗯,醫生也要擦頭發,也不能感冒?!闭f著他便把毛巾墊在了她腦后,準備給她擦頭發。 “沒有醫生你早就死了!”應寧實在忍不住,向外推了他一下。 她現在不想讓他碰。 謝陸言沒個防備,撞在身后的池子上,胯骨被磕了一下,他皺了皺眉。 看向應寧,不明白她為什么發這么大火。 應寧狠下心來不看他,轉身出了浴池。 穿衣服穿鞋收拾包包一氣呵成,也不管頭發還在淌水,直接就走了。 臨走時留給他一句話—— “阿言,我希望你以后學會尊重別人,也是尊重自己?!?/br> - 謝陸言從衛生間出來時,應寧已經不在了。 臥室門敞著,床單還是云姨剛剛換的,床頭還放著云姨做的小吃,他特地囑咐的。 每次做完應寧都會喊餓,他就叫云姨變著花樣地多做一些她喜歡吃的甜點,等完事兒的時候端上來。 房間里揮之不去的,似乎還是她的味道。 謝陸言低著頭,孤伶伶地坐在床尾,濕潤的發絲軟啪啪地垂在眼前,他閉著眼睛,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有問題。 云姨敲門進來,慌慌張張地說應寧小姐走了。 “我攔了,怎么攔也沒攔??!”哎呦,好好地這是怎么了?” 瞧著少爺這可憐兮兮的模樣,這是吵架了? 謝陸言沒說話,過了一會兒自己爬上了床,側著身子蜷成一只蝦米的姿勢,扯過被子蒙在了身上。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我睡覺了云姨,您出去吧?!?/br> “哎!”云姨嘆了口氣,輕輕退出房間,關了燈。 黑暗里,謝陸言伸手摸到了枕頭下的一只天鵝絨的小盒子。 他把盒子掏出來,借著窗外的月光,打開。 里面是把法拉利的車鑰匙,粉色殼的。 現在就在院子里,她只要從床上坐起來,走到床邊就能看到。 謝陸言盯著鑰匙看了很久,又心情emo地將它丟到了一邊。 從那天以后應寧就沒再搭理過他,謝陸言給她發來的信息,她也沒回。 也不知道這叫不叫冷戰。 應寧是想讓他自己反省幾天,那天從東山墅出來,她就給奶奶打了個電話。 那么晚了打擾奶奶,她也很不好意思,可是心里的話,除了奶奶,她也不知道再和誰說了。 真要不理阿言,她也狠不下心,又怕他糟蹋身子,左右為難。 不理阿言,是奶奶給她出的主意。 “至少晾那小子半個月,讓他好好反省反省?!?/br> 奶奶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阿言啊,從小在他母親獨斷專行的影響下,養成了這么個唯我獨尊的性子,對于他的教育,爺爺奶奶確實未盡到應盡的責任,他父親呢,活著的時候又常年不在身邊。尤其那次綁架事件后……他的性子變得愈發冷漠,沒有同情心……可惜在他母親的強勢教育下,奶奶沒有機會去糾正他的行為。這些年來,他與我們漸行漸遠,深受他母親灌輸的唯利益至上的思想影響,做生意時果斷狠辣,對人性更是愈加冷漠,這都是奶奶的錯啊?!?/br> 應寧忙安慰道:"奶奶,您別這么說,這不是您的責任。" “他之所以變成這樣,到底還是因為缺乏真正的親情和關愛,希望這次他能真正明白自己的錯誤,妞妞啊,你替奶奶去向那個孩子道個歉,醫藥費和誤工費奶奶會轉給你,就是委屈我們妞妞了?!?/br> - 謝陸言發給應寧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以前,他再怎么惹她生氣,她都不會超過三天不理他,而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一周了。 謝陸言心情說不上來的煩悶,從五道口開完會回公司的路上,謝陸言忍不住問駕駛座正在開車的譚叔: “譚叔,您說女人生氣的時候心里都在想什么???” “哎呦?!边@可把譚叔問著了,他嘿嘿地摸了摸后腦勺,“實不相瞞,您嬸嬸跟了我這么多年,真沒怎么跟我生過氣呢,她那個人啊,有個詞叫什么來著?柔、柔情似水!嘿……你嬸兒就跟那水做的似的,平時且不生氣呢?!?/br> 謝陸言想,妞妞也跟水做的一樣,各種方面的,該生氣的時候不還是生氣了? 而且還不好哄呢。 