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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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的,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穩穩地扶住她。 他那掌心,就像粗糙的砂礫地面,皮又硬又厚,光是貼著蘭絮手腕,就又癢又磨人的。 她顫巍巍抬眸,撞進秦放眼瞳之中。 男人分明看清她的把戲,眼中帶著戲謔:“這戲折子,我不是第一次見?!?/br> 蘭絮:“……” 下一刻,只聽得外頭一陣喧嘩,兩個總旗押著客棧老板和老板娘,踢門而入:“大人,人我抓來了?!?/br> 原來,蘭絮剛提酒壇到大堂,老板和老板娘就拿著一包細軟,跑了。 但不說蘭絮,就是其余錦衣衛,竟也沒發現,秦放早就令人蹲守著。 老板指著蘭絮:“不是我們下的毒,是她!” 蘭絮怔了怔,驚訝萬分:“張伯父,你怎么說這種話,酒里竟是有毒么?” 秦放身旁的錦衣衛,立時亮出刀來。 秦放冷冷一笑,問那張老板:“你分兩年,在養生堂買了八回砒.霜,這事,不用我幫你回憶吧?” 一瞬,老板臉色慘白。 秦放又說:“這姑娘不過上個月初七來做幫工,況且我們都還不曉得是否有毒,你就篤定酒里有毒,不打自招?!?/br> 蘭絮倒是驚奇地看了秦放一眼。 這人還是個青天大老爺呢? 沒有狡辯的余地,張老板破口大罵:“你們這群不得好死的……” 話沒說完,一總旗上去邦邦兩拳,把他打得面部凹陷,鼻血橫流,一命嗚呼。 那老板娘不知道哪里來的氣力,猛地掙脫錦衣衛的束縛,舔起蘭絮摔打在地的酒水。 不過一瞬,她翻著白眼,口吐白沫,魂歸西天。 余下總旗們也沒了吃酒的興致,踹翻桌椅,罵了句“狗日的”,四五人去后廚里間搜查,四五人跑上樓,要抓老板的“同黨”來審,夜宿此客棧的百姓叫苦不迭。 一時,偌大的大堂,就剩蘭絮和秦放。 蘭絮看著不遠處的尸體,喉嚨猛地動了動,別過眼。 秦放瞧她,笑了聲:“害怕?” 蘭絮側首,露出一截白皙細膩的脖頸,并沒有回他的話。 秦放眼神一黯,不由想起,方才攥住她的手腕的觸感。 去年,他升千戶時,周僉事送了一塊羊脂玉,又軟又滑嫩,仿佛多摸幾下,他手上的疤痕、厚繭,就會劃壞它。 所以他把它鎖在了抽屜里,只偶爾得空,拿出來也不敢多把玩。 秦放捻了捻指尖。 一時,他瞧她順眼幾分,便看她方才灑了酒水在衣襟處,秋季衣裳就算厚一些,濕了也不成體統。 秦放便脫下藍色外袍,搭在蘭絮肩上,他外袍寬大,輕易就將蘭絮裹了起來。 蘭絮愣了愣。 秦放毫不掩飾目光中的攻擊性:“衣服暫且借你,來日,我會來取走?!?/br> 饒是表面上,他認為蘭絮是無辜牽涉,但對她依然充滿警惕與防備。 給她衣裳,就是變相警告她別亂跑,他會盯著她。 蘭絮緩緩呼出一口氣。 什么青天大老爺,分明就是多疑臭男人,拿衣服當標記呢。 她撇下身上的外袍,雙手遞給他。 秦放挑眉。 反正都是得罪,蘭絮低頭,聲音冷冷清清:“不是飛魚服,我不要?!?/br> 秦放:“……” 如今這時代,并非所有錦衣衛都能穿上飛魚服,只有中正三品,以及皇帝御賜,才能穿飛魚服。 這是故意把他話語里的“取走”曲解成“娶走”,兼嫌他官階低。 秦放卻不惱,世人皆畏飛魚服,獨她想要。 他也對飛魚服志在必得。 于是,他放聲大笑:“不錯,我這棉袍,是比不上飛魚服!” 蘭絮本以為自己把他得罪狠了,但看他如此笑,有些搞不懂氣運之子在想什么。 緊接著,秦放抓走自己的衣服,重新披在自己身上,對蘭絮揮揮手:“我且先放你一回?!?/br> 既然得了機會,蘭絮連忙福身:“多謝大人?!?/br> …… 等蘭絮離開客棧,秦放的心腹總旗衛綱小跑來,問:“大人,可要派人盯著她?” 秦放:“不必?!?/br> 他眼底露出幾分興味,他是從底部一個小旗,慢慢爬到這個位置的,手上沾的人命,不知凡幾。 他什么人都見過,卻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子。 一般人的眼睛,還真看不出她有何不同,確實,冷蘭絮一副中原人的模樣,行為舉止口音,全無差錯。 但秦放就是覺得,她與他們不一樣,甚至,他能從她身上,感覺出一絲絲針對。 這是很客觀的,不是他主觀臆想。 當真有意思,明明只是個弱女子,膽子卻大得很,還敢和他做戲。 秦放暫且壓下所有探究,把案卷塞給總旗,說:“我們先去緝拿要犯,三日后回來,我再看情況?!?/br> …… 蘭絮沒賣成酒水,今日顆粒無收,挨了冷家父母一頓罵。 冷家母親還能干點刺繡補貼家用,父親臥床,無工作能力,家里還有五個弟弟。 窮得揭不開鍋了。 蘭絮還不會刺繡,冷母讓她繡個東西明天給她,她補了兩針,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中,聽到外頭媒婆說親的聲音。 發電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