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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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懷名最大的酒樓,一樓大堂擠擠攘攘,二樓雅間清靜,窗外掛著一盞盞檐鈴燈,偶爾發出叮咚脆響。 敘過舊,姚章小啜一口春酒,喟嘆:“懷名這地兒,風水也好?!?/br> 傅洵安安靜靜吃酒,不置可否。 姚章看著眼前舉止矜貴的公子,也只有超然的心境,才會在遇到這種不公后,獨善其身,遠離是非之地。 換成他自己,不說怨天尤人,心情郁悶也是至少的。 姚章終是嘆口氣,問:“如今,你真甘心在這做個筆吏?” 傅洵:“此等局勢,至少要持續三年?!?/br> 姚章面色一變,這是自太康三年以來,傅洵第一次發表對時局的看法。 三王之爭,竟還要至少三年? 姚章:“三年?也太久了,我總覺著最近風浪特別大,好似三個月就能定下來了,弄得我也心急了?!?/br> 傅洵飲下最后一點酒水,將酒杯倒扣。 飲酒誤事,他一日最多吃三杯。 他道:“三年沒什么等不起的,切莫心急?!?/br> 居蘭室不聞其香,姚章只聽得他一勸,當下釋懷:“明白了,便聽你的?!?/br> 管它時局如何動蕩變換,自是巍然不動。 傅洵又說:“我這有二十來封公主和杭王來信,到時候就托你拿回京中了?!?/br> 直接走驛站,有被他們攔截的可能。 姚章:“好,交給我吧?!?/br> 說完京中紛擾,姚章又問:“在崇學館授課挺好的吧?這可是謝家主辦的私學,還有衛國公小世子,學生一點都不用你cao心吧?” 傅洵:“……” 不cao心? 他想起昨晚他查課業的時候。 他少年時期讀書,都沒有挑燈到那么晚,只為了看清謝蘭序那不堪入目的字。 想起謝家小子那雙清澈愚蠢的眼眸,傅洵額角突突跳了兩下。 他袖手,倚在椅背,道:“蔡老讓我多加看顧一個學生?!?/br> 姚章:“哦?那就還是cao心了,是哪個學生被你cao心了?他肯定覺得非常幸運吧,當朝探花郎指點,天下學子的祈愿??!” 正這時,起風了,檐鈴燈搖搖擺擺,叮咚作響,樓下些微喧嘩,引得傅洵和姚章瞧了過去。 樓下竟是謝家人。 不知道發生什么,謝家的一個丫鬟神色驚惶。 謝玉君皺眉,一旁,謝蘭序拉住謝玉君,說了什么,謝家幾人這才沒在大街上丟人現眼。 似乎察覺什么,小少年突然抬頭。 一張小臉被日頭照得白白凈凈,她本來和氣地瞇眼笑,和酒樓二樓,傅姚二人對上視線。 下一瞬,謝蘭序見到羅剎似的,一臉慌亂恐懼。 小少年目光躲閃,低頭,拿著吃剩下的紙袋子,假裝扇風,其實是為遮遮掩掩,擋住面容。 傅洵、姚章:“……” 姚章好奇:“這是誰,你認識的人嗎?” 傅洵:“我學生,”頓了頓,“多加看顧的那個?!?/br> 姚章:“……” 傅洵叫候著的小廝:“長明,昨日讓你買的沙包,帶著了么?” 長明:“帶著了?!北緛硎谴蛩阆人腿コ鐚W館。 傅洵:“你現在拿去樓下……算了,”他站起身,撫平袖子褶皺,“我和你一起?!?/br> 要是長明拿給謝蘭序,她面上肯定收下,等他問她用上沒有,她肯定會找理由,什么自己沒收到云云。 不如他也過去。 …… 昨日,蘭絮是淋雨去找幾個丫鬟的。 崇學館的男學子,不準帶丫鬟,丫鬟幾個被攔在門外沒得送傘,蘭絮也忘了叫江之珩知會一聲,等想起來時,就是對著傅洵了。 要命。 他最后那個字,顯然就是聽到她對他的調侃。 蘭絮問系統:“他有什么毛病??!明明聽到了,為什么憋著不說!” 系統:“既然他看不起咱們,那咱們就發奮努力,莫欺少年窮!” 蘭絮:“那你好好加油,我蘭家能不能出個狀元,全靠你了?!?/br> 系統:“嗯嗯!” 一個小系統沒法考科舉,但是,學到的知識一定會有用的,就像它以前學到的術法。 天道酬勤! 而傅洵一句話,讓蘭絮從悠閑地躺尸,變成提心吊膽地躺尸。 不過她也只提心吊膽一會兒,就想通了,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假期轉瞬即逝,她應該及時享樂,其他的以后再說。 這么想著,蘭絮打算今日看一日香艷話本,啥也不干了。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竟是謝玉君親自登門。 謝玉君:“昨日上巳節下雨,好是掃興,還好今日出了太陽,我們家在西城荔園開了場曲水流觴,你也同我們去吧?!?/br> 平日在崇學館,謝玉君最照顧蘭絮,這場曲水流觴,所有在崇學館的謝家人都參加了,她不想落下蘭絮一人。 此般好意,蘭絮還真不好拒絕。 她只能深深看了眼話本,同謝玉君說了聲,便換上一套象牙白色廣袖襕衣,頭上壓金鑲玉冠,一派富貴小公子穿著。 去荔園,馬車要從鬧市中穿過,謝玉君難掩興致,下了馬車,和蘭絮一同看街景。 蘭絮雖然出門時心情如喪考妣,可真見到明媚春日,天氣晴好,一切生機勃勃,又覺得自己尸斑淡了點。 發電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