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梁錯看向祁湛,唇角帶著笑意,嗓音卻冷冰冰的,道:“燕司馬,你們這是何意?難道是北燕的傳統?一見面便如此動手動腳?” “誤會誤會!”北燕的侍者們趕緊打圓場,賠笑臉道:“梁主,都是誤會!” 祁湛深深的看了一眼劉非,收回神來,斂去臉上的失態,又恢復了冷冰冰不茍言笑的模樣,道:“外臣車馬勞頓,偶有水土不服,一時失態,還請梁主見諒?!?/br> 梁錯道:“水土不服?沒成想北燕堂堂的大司馬,也是身子如此羸弱之輩,既是水土不服,便趕緊落席罷,別累著了燕司馬,倒說我們大梁禮數不周全?!?/br> 梁錯一頓夾槍帶棒的諷刺,祁湛面色不動,其他北燕的使者連連賠笑,雙方落座,絲竹之音響起,優伶翩然入場,娉婷起舞。 弦音靡靡,月色昏昏,只見優伶們一個個……歪瓜裂棗。 “噗——”屠懷佳一口酒水噴出來,他就坐在劉非身側,低聲道:“太宰,升平苑的優伶,換新人了么?” 劉非揉了揉額角,道:“都是陛下親自遴選的?!?/br> 屠懷佳眼皮狂跳,道:“這……陛下甚么時候換新口味了……真——真——這叫怎么形容呢?” 劉非淡淡的道:“重口?!?/br> “對對!”屠懷佳應和道:“重口!就是重口!陛下好重口啊……” “佳兒?!蓖缿研艑λ麚u了搖頭,道:“謹言慎行,不得胡鬧?!?/br> 屠懷佳吐了吐舌頭,繼續飲酒。 劉非因著早有準備,面不改色的欣賞著歌舞,相對比起來,北燕的使者們才是真的尷尬,極力掩飾著被丑到的詫異表情,還要假惺惺撫掌稱贊。 “妙??!” “真真兒是妙!” “大梁國人杰地靈,連、連歌舞都如此……如此與眾不同!” 北燕使者此次是來修好的,自然是一連串的拍馬屁,在場唯獨只有一人,一句話未說,正是大司馬祁湛。 屠懷佳湊近劉非,低聲咬耳朵道:“太宰,那個祁湛,怎么一直盯著你看?” 劉非不是習武之人,并不如屠懷佳感官靈敏,他側頭去看,正好撞上了祁湛的目光,祁湛很快收回眼神,仿佛方才只是不經意的一瞥。 屠懷佳小聲道:“太宰,這個祁湛可不是好東西,風評極差,你要小心一些!” 劉非疑惑的道:“看來小衙內是聽說了些門道?” 屠懷佳自豪的道:“可不是么?與我一同飲酒的友人,便有識得祁湛的,我聽說……祁湛本是駙馬,新婚之夜,大國女突然暴斃,根本就是死于非命!大國女死后不久,祁湛便和北燕的六皇子,也便是如今的新皇搞在了一起,若不然他一個沒權沒勢,死了國女的鰥夫,怎么能一步登天,成為北燕的大司馬呢?” “啊……過來了過來了?!蓖缿鸭训纳ひ敉蝗蛔冋{兒。 劉非抬頭一看,是祁湛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祁湛手中端著兩只耳杯,站定在劉非面前,道:“太宰,外臣敬你一杯,方才外臣多有失態,還請太宰勿要放在心上?!?/br> 他說著,將其中一只耳杯遞給劉非,自己將另外耳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隨即很爽快的起身走人,并沒有過多糾纏。 劉非微微蹙眉,看了看祁湛的背影,復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羽觴耳杯…… 劉非的手指微動,輕輕一勾,耳杯的底座之下,竟藏著一塊薄薄的絹帛,上書一排蠅頭小字。 ——今夜子時,升平苑相見。 第029章 有染 劉非心頭一動,“自己”識得祁湛么? 祁湛分明是北燕人,而倒貼賤受是北梁的天官冢宰,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可若不識得,祁湛為何會塞小紙條給自己? 原書中對于倒貼賤受的描寫其實不多,故事情節除了倒貼,用熱臉貼涼屁股之外,并沒有其他,劉非的到來,已然徹底改變了原書的故事走向…… “太宰?太宰?”屠懷佳見劉非出神,喚了兩聲。 劉非收回神來,道:“小衙內,有事兒么?” 屠懷佳道:“沒事,就是看太宰在發呆?!?/br> 劉非平靜的道:“無妨,只是酒意有些上頭,飲得太快了一些?!?/br> 大梁的“歪瓜裂棗舞”一曲做畢,北燕的使者站起來賠笑,道:“好好好!北梁的歌舞,別具特色,真真兒讓外臣們……大開眼界!對對,大開眼界!梁主若不棄,外臣亦準備了助興的歌舞,請梁主觀賞?!?/br> 啪啪! 北燕使者拍手,一隊謳者舞姬翩然入場。 身材曼妙,腰如水蛇,一個個身披白紗衣,輕薄的猶如隔靴搔癢,比沒穿更加旖旎曖昧。 在場卿大夫們立刻發出一聲驚呼喟嘆,不由睜大了眼目,癡癡然的看著那領頭的謳者,謳者蒙著珠玉面紗,似有若無的遮掩著驚世而濃艷的容貌,蓮步輕踏,水袖芬芳,不經意的一個回眸,便好似勾魂奪魄一般致命。 “太美了!” “我從未見過這般美艷之人!” “她怕是天上的仙子!” “甚么仙子?你仔細看看,好似是個男子!” “甚么?世上竟有這般美艷的男子?” 劉非仔細去看,果然是個男子,但他身形纖細婀娜,柔若無骨,加之長相太過精致漂亮,一眼竟無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