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哇——”屠懷佳瞠目結舌的感嘆道:“太好看了罷……誒,哥,你捂我眼睛做甚么!” 屠懷佳還未感嘆完畢,已然被屠懷信捂住了眼目,不讓他直勾勾的盯著那北燕的謳者去看。 屠懷佳揮手掙扎,屠懷信低聲道:“信不信我現在便親你?” 屠懷佳:“……” 屠懷佳瞬間乖了下來,不用屠懷信捂著他的眼睛,自己乖乖的捂著眼睛,多余的一眼都不看。 絲竹之音響起,美艷的謳者舞動起來,舞衣輕響,水袖一撩,主動走下升平苑舞臺,朝著梁錯旋轉而去。 謳者來到梁錯面前,水袖拋灑在梁錯的面上,輕輕一抖,猶如蜻蜓點水,很快又收了回去,蓮步輕移,故意露出白嫩細膩的大腿根兒,謳者沖著梁錯嫣然一笑,立刻旋身離開。 那謳者一路從最上首轉下來,簡直雨露均沾,又經過了劉非的席位,屠懷信屠懷佳的席位,司徒司馬司空司農司理的席位,將所有的官員迷得癡癡然,神魂顛倒。 “呀!” 當謳者來到北燕的席位之時,祁湛突然伸手,一把拉住那謳者,將人直接拽進自己懷中。 謳者身材纖細,猶如弱柳扶風一般倒入祁湛的懷中,軟綿綿的輕呼一聲,很快發出曖昧的呻*吟聲:“大將軍……啊,你捏疼奴家了,請大將軍憐惜……” 北梁的卿大夫看得眼目發直,嘖嘖的竊竊私語:“北燕的人真是會頑?!?/br> “這個祁湛,不是北燕的駙馬么,大國女死了沒幾年罷,怎么……和一個謳者搞上了?” “人家現在是大司馬,甚么駙馬?再者說了,你沒看那謳者跟個狐媚子似的,換了是你,你受得了?” “也是也是……” 燕飲還在繼續,劉非飲了兩杯酒,困意有些上頭,又覺歌舞十足無聊,那一個個小蠻腰,細是細的,卻沒有梁錯的胸肌好看。 劉非用手支著額角,眼皮愈發沉重,這般的困頓莫名有些熟悉,好似是……預示之夢。 【弦樂絲竹,歌舞升平】 劉非睜開雙眼,環視四周,還是升平苑,自己仍然在燕飲之上,不同的是,歌舞已然換了曲目。 劉非目光一動,正好看到梁錯站起身來,看樣子是準備更衣。 古時候所說的更衣,其實是一個廣泛的詞匯,宴席之間的更衣,一般不是真的去換衣裳,而是如廁。 眼前的場面一轉,從觥籌交錯的宴席,一下子變成了升平苑的偏殿。 【吱呀——】 【偏殿的殿門被推開,一條纖細的人影悄無聲息的走進來,拱手跪在地上,作禮道:“臣方思,拜見陛下?!薄?/br> 方思? 劉非瞇著眼目,看著眼前的梁錯與方思。 梁錯進了偏殿,并沒有更衣,似乎正在等候甚么,而他等的人,正是劉非府中的隨侍方思。 劉非思維敏捷,并不愚鈍,他看到方思和梁錯私下見面,瞬間便明白了,這個方思,恐怕不只是太宰府的隨侍,真正的身份,合該是梁錯放在“自己”身邊的眼線細作才對。 按照梁錯那種多疑的秉性,似也說得過去…… 【“陛下,”方思道:“臣方才看到,北燕大司馬祁湛,借敬酒的名義,偷偷給太宰塞了一張字條?!薄?/br> 【“哦?”】 【梁錯輕笑了一聲,暗昧的燭火籠罩著他的臉面,令人看不出他的態度?!?/br> 【方思又道:“字條上書,今夜子時,升平苑相見……陛下,臣竊以為,太宰恐怕與北燕人有染?!薄?/br> 【“有染?”梁錯幽幽的道:“方思,由你所說,劉非與那祁湛,是甚么干系?!薄?/br> 【“這……”方思遲疑道:“臣不知,不敢妄加猜度?!薄?/br> 劉非瞇了瞇眼目,方才自己如此小心謹慎,還是被方思看到了,如今方思去告密,依著梁錯的性子,他雖已然信任了自己不少,卻不妨礙他懷疑自己,倘或無法打消這一層懷疑,別說是相位,往后自己的處境,必然不會好過。 【梁錯沉吟了片刻,唇角露出一抹陰鷙的笑容,道:“祁湛與劉非到底是甚么干系,試一試便知曉了?!薄?/br> 【“試?”方思迷茫的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試探?”】 【“有刺客??!有刺客!”】 【“護駕!快護駕!”】 劉非眼前的場景再次快速轉變,從升平苑的偏殿,一下子又回到了升平苑中,好端端的燕飲,突然殺進來幾個黑衣刺客。 【刺客武藝驚人,鋼刀閃爍著銀光,直逼劉非面目?!?/br> 劉非感覺自己的身子不聽使喚,快速向后退了兩步,咚一聲撞到了憑幾,身形不穩,一個踉蹌,猛地跌倒在地上。 【眼看刺客的兵刃襲向劉非,便在這一剎那,一抹黑影沖上前來,一把摟住劉非的腰肢,不顧一切的將人護在身后?!?/br> 【是祁湛!】 【祁湛滿眼擔心,緊緊摟住劉非,面容上哪里還掛得住平日里的冷漠肅殺,緊張擔心的詢問:“受傷沒有?快給我看看!”】 咯噔! 劉非心竅一突,目光在混亂的人群中尋找梁錯。 【梁錯透過重重的人群,面容帶著陰鷙的微笑,深深的凝視著劉非與祁湛,眼底是一片冰冷的了然……】 是圈套,甚么刺客,根本是梁錯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