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科舉路 第288節
也就是徐郎君此行在清北省停留的時間實在短暫,否則一定能發現大人留下的大驚喜。 “回大人,小人著人去打聽過了,現下茶館酒樓之中,日日客似云來,大家可都等著聽徐子借箭的后文! 聽說,有些百姓天不亮就在門口等著,說書人一日能遣人去書局三趟,若是再拖下去,他們就要直接住在書局了!” 管家一邊說,還一邊做著夸張的東西,這會兒也替書局掌柜大倒苦水: “掌柜的也派伙計來尋了小人好幾次,估摸著也要頂不住了!” 馬清聽了這話,微微一笑,將一旁的紙張整理好,隨手交給管家: “罷了罷了,也不枉本官這兩日日夜cao勞了,誰讓武將軍的信送的晚了?這里就是后文了,你速去讓書局印了?!?/br> “是!” 管家接過后就退了出去,忍不住心中腹誹: 能為了寫個話本開個書局的人,也就只有他家大人了。 可偏偏大人這書局只賣自己的話本,卻每每上新便會銷售一空,說不得大人要是前些年不得用之時去寫話本,如今也能風靡大周了! 與此同時,三日后的金鑾殿上,因為武取義心機而導致遲來的最終捷報直接讓滿朝文武徹底失語。 “……傲舜大敗,我軍士氣大盛,正宜乘勝追擊,軍師與臣皆認同。 臣觀輿圖,以地勢而論,再推傲舜軍之駐地,又遣以斥候追查而定。其地偏低,以火攻而軍心散,軍心散而敗勢現。 軍師查臣失漏,以計相補,以傲舜之箭而攻懷義之兵,是懷義民而閉城門,與臣軍相圍,臣率軍于懷義城下盡虜傲舜大軍,軍師百步穿楊殺商善于城門之下,此戰,我軍大勝,敵軍,片甲不留?!?/br> 當德安的話音落下,沉穩冷冽如平南侯,這會兒那表情也寸寸破裂,他大喜: “此軍師不知姓甚名誰,其計環環相扣,一箭雙雕,不知是何方英才? 不過,方才這軍報之中,這位軍師能一箭百步穿楊,應是武取義座下猛將是也!” “非也,本王觀軍師奇計頻出,滿腹錦繡,應是為讀書人,況且,軍師乃是文職,想來此人應是有意為文臣是也?!?/br> 安王縱使那么多手下下了獄,可這會兒也只是負手而立,與平南侯據理力爭著,這軍師如此才華,若是進了武將一派,那對他們文臣派系來說,那是大損失! 安王與平南侯兩相對視,視線激烈的都可以擦出火花了,而一旁的景帝唇角不自覺的彎了彎,隨后又恢復如初,對于眼前的一幕,他只做不知。 不過這段時期右相閉門不出,景帝倒是找到機會在京兆尹府中安插了幾個人手。 這些,將是他的眼。 眼看著平南侯和安王都差點兒能在殿上打起來了,德安這時才開口道: “王爺,侯爺,軍報之后還有軍師的名諱及此戰立功之人的名姓,您二人可要聽聽?” 平南侯聽到這里,瞇了瞇眼: “是了,這兩封軍報發生在同一日,這煞星想必已是將軍功一一算清,以來請功了!” “還不速速道來!” 安王可不管這些,直接鳳眼一橫,看向德安,德安忙不迭道: “軍師此人,乃永齊十一年清北解元也,其查軍報有異,故至邊關,平敵患,殺敵將……” 第159章 “解元?哈哈哈, 好!如此風華,如此文采,竟是出自清北, 此地果然人杰地靈!” 安王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 他看了一眼平南侯,笑瞇瞇道: “不知平南侯現下以為徐解元如何?” 安王將徐解元三個字咬的極重,平南侯抬頭看向安王, 那冷冽的目光隔著幾名官員看過來, 冷意仍未減少: “解元而已。以此子之能, 若圣上拜其為將, 可保我大周百年安寧?!?/br> 安王面色微微一變, 想不到平南侯竟能給徐韶華這般高的評價,最重要的是, 平南侯這話傳出去, 他若是要將徐韶華強行納入自己派系,豈不是要被天下人說一句“視大周安危于不顧”? 景帝聽到這里,也終于開口道: “平南侯,若我大周之江山存亡之重任皆系于一人之身,那即便守住一個百年, 下一個百年又當如何是好?” 平南侯聞言一怔, 忍不住抬頭看去,隔著冕毓, 他看不清景帝的面容,過了三息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僭越, 幸而景帝未曾計較, 但平南侯還是拱手道: “是臣失儀了。臣方才所思不公,多謝圣上不吝賜教, 撥云見霧。但依臣之見,徐解元文武雙全,可若能入伍,或許于我大周基業穩固有奇功?!?/br> “寒塞之亂已平,月以之戰不是還有雷衛千總嗎?平南侯難不成想要徐解元遠赴南疆,助雷衛千總一臂之力?” 景帝似笑非笑的看向平南侯,不過隔著冷冰冰的冕珠,無人得見景帝的真實情緒,只是平南侯隱隱約約察覺到今日的圣上話中帶了鋒芒。 不過,景帝這話卻正好切中了平南侯的軟肋,圣上無權,如今封他做個侯爺已經到頂了,接下來,雷氏一族能否名垂青史,便只能指望雷氏子孫了。 