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科舉路 第246節
“不過,今日都有賞!重賞!” 魏平喜不自禁,道了謝后,隨即便被景帝景帝叫起,景帝心里也好奇今日江寧安如何度過水火之刑,隨即問了一句。 魏平面上帶笑,旋即將今日與徐韶華會面之事說了出來: “……臣倒是沒想到,那徐小郎君竟不知如何識得江小娘子,還與江小娘子在行刑前說了會兒話。 說來也是奇事,那江小娘子在水刑之上有您吩咐,雖吃了些苦頭,可至火刑,竟是毫發無傷,真真稱得上一句水容情,火留情!” 魏平說的妙趣橫生,景帝卻不由一愣: “竟然真的是徐郎嗎?” 景帝這會兒也說不上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常家是徐郎親手將一批人脈送到自己手上。 雖然這些人大多他都不知道名姓,可這也不失一樁好事,最起碼讓那些群狼環伺者無從下手。 而這次的晏南,那可是大周的腹地,至關重要之所! 景帝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此刻他真恨不能徐郎可以立刻站在自己面前,與自己共同參謀此事。 第127章 夜幕初降, 徐韶華讓大用置辦了一桌佳肴,大用很是奇怪: “郎君素來不是鋪張的性子,今日這個時候, 怎么突然張羅宴席了?” “自是, 有客上門?!?/br> 徐韶華如是說著,大用想了想,實在想不到, 索性閉口不言。 約莫過了一刻鐘, 一彎淺淺的月牙已經爬上了夜幕, 落下淡淡的銀輝, 一抹矯健的身影這才自夜空中翩然落下。 “篤篤篤——” 三聲門響, 大用一臉奇怪的前去打開了門,便見一位帶著兜帽的女娘靜立在門外, 不由目瞪口呆。 這位, 這位女娘不會就是郎君要等的客人吧? “勞煩小哥通報一聲,江寧安前來拜見徐小郎君?!?/br> “不必通報,江小娘子進來吧?!?/br> 徐韶華揚聲說著,大用也連忙側過身子,打開了門, 江寧安沖著大用微微頷首, 抬步而入。 一進門,江寧安一眼便看到了那坐在桌前的少年, 面上下意識的便帶上了一抹笑容: “徐小郎君久等了?!?/br> “江小娘子,先入座吧。今日我略備薄宴, 與江小娘子同賀江小娘子為家族平冤昭雪之喜!” 徐韶華含笑邀請, 江寧安微微一怔,隨后低頭道謝落坐: “讓徐小郎君費心了, 今時今日,除了徐小郎君,只怕也無人能與我同賀了?!?/br> 江寧安當然知道此番她江家平冤昭雪背后得罪了多少人,可她江氏一族本就清白磊落,豈能污名陪葬?! “怎么會,江小娘子待明日在茶樓酒館處略略停留片刻,便該知道,江小娘子你今日此舉,可稱一句當世豪杰!” 尚未及笄的女郎敢敲響登聞鼓,告御狀,告的還是那等通敵叛國的亂臣賊子,這本就是一個具有傳奇色彩的故事。 “待梁向實伏法之日,亦是江氏一族名揚大周之日。正如江小娘子所言,只要你活著,大周的百姓便不會忘記今日。 而我更認為,哪怕他日白駒過隙,滄海桑田,江小娘子的義舉,也當青史留名?!?/br> 無論是江寧安勇敢揭露了梁向實亂臣賊子的事實,抑或是她在朝上為景帝應得初步的話語權。 史書工筆,必有所載! 江寧安聞言,眸子微微一顫,她只輕輕道: “我并未想這么多?!?/br> 她甚至從未考慮過以后。 “無妨,江小娘子還年少,有的是時間考慮以后?!?/br> 徐韶華頓了頓,不由關懷了一句: “江小娘子的雙足如何了?國子監監醫中有擅凍傷者,明日我為江小娘子尋些膏藥如何?” 江寧安點了點頭,笑吟吟的道謝,她沒有說的是,其實圣上也有賜下凍傷膏藥,可這兩者總是不一樣的。 隨后,徐韶華斟兩杯羊乳茶,二人都不是可以飲酒的年紀,再加上江寧安女娘之身,應當喜歡這等甜口的茶水。 果不其然,江寧安輕抿一口,不由眼前一亮: “甜而不膩,清香淡雅,徐小郎君這里的東西總是有趣的?!?/br> 徐韶華笑著搖了搖頭: “江小娘子謬贊了,你能喜歡就好?!?