譚叔想想又說:“要不您就多說幾句好話,年輕人不都流行賣萌嗎,您就多跟應寧小姐賣賣萌,應寧小姐心腸軟,肯定就能原諒您了?!?/br> “賣萌?”謝陸言還當真想了想,不過賣萌的話他是說不出來。 他劃了劃手機,點開阿坤的微信,給他發了條消息:【借我幾個表情包】 孟子坤:【表情包?什么表情包?】 謝陸言:【撒嬌】 孟子坤:【……】 謝陸言閉著眼休息,隨后手機傳來叮叮叮的聲音。 孟子坤手指亂飛,點了半個多鐘頭,終于把收藏夾里的黃色表情包發干凈了。 十分鐘后他美滋滋問:【夠了嗎兄弟,還要嗎】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孟子坤:【???】 謝陸言很煩地把手機扔在一邊,一手撐著腦袋,歪著身子看向車窗外, 過了一會兒,對譚叔說:“先不回公司,去趟南池子吧?!?/br> _ 謝陸言來找奶奶了。 可是不巧,周嬸兒迎出來,讓他在院子里先坐會兒,“老太太剛剛午睡,您先坐吧四少爺?!?/br> 謝陸言看了眼表,“四點才午睡?” 周嬸兒嘿嘿笑道:“老太太最近夜里休息不好,失眠的老毛病范了,白天就總打瞌睡,我這廚房里還有點忙頭,四少爺您自己坐一會兒吧?!?/br> 周嬸兒走后,謝陸言就一個人在院子里溜達。 實在太無聊,他坐在池子邊逗魚玩兒。 過了一會兒周嬸兒出來給他端了壺綠茶。 “四少爺,來,喝點茶,前一陣阿綦少爺帶來的,說是頂級毛尖兒,信陽產的,專供茶?!?/br> 謝陸言走到石桌旁坐下,周嬸兒把倒好的茶遞給他。 湯色嫩綠明亮,周圍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謝陸言捏著小茶盞,若有所思地掃了眼屋里。 雕花木門緊閉。 “周嬸兒,妞妞最近來過嗎?”他慢悠悠喝了一口,滋味鮮爽,香氣持久,確實是好茶。 “來了,來了?!敝軏饍盒呛堑卣f著,“前一陣兒過來送了趟藥,也是臨下班趕過來的,沒待一會兒就走了?!?/br> 謝陸言哦了聲,放下茶盞,看向周嬸兒。 “周嬸兒,這都快五點了,奶奶午休還沒睡醒吶?” 周嬸兒訕訕笑笑,假裝收拾桌子,沒聽到。 “行了,您就跟我說實話吧,奶奶是不是故意躲著我,不想見我?!?/br> “阿言少爺吶……”周嬸兒邊擦桌子,邊慢聲細語地說,“老太太是個明事理的人,您呢,也是個聰明孩子,她為什么不愿意見您,您自個兒心里應該有譜的?!?/br> 謝陸言默了默,看著周嬸兒說道:“他欺負妞妞,我替妞妞收拾他,我錯了嗎?!?/br> 周嬸兒嗯了一聲,笑瞇瞇地挺直脊背,明明白白告訴謝陸言,“您確實錯了,可至于這錯哪兒了,只能您自己去想,走吧,周嬸兒今天就替老太太做這個主了,回去吧四少爺,去跟妞妞道個歉,倆人和好了再過來?!?/br> 謝陸言走后,周嬸兒關上大門,回到屋里。 老太太問:“人走了?” 周嬸兒忙哎了聲,可是吧,她心里也怪不落忍的,“阿言少爺看著怪可憐的,您說咱是不是心太狠了?” “我要是早幾年對他心狠,也不至于讓他養成現在這幅樣子?!?/br> 老太太這會兒正戴著老花鏡,坐在花窗下借著外頭的日光做針線活呢。 一共六個護身符,家里的每個孩子都有。 云綦的護身符上繡的是朵祥云。 阿言和妞妞的護身符上繡的都是一只小貓,眼睛是碧藍色的,看著像雪球。 “是這么個理……”周嬸兒過來把臺燈給老太太打開,嗔怪地語氣,“怎么又忘了開燈呢,您這眼睛可得保護好了?!?/br> “我這眼睛還能用幾年吶?保不保護都一個樣兒,來,惠馨,你看看……” 老太太捧起那一對小貓兒,給周嬸看,“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敝軏饍嘿澆唤^口,“您這雙手可真巧,孩子們一定很喜歡?!?/br> 老太太笑了笑,眼含熱淚凝著那一對小貓兒,拇指輕輕撫過。 她嘆道:“這些年他出盡風頭,可這樣的風光并不盡然是好事情,可又沒有一個人能約束的了他……希望這次妞妞回來,多少能磨一磨他的性子吧?!?/br> - 應寧通過這段時間的打聽,得知陳浩的傷勢沒有那么嚴重,重上手術臺的概率為百分之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