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曲陵軍的士兵趕緊作禮,道:“拜見太宰?!?/br> 于是將方才事情說了一遍。 劉非道:“趙先生摔得可嚴重?” 趙歉堂連忙道:“并不嚴重,只是草民不小心……不小心自己摔倒了,怨不得旁人,真真兒是草民的不是?!?/br> 劉非道:“既然只是摔倒,也不必小題大做,放飯的時辰快結束了,你們都不餓么?” 雙方一看,太宰與北寧侯都這么說了,兩邊的士兵也不好再找事兒,于是便繼續去打飯了。 趙歉堂歉疚的道:“都怪草民,若不是草民腿腳不利索……唉——也不必惹得這么多麻煩?!?/br> 劉非道:“趙先生言重了,你受傷,也是因著為了救我,不必自責?!?/br> 劉非又道:“趙先生若是不方便,非令人將飯食送到你的營帳便好,不必出來親自打飯?!?/br> 趙歉堂的面容有些苦澀,道:“說到底,我不過是個白丁草民,也沒有個一官半職,若是總使喚仆役,豈不被人詬???” 劉非似笑非笑的道:“趙先生是在抱怨陛下,沒有賜你一官半職么?” 趙歉堂一愣,趕緊道:“怎么會呢?草民以前都沒有飯吃,幾乎餓死在家中,如今能飽腹,已然心滿意足,又怎么會怪罪陛下呢?太宰誤會了?!?/br> 劉非一笑,道:“開頑笑的,趙先生何必當真呢?!?/br> “是啊,”趙歉堂尷尬的笑笑,道:“是是,草民并不當真?!?/br> 放飯之前出現了一點點小插曲,但很快便解決了,士兵們沒有鬧起來。 夜色愈發昏暗,除了巡邏的士兵,已然到了安寢的時辰,營地寂靜下來。 沙沙…… 沙—— 趙舒行剛要就寢,便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是有人在鬼鬼祟祟的逡巡。 他警戒的打起帳簾子,道:“何人在那里,出來!” 幾個黑影從營帳背后轉出來,看到趙舒行,眼睛亮堂起來,咕咚跪在地上,磕頭道:“侯爺!侯爺!我們終于找到你了!” 趙舒行并不認識他們,奇怪的道:“你們是何人?” 那幾個人哭著到:“侯爺,您不認識小民了?之前在趙河,你幫助過小民,若不是侯爺,小民家已然慘死了!” “是啊侯爺!您也曾經幫助過小民!” “小民也是,當年承受侯爺的大恩大德,永世不敢忘!” 趙舒行道:“你們……可是行轅中人?為何之前孤沒見過你們?” 那些人道:“小民們自然不是行轅中人,而是費盡心思混入行轅,只求見侯爺一面,有些話,真真兒是不吐不快!” 趙舒行蹙眉,那些人已然激動的道:“侯爺!您才是趙氏的正統??!趙主身亡,本該是你繼承天子之位才對!侯爺仁義遠播,若是侯爺成為趙主,小民們都會擁戴侯爺的!如今咱們的土地,都被那些北人霸占,侯爺!求您了!請侯爺自立,小民們愿意誓死追隨!” 趙舒行心中咯噔一聲,自立? 這些人混入軍營,竟然是勸自己造反的? 趙舒行眼眸一動,似乎發現了重點,道:“你們說自己不是行轅中人,那是如何進入行轅的?是誰放你們進來的?!” 那些人還未來得及開口,突聽“踏踏踏——”的腳步聲。 緊跟著四周篝火瞬間明亮,火把的光芒與篝火的光芒連成一片,士兵們大喊著“有刺客!”,快速包圍上前,將趙舒行與那幾個人全部包圍在中間。 “趙舒行!”梁翕之第一個走出來,道:“本侯接到將士舉報,說你鬼鬼祟祟與人私會!竟果真如此!” 那幾個人全都懵了,他們看起來只是普通的子民,完全不會武藝,瞬間被曲陵軍扣押起來,押解在地上,驚慌的大喊著:“不要傷害侯爺!有甚么事情,沖著我們來!不要傷害侯爺!” 劉非與梁錯很快便被驚動了,出來查看情況。 梁錯蹙眉道:“發生了何事?” 梁翕之稟報道:“回陛下的話,半夜三更的,這幾個南人鬼鬼祟祟混入軍營,臣便覺得不對勁兒,一路跟蹤之下,發現他們伙同北寧侯,凈說一些大逆不道之言辭,被臣當場抓獲!” 梁錯瞇眼道:“北寧侯,可有此事?” 趙舒行抿了抿嘴唇,他還未開口,突然有人沖出來,咕咚一聲跪在地上,叩頭道:“陛下!陛下開恩!侯爺也只是一念之差……” 那突然下跪之人,正是趙歉堂。 趙歉堂滿臉悔恨,沙啞的道:“事到如今,草民也不能幫侯爺隱瞞了?!?/br> “隱瞞?”梁錯冷聲道:“看來還有旁的事情?” 趙歉堂顫巍巍的從袖袍中拿出一物,道:“陛下明鑒,草民與北寧侯乃是同鄉,因此為北寧侯所蠱惑,替他遮掩,但草民沒想到,北寧侯竟然真想造反,謀圖不軌,草民知錯……草民這里,藏有北寧侯謀反的證據!” 他說著,將那物呈上來。 梁錯接過,展開來看,竟是一張文書,蓋著行印,要求調動趙河以南兵力,配合南巡盛典的文書! 南巡盛典自然有許多需要配合的地方,因此行印可以調動兵力、米糧等等,有的時候地方官員還要聽令,行印的作用可以說巨大無比。 這張文書上蓋著行印,只要拿給地方官員一看,官員們絕對不能違逆,但梁錯根本不記得,自己何時要求調動過地方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