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明君! 第3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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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抬手抹了下臉頰,一點濕潤的痕跡出現在了指尖。 - 永王為新帝,基本人人都猜到了。 余公公后續拿出崇昭帝擬好的遺詔, 供朝臣參拜, 就徹底落實了這一點。 明親王、方太傅等三位輔政大臣, 都是提前一小會兒知曉遺詔內容的, 帝王入葬, 需要在奉先殿停靈七日, 過后才能入皇陵。 按大周律,帝崩三日,新帝正式登基,然后以新帝的身份,送先帝入葬, 三月之后, 等禮服趕制完畢,再舉行登基儀式。 不過這條規矩并無強制要求,只是定下規矩的人覺得, 早登基早安心,省的出岔子。 三日后, 文武百官齊聚奉先殿殿前。 在奉先殿再一次正式宣讀遺詔的時候, 余公公一讀完, 就有禮部的人按照前輩的經驗, 開始出來走流程。 “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永王殿下早日繼位!” 官員們真傷心的有, 假傷心的有,更多的是悵然和嘆息,不過和他們未來息息相關的,就是新皇帝,他們的新任上司。 之前上朝的時候,陛下還讓他們去求永王登基,哪里用得著求?遺詔都擺在這里了,難道永王還能不登基不成。 他們臣子也是有尊嚴的,哪能一開始就被新帝拿捏。 新上司繼位,他們聽見禮部開始走流程,他們也開始走流程。 準備等永王說完“本王今日承祖之基業,百年社稷,重擔在肩,年且尚輕,期諸位臣子,齊心助力……”類似的場面話,然后他們再哭一哭,最后跪地祝賀新帝登基,三呼萬歲,就結束了,再等就是三個月后的登基儀式,也很快。 結果,他們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永王說登基的事兒。 大臣們腦袋上彈出問號。 起居郎記錄的筆都停了下來,抬頭看去。 彼時永王殿下一身孝衣,背對著他們,站在奉先殿的上首,只丟給了他們六個字:“再說吧,又不急?!?/br> 六個字,砸的人心肝一顫。 換了別人,他們肯定不會想多,但是陛下生前可是親口說了,他自己都沒把握讓永王答應繼位。 禮部尚書一瞬感覺自己后背被許多人盯著,他只能默默上前,代表其他人問了一句:“永王殿下,要等多久?” 曲渡邊:“說不好?!?/br> 說完,他自去守靈了。 一同守靈的還有織儀、思和、三皇子、明親王及一干妃嬪,大皇子照理說是沒資格來的,但是曲渡邊沒管那些絮絮叨叨的臣子,把大皇子也拉了過來。 他進去了,殿外的百官卻沒幾個走的,暗暗挪到了方太傅身邊: “陛下不是已經把永王殿下的名字寫在了遺囑上面了嗎?一點頭就能繼位的事兒,殿下怎么不點頭啊?!?/br> 方鶴川挑眉道:“是寫了,我等親眼看見的。但是,陛下寫的時候,永王殿下可沒在他身邊,他也沒征得永王的同意?!?/br> 其實他心里清楚,按照余公公所說的當時的場景,永王殿下是答應了的,就是不知道為何要延遲。 可能是要磨一磨朝中臣子的性子?又或者還有別的事。 他說完,原本穩得住的臣子也有點穩不住了。 方太傅這話什么意思啊。 ……永王殿下總不會跑吧。 - 崇昭帝后續一切事宜,按照帝王喪葬的規制禮儀來辦。 帝王的陵墓,一般是從繼位開始,就要建造,等到壽終的那一年,就要封館入葬。崇昭帝的皇陵早就準備好了,由禮部引領,曲渡邊按著規矩,一步沒少的,把他葬入了陵墓之中。 前前后后,花了約莫一個月。 大周一月無帝,卻安穩地很,政事基本都是永王在服喪期間抽空完成的,他有在北疆邊境處理邊境政事的經驗,上手也很快,七零八碎的自然用不著他一件件過目,三位輔政大臣也不是吃干飯的。 就是……除了政事,他們完全看不見永王的影子。 不知道他在哪,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又或者想干什么。 不上朝不早起,兩三天還好,時間一長,他們哪哪都難受。 每次想到乾極宮里面那空蕩蕩的,說不定都落灰了的龍椅,就有種別人家孩子都已經入了學,自己家孩子還在外面瘋竄的慌落落的感覺。 等到崇昭帝的喪事結束,臣子們緊張又激動地心想,這次總算可以登基了吧? 