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誒徐大夫,”有好事的臣工奇怪的道:“今日狩獵,你如何戴著帷帽?一會子如何能盡興狩獵???” 徐子期干笑道:“風沙太大,我有些水土不服?!?/br> 眾人調侃道:“徐大夫這樣的文臣,又是徐州有名的美男子,與咱們這些大老粗便是不一樣的?!?/br> 劉非從營帳走出來,便聽到眾人的談笑之聲,大家雖覺得徐子期奇怪,但也沒有強求他摘下帷帽,劉非挑了挑眉,不得不說,他這個人是記仇的。 劉非走過去,狀似不經意,“嘭!”狠狠撞了一下徐子期的肩膀。 “哎呦——”徐子期往前一撲,撞在營地的牙旗柱子上,撞得不算太恨,但頭上的帷帽嘩啦一聲掉在了地上。 “哎!”臣工們立刻驚叫出來:“徐大夫,你的臉?!” 徐子期剛扯謊說自己水土不服,如今臉上青青紫紫的痕跡暴露無遺,這哪里是水土不服,分明是被人打的,抽痕一條條清晰無比! “徐大夫,你這臉是怎么回事?” “誰打的?” “下手這般狠!” “徐大夫你不要怕,你好歹也是司空的中大夫,若是受了甚么苦楚,說出來,陛下便在跟前,天子腳下,宗族獵場,我還不信了!” 劉非輕笑一聲,他是不怕徐子期說出來的,畢竟徐子期這個人最要臉子了,倘或說出是被劉非扇的,總要有個前因后果罷?屆時牽扯太多,丟臉子的反而是徐子期。 徐子期下意識看向劉非的方向,劉非坦然的回視,好似不經意的抬起手,正了正自己的革帶。 徐子期看到劉非纖細柔弱的手掌,觸摸到革帶的那一霎那,簡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面。 果然,徐子期期期艾艾,吭吭唧唧的開口道:“無妨……不是、不是被人打的……當真是水土不服,出了些疹子,看著像是印子罷了,無妨的?!?/br> 臣工們將信將疑,但在朝廷里摸爬滾打的,自都是老油條,見徐子期神色,又聽他說話的語氣,便知徐子期不想說下去,于是臣工們也沒有再問。 臣工們三三兩兩的散開,私底下還在竊笑:“徐大夫那臉……怕是被甚么得罪不起的人扇了!” “誰說不是呢?!?/br> “我怎么看著,像是那種事兒留下的痕跡!” “那種事兒?床笫之間,還這般扇臉呢?徐大夫眉清目秀的,頑的還挺開!” “誒,你不知么?徐大夫他……那方面不行,不能人道!太宰也正是因著這件事情,才在新婚第二日休了他,我聽說那方面不太行的人,都有一些子特殊的癖好……” 臣工們雖是在竊竊私語,卻一面說,一面偷看徐子期,徐子期氣得面色漲紅,干瞪著眼目,卻無處發怒。 “這般有趣兒?” 劉非正在“看熱鬧”,突然有人在他耳畔輕笑。 回頭一看,是梁錯。 梁錯乃是習武之人,腳步很輕,不知甚么時候走到了劉非背后,顯然是將劉非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梁錯笑道:“往日里怎么沒發現,劉卿如此喜愛捉弄于人?” 劉非道:“陛下取笑了?!?/br> 梁錯出現,夏苗便正式開始,羣臣紛紛挑選自己的馬匹與獵犬。 方思為劉非牽來他的馬匹和獵犬,劉非思忖了一番,道:“馬匹留下,獵犬便不必了?!?/br> 方思有些奇怪,但還是應聲道:“是,郎主?!?/br> 劉非沒有用太宰府豢養的獵犬,自然要從宮中豢養的獵犬中挑選一只,他來到犬籠之前,正好看到梁錯牽著那只通體漆黑,矯健高大的獵犬,輕輕拍了拍獵犬的腦袋,別看那獵犬長相兇狠,但意外的乖巧聽話,主動用腦袋在主人掌中蹭了蹭。 劉非看著有些許的眼饞,他很早之前就想養狗,尤其喜歡這樣的大型犬。 劉非眼眸一錯,敏銳的發現,除了自己,還有人在注視著梁錯,便是屠懷佳了。 屠懷佳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眼神有些復雜,欲言欲止的看著梁錯,尤其是在梁錯撫摸愛犬的時候,屠懷佳咬了咬嘴唇,最后垂下了頭。 劉非挑眉,走到犬籠跟前挑選。 梁錯道:“劉卿也來物色獵犬?那朕幫你選一只,如何?” 劉非拱手道:“那便勞煩陛下?!?/br> 梁錯面帶微笑,似乎因著夏苗,心情大好一般,挑選了一頭矯健的獵犬,道:“這只便不錯,朕叫犬人牽出來給你?!?/br> “別!” 就在此時,屠懷佳突然沖出來,一把拉住劉非的手臂。 屠懷佳的動作過于迅猛,不只是梁錯和劉非,旁邊好幾個臣工全都投來狐疑的目光,甚至南趙的使者們亦看了過來。 “小衙內?”劉非歪了歪頭。 梁錯微不可見的瞇眼,明知故問的道:“懷佳,這只獵犬可有不妥?” “沒、沒……”屠懷佳下意識搖頭否定,咬著唇角道:“沒甚么不妥?!?/br> 梁錯的語氣頗有些咄咄逼人,追問道:“那你為何要阻止朕將獵犬借與劉卿?” “我……”屠懷佳語塞,舌頭打結,生硬的找借口道:“因……因為這頭獵犬太、太兇了!對啊,陛下你也知曉的,這頭獵犬比小黑脾性還大,太宰平日里文文弱弱的,這獵犬如此皮頑,怕是用不來,萬一傷到了太宰,我……我豈不是要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