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科舉路 第218節
雷睿明話音未落,便見少年輕輕吸了一口氣,隨后四箭飛射而出,皆正中靶心! 徐韶華回過頭,笑盈盈的看著雷睿明: “雷同窗,你方才說什么?” 雷睿明難得面上露出了一絲無奈: “你這家伙?!?/br> 這一節射藝課,二人雖然全程未有太多的語言交集,可卻不由得親近了不少。 徐韶華見自己終于成功的完成了一次井儀射法后,這才放松了精神,與雷睿明一道去將弓交還給了何先生。 何先生方才亦是看到了那驚艷一箭,這會兒臉上的笑別提多燦爛了: “好!看來我這另一張六力弓以后也有主了!” “多謝先生厚愛,學生感激不盡?!?/br> 徐韶華亦笑著拱了拱手,何先生直接拍了拍徐韶華的肩膀: “我一介武夫,不說虛的,來日,徐學子你也贏個雷學子給我瞧瞧也就夠了!” 雷睿明這會兒只微微一笑: “徐同窗,你可只有一年時間了?!?/br> 徐韶華聞言,不由無奈的笑了笑,可話卻終于帶了幾分少年人的張揚: “定不負二位厚望!” 這節射藝課圓滿落下帷幕,只不過徐韶華翌日起身時,雙臂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 但即使如此,徐韶華略調整了一下呼吸,還是提起一柄木劍走到了院子里。 這木劍是徐韶華不久前定制的,昨日來國子監帶進來的,雖說木枝也可以練習技法,但隨著徐韶華九霄劍法日益見長,徐韶華越發可以體會一些毫厘之差。 如今在國子監中,不便攜帶真劍,故而徐韶華特意制作了這把木劍,其中心更是灌了鉛,以圖與普通鐵劍一樣的重量。 此刻,徐韶華抬手做了一個起手式,那肌rou的酸疼讓人幾乎難以忍受,徐韶華的唇抿的更緊了一些。 隨后,便見小院之中,隨著少年出神入化的身法,因有光影陣陣,時不時發出一陣破空之聲。 與此同時,徐韶華默默運轉著體內的真氣,讓其以之前不曾有過的速度沖刷著每一寸經脈。 隨著九次運轉徹底結束,徐韶華垂手拄劍,靜立于原地,他感受著耳邊的風聲,遠處的鳥鳴,以及天空的靜謐。 這一刻,呼吸聲漸漸成為了耳中最大最鮮明的聲音,與此同時,九霄心法又一次運轉起來。 只是這一次,徐韶華并未有意控制,而是隨著他的一呼一吸,九霄劍法亦運轉自如。 九個周天結束,徐韶華睜開眼,一抹亮光隨之顯現,隨后沉于他的眼眸之中。 下一刻,徐韶華朝著一片剛剛從枝頭墜落的黃葉揮出一劍,隨后,他便看也不看,便直接轉身離開。 而隨著少年的身影沒入屋內,那片黃葉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絞殺一般,變成一捧黃粉。 風一吹,便了無痕跡。 …… 翌日,徐韶華成功從甲院的大課中看到了衛知徵的身影,不過甲院的大課上,并無先生在場,一眾人倒也不無聊,只盡情的談天說地。 不過,他們所言對于其他院的不少學子,可以稱得上一句天書了。 畢竟,他們更是靠著自己的知識之淵博,才與尋常學子拉來差距。 這些學子,可不是如六藝之首一般的偏科學子,隨便一個都是全能型。 最起碼,此刻坐在這里的學子,六藝之中,最次也在乙等! 衛知徵見到徐韶華十分熱情,那是直接從頭夸到腳,對于徐韶華昨日一節課便習會了井儀射法的壯舉表示贊嘆: “這下子,終于也有人體會到我當初得知徐同窗你樂藝天分的滋味了?!?/br> 徐韶華對于衛知徵油腔滑調的模樣,只是斜了他一眼: “對于衛同窗昨日臨陣脫逃之事,下次射藝課,我一定稟明何先生,給衛同窗你好好補補課?!?/br> 衛知徵聞言,臉一下子垮了下來: “別??!徐同窗你是不是玩不起?” “玩?” 徐韶華微微一笑: “衛同窗與我玩笑嗎?” “我也是?!?/br> 衛知徵一怔,隨后這才笑著撞了撞: “我就知道徐同窗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說旁的,這次看不到林青越那假惺惺的模樣,我這心情甚是愉悅??!” “衛同窗和林同窗也不合?” 徐韶華忍不住問了一句,衛知徵重復道: “也?我衛某人在國子監中,也算是難尋的好人,哪里是會與人隨意為敵之人?” “常家?!?/br> 徐韶華面無表情的提醒著,衛知徵恍然大悟: “常齊昀???他自己老是給我找事兒,打小打不過就讓他爹找我爹,我能看得順眼他才怪了。 至于林青越……哼,什么晏南才子,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罷了!