隨后聽到噩耗—— 永王住在七皇子府了,因為住在皇宮容易觸景傷情,他要緩緩。 ……行。 他們露出理解的微笑,孝道大過天,這個沒法說。 文武百官微笑理解過后,轉頭就去三位輔政大臣面前念叨,再不濟就抓住余公公的手,托他在葉公公那里打聽打聽,到底有沒有一個具體的登基時限。 余公公這段時間和葉小遠交接皇宮大內總管事宜,永王登基,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葉小遠,就是新一任的總管大公公。 余公公想起那些大臣們都快等哭了的表情,忍不住問:“小遠公公啊,殿下…他這幾天干嘛呢?” 葉小遠回答的滴水不漏,微笑道:“奏折公事,都要處理?!?/br> 余公公愁道:“登基了也能處理呀,咱家這么多年了,可從沒見過那些朝中的臣子們那副樣子……” 像個被娘子拋棄的怨夫,又像被丈夫不管不問的怨婦。 都用那種幽怨又哀愁的視線盯著你,一個還好,烏泱泱的一片……搞得好像是他余德才辜負了這么一群人。 別說他不想,他就是想,也沒那功能啊。 余公公搓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小遠公公,你跟咱家認識這么多年了,透露一下?” 葉小遠道:“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br> 他知道,但絕對不能說。 - 七皇子府。 臥房,暗間。 一個臉色蒼白的清瘦男子躺在床上。 胸口纏著一層厚厚的紗布,那近乎致命的傷,即便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也還沒有完全愈合。 正是四皇子。 曲渡邊坐在床邊,雙指壓住他的脈搏,照常緩慢輸送著真氣。 他眉頭微微皺著。 那天四哥毫不猶豫的用長劍洞穿了心口,不過,不幸中的萬幸,四哥沒捅過人,那一劍沒有精準捅到心臟,只是擦了過去,傷了心脈。 幸而劍身也窄,不然哪怕再寬一點,都神仙難救。 他當時迅速止血,又扶著四哥躺下,一直在給他輸送真氣,勉強保住了他的一條命。 這事又不能張揚,哪怕楊太醫也不行。 知道這件事的,只有他,六六和葉伴伴三人。 他只是詢問了楊太醫治療心脈損傷的藥方,又讓乙十二出去找其他大夫開了藥方,在府上熬了,給四哥喂下去。 剛開始的那幾天確實兇險,他一邊要在禮部那邊盯著,省的有人發現四皇子不在棺槨之中的端倪,省去諸多麻煩事,盡快入葬,一邊計算著時間,必須在綿壽決內力在四哥體內耗盡前,趕回來重新輸一遍。 如此許久,四皇子的情況才穩定下來,不需要天天輸送真氣了,只要隔三差五輸一回。 就是…… 人一直沒醒來。 他像是陷入了一場最深的沉眠,因為太舒適,再也不愿意睜開眼。 綿壽決也喚不醒。 曲渡邊看著這張能稱得上清瘦的臉,低聲道:“四哥,你真的要這樣一直睡下去嗎,在夢里,不醒來?!?/br> 四皇子無聲無應。 乙十二道:“人在受到刺激之后,不愿意醒來,是正常的。殿下,把忘憂丹給他吃了吧?!?/br> 忘憂丹,是殿下不知從哪收來的,據說吃了可以忘記前塵。 早就拿出來了,就是一直猶豫著,沒有給四皇子吃下去。殿下說想讓他自己做選擇,誰想到四皇子一直逃避著沒醒。 曲渡邊摩挲著手中的一個小藥瓶。 很久前,模擬器抽獎抽出來的,簡介只有一句話:忘卻前塵紛擾事,世間煩憂我不知。 四哥自盡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這個東西,所以才會對他說那樣一句話。 只是真的等到他喂他吃下的那一刻,他猶豫了。 猶豫至今,四哥還是沒醒,反而好像沒有前幾天的情況好了,再這樣下去,他的生機還是會漸漸枯萎。 片刻后,他定下心,抬手道:“六六,拿水來?!?/br> 乙十二倒了一杯水過來,幫曲渡邊把四皇子半扶著起來。 曲渡邊捏住四皇子的下巴,捏開嘴巴,把忘憂丹給他喂了下去。 約莫一刻鐘,四皇子眉間的折痕就緩緩松開了,呼吸變得清淺起來,他眼皮子動了動,似乎是要醒來。 曲渡邊在他后頸捏了一下。 四皇子立馬又睡著了。 乙十二:“殿下不想見他嗎?” 曲渡邊現在沒有回答,只是道:“盡快安排四哥離開吧,走渡船?!?/br> 乙十二:“京郊西河渡口可以控制,殿下也去嗎?” 曲渡邊:“嗯,我去送送他?!?/br>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