平南侯想到這里,躬身一禮: “圣上思慮周全,是臣方才一時情切?!?/br> 來日方長,只要這徐解元有意入朝,到時候他自有辦法讓其為自己所用。 景帝略一抬手,平南侯退回原位。 一旁的安王這會兒也才放松了緊繃的身子,下一刻便聽景帝道: “寒塞一戰,徐解元居功甚偉,而今論功行賞,今日早朝便議此事吧?!?/br> 景帝拋出議題,隨后安坐上首,還未過幾息,安王便已經站了出來: “臣以為,徐解元尚未入仕,便能心有家國,立下如此功勞,于公于私,都應重賞?!?/br> 平南侯看了一眼安王,淡聲道: “臣附議,不過,徐解元尚未入仕,這賞賜須有待商榷?!?/br> “若其父母安在,則恩賞其父其母,若不在,有妻封妻,無妻則賞其族?!?/br> 左相終于站了出來,說了一句中肯的話,景帝對于徐韶華的信息可謂是了如指掌,可此刻他還不能輕易開口,隨后景帝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人群。 下一刻,程聲余站了出來: “啟奏圣上,徐解元今年十之有五,乃清北省泰安府人士,而今雙親安在,其族……” 程聲余不過片刻便將徐韶華的家世信息一一道來,可卻聽的朝中眾人眼睛都直了。 “十五歲?這徐解元莫不是打娘胎里就讀書了?” “清北地辟,吾倒是從未聽過一個徐姓宗族?!?/br> “可若是如此,不才說明這位徐解元非常人哉?” 朝臣們一時議論紛紛,安王的眼睛已經迸發出了難以掩蓋的光芒,十五歲的少年雋才,無論是他的才華還是年齡,都足以令人稱道! 倘若,他拜于自己門下,以他今日之功,他日之才,右相……不過浮云一片爾! 平南侯卻忍不住看了一眼程聲余: “程侍郎乃是工部中人,倒是對徐解元頗為了解?!?/br> 程聲余聞言,看了一眼平南侯,恭恭敬敬道: “侯爺難道忘了當初前晏南巡撫之子因何獲罪嗎?右相當初也曾提過徐解元一句,下官心生仰慕,這才私下探查了此事,卻不曾想……徐解元竟有如此大才?!?/br> 平南侯聞言細細思索,隨后一怔: “竟然是他!” 眾人也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這便是國子監那位點貢生了,入監不過半載,便得三藝一試之首,一己之力,力壓群雄啊?!?/br> 可方才,眾人甚至都不曾敢往此事上聯想,安王這會兒激動的手都抖了。 隨后,安王站了出來,朗聲道: “圣上,臣以為,徐解元既于科舉之道有所大才,此番賞賜不若恩蔭其父母親族。 且,徐氏一族能有徐解元如此人物,圣上或可下恩旨,準徐氏闔族入京,以仰圣恩?!?/br> 平南侯聞言,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不錯,恩蔭闔族,方才配得上徐解元此番大功?!?/br> 安王和平南侯的話讓景帝不由眸子一沉,一旁的左相站出來,淡淡道: “不知二位是何居心,凡背井離鄉者,皆無枝可依,徐氏一族本就長于清北,二位如今要他們貿然進京,究竟是恩賞,還是另有所圖?” 左相這話一出,安王同樣平淡道: “清北之地實在偏遠,若徐氏一族中有與徐解元一般的有能之才因此耽擱了,乃是我大周莫大的損失?!?/br> 左相冷不丁道: “方才王爺還口口聲聲,清北乃是人杰地靈之地,而今讓徐氏一族舉族遷至京中又是何故?” 安王瞇了瞇眼,不知為何左相今日非要與他爭鋒,但這會兒他只冷冷道: “京畿重地,天下至尊之所,難不成左相是覺得京城還不上清北一個小縣城了?” 左相聞言,不由一頓,但仍不緊不慢道: “京城雖好,可總歸故土難離,今日王爺、侯爺所言之賞賜,究竟是賞,還是罰?” 左相這話一出,二人不由沉默,他們如今是想要和人交好,而非為敵,不過若是徐氏闔族居于京城,他們人多,便會出亂子,到時候一二把柄入手,才好桎梏那徐解元。 可這如意算盤,卻被左相直接打翻了。 左相見二人不語,這才拱手道: “圣上,依臣之見,徐解元此番立下大功,其于文道之上頗有建樹,可待他日高中之時另行封賞。 而至如今,可封其父為員外郎,其母為五品宜人,再許以金銀厚賞,以資鼓勵,至若徐氏一族中有才之士,可資其趕考費用,免其科舉雜費等……” 左相說的不少但基本從徐韶華的父母至其全族都有所受益,且他說的皆有理有據,已至話落,眾臣紛紛拱手: “臣附議!” 此事終于塵埃落定,可唯獨安王和平南侯臉色不大好看,但這兩人都是有城府之人,即便不滿也并未第一時間表示出來。 景帝隨即也順水推舟的同意了此事,除此之外,更是直接下了御旨,將瑞陽縣原徐氏一族舊址擴大了整整十倍,準許他們闔族不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