/br> 江寧安聞言,嗯了一聲,也不知是都是羊乳茶太熱的緣故,她只覺得面上也不由得浮起一抹熱意,旋即忍不住抬眼看向徐韶華: “徐小郎君,今日,你看到我在鼓院,似乎沒有半點意外之色,你……” 江寧安猶豫許久,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 “你,早就知道我是江家人嗎?” “偶然得知罷了?!?/br> 徐韶華還有些不習慣江寧安今日這般拘謹的模樣,不由玩笑道: “難道江小娘子不是早就知道你我之間的關系?” 江寧安動作一頓,猛的抬起頭,隨后便見徐韶華起身悠然一禮: “多謝江小娘子費心,讓我得以安心府試、院試?!?/br> 徐韶華說完,江寧安忙擺了擺手,等徐韶華坐回原位,她這才吶吶道: “你,你都知道了?” “當時不知,過后方才知道?!?/br> 徐韶華看向江寧安,江寧安忍不住好奇道: “過后?有多后?” 徐韶華聞言,笑了笑: “是來京后。那日江小娘子推窗而入,險些摔倒,我一時情急扶了江小娘子一把。 若是我不曾猜錯,江小娘子腰封上,那些暗繡的紋路應是江家的族徽?!?/br> 而那紋路,與徐韶華手中那塊玉佩上的精致花紋一般無二。 江寧安下意識的撫上了腰間的刺繡,自家中遭遇橫禍,她便不曾再穿過艷色的衣裳。 是以,這會兒那玄色的腰封之上,確確實實是她以同色針線繡制的族徽,而那亦是她這些年掙扎活在這世間的動力。 可那日徐小郎君雖然扶了自己一把,可卻也是一觸即分,實在是不可思議! “徐小郎君妙思,也幸好我遇到的是徐小郎君,否則只怕……” 江寧安心有余悸,今日成事倒也罷了,若是此前被梁氏一黨察覺了端倪,只怕要萬劫不復。 徐韶華搖了搖頭: “若是尋常人,江小娘子又豈會那般讓人輕易接近?” 江寧安聞言一頓,面紅如霞,半晌,這才吞吞吐吐道: “原來婚約之事,徐小郎君早就知道的。我,我當初并非有意欺瞞徐小郎君……” 江寧安說著,忍不住去打量徐韶華的面色,無論如何,此番成事也是徐小郎君一路為自己鋪路,倒是自己多有隱瞞。 “我明白江小娘子的顧慮,江小娘子不必多慮?!?/br> 若非是怕引人注意,給自己招惹麻煩,她一個女娘也不必做那飛檐走壁之事。 江寧安輕輕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羊乳茶,這次仿佛被打開了話匣子一般: “我爹爹七歲那年便告訴我,未來我會有一位未婚夫君,雖然可能生活并不富裕,可公婆皆是善心之人,想來夫君也必不會差。 但爹爹說,正因如此,我性子頑劣,不能虧待人家,故而早早在府城置了房產,準備,準備將來做我的嫁妝?!?/br> 江寧安說著,看了徐韶華一眼: “家里出事前,爹爹讓人將我送至外祖家中,之后得知家中之事,已經是數月之后了?!?/br> 江寧安說的輕描淡寫,可當日初次得知家族遭遇滅頂之災時的痛不欲生仍歷歷在目,她不愿以此讓人同情于她。 “爹爹留給我的最后一封信也隨之寄到,他讓我去尋,尋徐小郎君家中,看你們可愿收留于我。 當時,我滿心都是報仇平冤,自是不愿,這便一直在外祖家留了下來,不過……” 江寧安低垂螓首,微聲道: “不過,徐小郎君入學堂讀書之事,我亦是知道的?!?/br> 尤其是當江寧安得知徐韶華不過十余歲便得了縣案首,心中更是驚奇不已,一時沒有忍住在府試時前往泰安府。 又借著徐韶華當日客棧一言,為他免去了俗事煩惱,直到院試之時,姑姑險些遇險,江寧安終于忍不住在徐韶華面前露面。 江寧安說到這里,不由得想起兩人初次見面時,她那有些輕佻的戲言,這會兒慌忙低下頭去: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子?!?/br> 徐韶華聞言,也想起了二人初見之時的一幕,只輕笑一聲: “好,我知道了?!?/br> 江寧安見徐韶華不再多言,忍不住咬了咬唇: “那,徐小郎君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 徐韶華難得一愣,隨即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