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幺雞腹誹:說說說,近些日子就見他倆關一個門里說了,也不知道說個啥,說的沒完沒了的。 馬車里,崔閭還真有正經事與太上皇說,“畢衡帶著鹽隊已經去了小兩月,按理應該是進了和州,只目前為止,我竟只收到他寥寥三封手書,其余情況竟一概不知了?!?/br> 太上皇沉吟片刻,“無防,回頭我讓幺雞跑一趟,看看和州那邊是什么情況?!?/br> 西北長廊線上的反應,初時確實引起過軒然大波,后頭卻偃旗息鼓了,他那二兒媳來的信里,說跟隨鹽隊的商賈,一路往前貨品并不暢銷,有些前來商談的店鋪掌柜,竟有刻意壓價行為,那一路過去,他們只能零散的向沿途百姓兜售,江州這邊去探路的商賈熱情,被消磨的一干二凈。 這一趟,并沒有他們相像的那樣大掙。 畢衡別不是自覺沒法跟他交待,竟想裝鴕鳥了吧? 第095章 第九十五章 滙渠地底被鑿空, 同樣需要雇傭人來進行地底清理挖掘,由新任縣令夏信然發的布告,征縣內百姓積極參與, 在豐厚的用工條件吸引下,全縣除了家有薄產的鄉紳富戶,基本上都去排隊領了工簽, 讓本就已經復蘇的煙火氣,更添了熱火朝天感, 臨近小年的集市上, 更摩肩擦踵,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小食攤子上香氣飄串了整條街。 由于崔閭的提前規劃, 從重修官道開始, 整個滙渠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到崔元逸接手過來啟動了集貿后,這里已然成了鄰近幾個鎮的商業中心, 各種生活所需,農具家用精鐵制器,都能夠在這里找到,且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夏信然接手時,這里已然形成了一套自主運轉機制, 崔元逸雖然沒有干涉過縣衙公務, 但于崔氏在其中起到的作用,以及有崔閭這個府臺背景的原因, 縣上諸人顯然是推其為首,仰為馬首是瞻的。 好在崔元逸并不是那等戀眷權勢, 容易受人恭維迷失自己之輩,見滙渠有了正經縣令后,便處處以身作則的,領著縣內鄉紳富戶拜會縣老爺,聽調差事等各種安排,非常的配合且知分寸禮儀,讓夏信然都不得不感嘆,這崔家大公子的氣度,頗有乃父之風。 太上皇對其印象好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崔元逸是個能擺清自己位置的人,沒有因為其父位高,又先現任縣令一步的掌握滙渠經濟命脈,而起了與人爭鋒之心,須知,似他這種身份的,想要鳩占鵲巢,當個背后捏緊實權的“縣太老爺”,簡直天時地利人和。 崔元逸在夏大人接任滙渠后,很謙遜的,將手中掌管著的修繕官道,開拓集貿等事,全移交了出去,除崔氏宗族內務,他不再對縣上之事再有多余意見,一切全聽憑了夏信然處置。 滙渠便在他和夏信然的默契配合下,從一介窮苦偏僻地,一躍成為江州幾個縣內的繁茂富饒地之一,官道后來直接連上了去府城的大路,且為了便于其他縣鎮鄉里的百姓,能夠容易的往滙渠去,那從滙渠往外延伸修出去的道路,直接四通八達將將修到人家村口,主打一個讓人不好意思不往滙渠來的目地。 就很了不得,豪擲千金也不過如此,便是人人都知道這背后有府臺大人的支持,卻也說不得人家徇私。 那么多上了高位的官員,都有往家鄉修橋鋪路之事,到了崔府臺這里,就更無可指摘之處了,總比充實了自己家,而對鄉鄰一毛不拔的官好,且經崔大公子親口承認,州府全境內的道路,之后都會進行大改重修,目前只人力問題,挨個來而已。 得了消息的百姓們翹首以盼,工作生活更有勁了,每日結伴去上工,下了工就領著妻兒往滙渠集市上走一圈,小食攤邊駐足也再不是只看不買了,因為是日結的工錢,每日手里都有現錢入袋,那心安處,花上十文二十文的,也不再摳摳搜搜舍不得了。 崔閭也考慮過工錢月結,可當時有很多人家,過的非常局促,日常所需花費處處捉襟見肘,且若后一步集市要開的話,不叫百姓們手里有些余錢,又怎么能引動他們花費,經濟又如何快速流通運轉呢?如此,日結工錢一事,便先在滙渠這邊實行起來的,其他縣鎮是后頭跟著效仿,然后發現,手有余錢的百姓購買力,積少成多,一點不比鄉紳富戶人家的大單子低,且還沒有賒欠之說,都一手錢一手貨的利潤現給,資金回流速度比做一單大的快多了。 兩人從馬車上一路閑聊,有關于治民之策,惠民之舉,以及如何防止好逸惡勞者滋生等話題,越辯越投機,越說越覺得就各方面認知等溝通毫無理解障礙,一個說,另一個立馬就懂了,包括后期恢復月結工錢,教導百姓善于存銀,以抗病災風險之事,又說到了銀莊生利之事。 凌湙是囫圇個的照抄前世刷網經驗,實際上許多內里竅門,他完全屬于外行,就現代人知道存錢生利一樣,他也只知道一些浮于表面的規則,更深層次的錢生錢資本運作,他是不懂的。 他的目地當然不是指望坑百姓手里的余錢,可還是那句話,國家要發展,國庫要收稅,在醫療保障仍不能完全實施到位的情況下,教百姓存錢生利之事,就是給他們存的抗家庭風險金。 崔閭瞇眼從車窗外看向人來人往的街道,“百姓們祖輩的存銀慣例,就是在家中挖個坑埋著,他們是不信銀莊的?!?/br> 籌建銀莊何其難?包括他家地庫里的現銀,也是放了百來年的積年老銀,說到底,國家不穩定,百姓不安心,銀莊皆為私人屬,哪天被卷跑了家當,哭都沒地方哭,所以,銀莊開的,多只是走賬用,而非存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