依我之見,晏南才子唯有江家三郎可以當得,可惜……” “江家?” 徐韶華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這個江家,不知道是不是爹交給他那塊玉佩的晏南江家? “徐同窗沒有聽過也是情有可原,三年前,江家因罪被處置,江家嫡系被斬首,便是旁系也被充軍。 如今三年過去,世人只知林青越晏南三才之首,卻忘記當初江家三郎如何才驚四座,力壓群雄!” 徐韶華聞言一陣沉默,他能貿然拿出玉佩讓衛知徵辨別,反而問道: “可知當初江家因何獲罪?” “那我哪知道???當初右相直接讓人將江家就地處決,朝中無人有任何異議,可我總覺得,這事兒怕是另有內幕?!?/br> 衛知徵雖然喜歡貧嘴,可是能讓他親自出言贊嘆之人,自然非常人可比,徐韶華聞言將此事記下,準備過后再詳細調查一番。 “若是江三郎在,或許可以與徐同窗你一較高下??!” 衛知徵輕輕一嘆,二人正要說話,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之聲: “月試放榜了!” 月試結束后,一日時間方堪堪足夠先生們判卷,至于排名,往往都到次日了。 可徐韶華腰間懸著的兩塊紫檀木牌,卻是他可以提前出入甲院的關鍵。 可即使如此,徐韶華還是想要知道自己第一次月試,除去這雙藝之首的華光外,與國子監的其他監生相差多少。 “我,我可以進上三院了!我可以進上三院了!三年了!我終于可以進上三院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文試,我的文試怎么成績這么差?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去考射藝了!” “雖然我文試欠缺火候,可是有兩個六藝乙等,這次好懸沒有掉出上三院,后面可不能再懈怠了?!?/br> “……” 眾人議論紛紛,衛知徵和徐韶華并肩而立,衛知徵笑吟吟道: “讓我瞧瞧,徐同窗這次是……嗯?不是,你怎么文試還是頭名???!你,你,你!” 衛知徵一連三個你,半晌,這才終于吐出三個字: “非人哉?。?!” 徐韶華對于文試的成績倒是波瀾不興,聽衛知徵這么說,他只道: “我這次是占了題目的便宜,這次文試考題大多出自藏書閣的一些大儒經論,我此前看過一些,倒是這位……謝同窗才是真正的厲害?!?/br> 文試之首是徐韶華,為甲等上,而次名便是謝含章,可是謝含章的數藝為國子監之首,若是現代學生,那怕是個文數全才。 這會兒,月試榜上,徐韶華三門丙等下,一門乙等上,其余皆為首位,可即使如此,謝含章也比徐韶華高出一名,占據國子監之首。 無他,國子監的三等固然不好算,可若是換成分數便好理解了,各項之首為十分,甲等為九、八、七分,以此類推,滿分則為七十分。 徐韶華此番也不過三十八分,而謝含章……他太均衡了,文試略遜徐韶華一等,數藝之首,其余皆是乙等中上,總體分值約為四十四至四十五分左右。 可國子監的分值多難得??? 徐韶華這句感嘆出來后,衛知徵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你知道他走到這一步用了多少年嗎?整整三年!” 然而,徐韶華只用了一個月便要追上他了。 最重要的是,衛知徵可知道徐韶華那是有兩藝連門都不曾進的。 若是,若是有一日,徐韶華一人冠絕國子監,那可是比當初的江三郎還要出色! 江三郎再如何優秀,可他的射藝卻是最差的,可是徐韶華這家伙,他真的有短板嗎? 衛知徵很是懷疑。 與此同時,其他學子也看著徐韶華那國子監次名的成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老生忍不住道: “這是吾等既擺脫了江同窗帶來的陰影后,又要再添一人嗎?下次鄉試是什么時候?” “什么?三年后?我還是先找塊豆腐撞死算了!也不知來不來得及投胎?” “話說,我們也就罷了,就是謝同窗他……實在是太可惜了?!?/br> 何止是可惜? 當初江三郎稱霸國子監,而這條路謝含章走了三年,才得以高居眾人之首。 可現在看來,也不知他這國子監之首的位置可能坐穩一月? 國子監中,人才輩出,可總有那么一些人閃耀到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