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本色[九零刑偵]/jiejie破案好兇[九零刑偵] 第30節
磨完刀后,老田緩緩走了回來,然而每一步就像魔鬼親臨,文慧知根本不敢抬頭看一眼。 “文記者,”他開口了,聲音低聲冷漠,“是時候和你介紹下我自己了……” “鄙人辛田非,原是今陽第二高中的一名數學老師,前年我下海經商,這些想必您都知道……” 雖然他在做介紹,然而每一個字節就像是魔鬼在低語。 文慧知不斷點頭,用她有限的氣力無聲向他求饒。 “可是你知道我為什么突然辭職嗎?你一定不會想到,這一切和你也有關系吧!”他笑了,發出輕輕陰怖的笑聲。 “我……”文慧知又一次打了一個哆嗦,她始終不敢抬頭,只在她的眼底,是他濕漉漉閃著寒光的皮靴。 第30章 [vip] 滅門詭案(14) “是啊, 我是有必要和你說一個故事……兩年前,我女兒還是一名高二學生,她特別乖, 只是有一天晚上, 我看見她大腿上刻了一個紋身,我就責備了她幾句,然而她晚上就跑出門了……” “我吧, 一門心思撲在教學上,那天我以為她賭氣, 和往常一樣去了同學家, 就沒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早上……”辛田非頓了頓,“我去晨跑, 跑了不過一公里路, 在路邊一個綠化帶那,有幾個人圍在那, 我路過時并不想多管閑事,然而, 我看到了我女兒數數……” 他停頓了許久, 又開了口:“當時她趴在地上,幾乎是一絲不掛, 僅有一條短褲掛在膝蓋上。一個男人, 正蹲在地上詢問她的情況,掰開了她的手臂,她的前胸露了出來, 然而男人卻沒有感到一絲羞恥,甚至把她整個人翻了過來, 他就叫齊小偉……” “啊……”文慧知一陣顫栗,她終于知道他是誰,就是滅門慘案的兇手,她一下子就渾身軟了下去。 “除了齊小偉,還有一個攝影師,他手里捧著一個攝像機,正在對我女兒上下拍照,就在我女兒露出前胸時,他還將鏡頭往前推了推,生怕捕捉不到細節,你應該知道他,他叫魏興民,是時新晚報的攝像師……” 文慧知已經沒有任何掙扎的力氣,戰栗了下就像斷氣了一樣一動不動。 “當我把背心脫下來裹在女兒身上的時候,有一對夫婦在那兒指指點點,女的說,紋身的女孩,有幾個好東西,肯定是穿得暴露吸引了強jian犯,男的說,這一看就是學生搞援交,被人拋棄了……你看看,她什么都沒做,為什么有人就是不放過她,這對夫婦你也知道,就是朱工友一家?!?/br> “對了,我女兒是那天晚上生我的氣,于是去路邊公園散步,結果在林子里被人偷襲,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晨曦,她拼命爬著叫救命,從綠化帶滾到路邊昏迷……” “當然也有好心人叫了救護車,我女兒終于得救了,她蘇醒了過來,我以為這一切都結束了。直到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們的報紙,一位叫文慧知的著名記者,在報道里說,叛逆任性讓她遭受命運的摧殘,如果她不曾紋身,不曾穿著暴露,她懂得潔身自好,做一個好孩子……” “你們高高在上,置身事外去點評別人的人生……你以為這就是你高尚的工作……這件事隨著時間本可以慢慢銷聲匿跡,殊不知,我女兒看到了報道,我女兒的同學看到了報道,認識我家的人也看到了報道……她……” 辛田非突然聲音哽咽:“如果我那天不去買菜,她一定不會跳下樓……等我回家的時候,她也不會躺在血泊里……” 隨著他哽咽停止,空氣里突然寂靜得可怕,猛地,他一把抓住她的下巴。 文慧知被強行抬起頭來,一雙陰森恐怖的眼布滿血絲,正折射在她的眼中。 “你為什么不說話?”辛田非咆哮起來。 他有意松開她下巴,文慧知哭著求饒說:“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辛田非吼道,“你以為還有下次,你以為人生總有下次……”他笑了起來,“我也想有下次啊,如果那次我不責備她,她一定不會離家出走,如果那次我不去買菜,她一定也不會跳下樓……可是……”他又哭又笑,將她的下巴徹底放開,“沒有下次了,沒有了……” 他猛地一轉身走向磨刀臺,將那把磨得閃閃發亮的匕首拿了過來,再次回到她的面前,他的聲音低語恐怖:“你知道十八層地獄吧?這都是我為你們設下的,但,第十八層地獄你知道是什么嘛?” “哦哦……你一定不知道,我現在來告訴你,我一會把你脫光,然而用這把刀子從你的喉部切開,然后慢慢地沿著你的鎖骨,你的胸腔……直到你的胯部,將你的人皮分開,然后慢慢地剝下來……這就是第十八層地獄……剝皮之刑!” “嘶……”辛田非一把撕開她半邊吊帶裙。 “啊,求求你……”文慧知拼命凄慘地喊叫,鐵鏈瘋狂地抖動。 然而這把明亮亮的刀子,已經在她脖子處劃出一道血口…… * “韓隊,文慧知的通話記錄,最后一個電話是聯系辛田非……” “韓隊,文慧知沒有回老家……”在韓長林的對講機里,傳來了陸續的匯報聲。 “媽的!”韓長林捶了一下汽車儀表臺,整個塑料蓋都在抖動。 剛剛從文慧知的租房出來,文慧知可能去的地方全部找過了,她到底去哪了。 警車在馬路上飛快跑動,然而并沒有具體目標,車子只能朝文慧知老家方向跑去,試圖在路上阻截他。 “韓隊,我們真的去文慧知老家嗎?”唐小川不敢放慢油門,又問了問。 韓長林沒有回答。 車廂里一片寂靜。 趙雷霆就坐在孟思期旁邊,他一路捏著拳頭,好像一直處在緊張狀態。 孟思期的焦慮也一分沒有少,她很難想象今天會有第三起慘案發生,而且還是一直跟蹤這件案子的報社記者。 她揩掉鬢間的冷汗,微微搖著頭,一只手抓住前面的座椅靠背,指節泛白,身子有些僵硬。 辛田非會將文慧知帶去哪,在搖晃的車廂里,她再次把報紙拿了出來,眼睛被晃得生疼,但是并沒有看出什么信息,除了最后有幾句文慧知的分析,她認為辛數并不潔身自好,這就是她所謂的“文化自由”。 辛田非一定很恨她吧,如果沒有這篇帶了個人主觀意愿的報道,或許她女兒應該不會輕生。 辛田非一定想盡辦法折磨她。 “哇……”就在車子猛地急轉彎的一剎那,孟思期猛然吐了出來,這一吐,一下子將她褲腿和前方座椅靠背弄得臟兮兮。 趙雷霆忙從一旁取出紙巾擦拭,安慰她沒事吧。 孟思期氣喘吁吁,眼睛都紅了。她忙說了聲“對不起?!?/br> “小川,停車休息?!表n長林下了命令。 車子靠邊停下。 孟思期立即推開車門,在外面吐了起來,除了一些苦水,什么都沒。 漱了幾下口后,她感覺舒服多了,其實她已經習慣不暈車了,可能是剛才看報紙一時導致頭暈。她很愧疚,正想回去處理下車內情況,那邊趙雷霆和唐小川已經用破抹布清理完了。 孟思期上前說:“謝謝你們?!?/br> 唐小川笑著安慰:“思期,下次暈車記得提醒下。我開得有些猛?!?/br> “都是我不好?!泵纤计谟行┳载?。 “哎,這算什么,我已經不知道吐了多少次?!壁w雷霆也安慰起來。 孟思期只得扁了下嘴。那邊韓長林一手插在口袋,一手夾著一支煙,猛吸了幾口后,將煙扔在地上踩滅,轉過身看向她,“還行嗎,不行的話先送你回去?!?/br> 吐完舒服多了,她再也不在車里看報紙了,她忙搖頭:“我行,韓隊?!?/br> 韓長林抿了下薄唇,手輕輕一揮,意思是出發。 上車后,孟思期靠在沙發上休憩,她望著開了玻璃窗的窗外有些入神,剛才在外面時,她正好看見一戶人家門口晾著海帶在曬,海帶薄薄的在風中飄浮。 她為什么會覺得這副畫面很奇怪。 她摸了一下自己耳朵,總感覺自己在胡思亂想,但是她又擔心辛田非果真那么變態。 她微微前傾身子朝前說:“韓隊!” 韓隊微微偏頭,“又要吐了?” “不是,”孟思期說,“我有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br> “說吧?!?/br> “辛田非一定非常痛恨文慧知,他會不會要給文慧知最狠毒的刑罰?!?/br> 韓長林疑問:“最狠毒的刑罰?什么?” 孟思期回答:“就是第十八層地獄,剝皮之刑?!?/br> 這一說出口,趙雷霆縮了縮脖子。韓長林卻很鎮定,問旁邊的唐小川:“你覺得什么地方適合剝皮之刑?!?/br> “這個?”唐小川卡口了。 “小趙呢?”韓長林又問趙雷霆。 “不知道?!?/br> 韓長林正在思慮時,唐小川放慢了車速,“韓隊,你記不記得,前年有家屠宰場發生了一樁命案,那里后來應該沒人去了?!?/br> “馬上去那?!表n長林語氣緊迫。 車子嘶地一聲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再次往郊區附近的那個屠宰場跑去。 很快車子就到了屠宰場附近,這一片外圍都長草了,秋冬季節草葉枯黃,一個破舊的房子掩映在蕭條破敗的景象當中。 當車子轉到屠宰場后方時,一輛黑色小轎車頓時落入了眾人視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車牌號就是海江06 03687,原來辛田非來到了這座已經荒蕪的屠宰場。 下車后,韓長林立即取出了手槍,壓低聲音說:“都聽好,進去注意安全,小孟,你跟在后面,知道?” “知道?!?/br> 由韓長林帶隊,四個人貓著腰從低草中漫過,不一會就到達了屠宰場門口,這是一扇鐵門,但是銹跡斑斑,也沒有關嚴。 韓長林從門縫朝里望了望,確定里面沒動靜,就第一個鉆進了屋,孟思期跟在最后面,大氣不敢喘。 里面并不暗,因為屋頂漏洞的關系,快要落幕的陽光在地面上形成斑斑點點。 屋子里有很多水泥筑成的水槽,可能由于雨水,都積了水。 還有不少銹掉的鐵架子,鐵架子上有被人遺留的宰豬刀,整個屋子里看上去很久沒有來過人。 唐小川突然指了指前面一個小口子,正是因為他們以前來這里辦過命案,所以熟悉這里的結構,四個人悄無聲息來到口子處,原來這里還有一個鐵樓梯通往下一層。 韓長林率先下去,以手示意大家一個一個下,不要鬧出動靜。 就在這時,孟思期仿佛聽到了地庫內隱隱約約傳出恐怖又邪惡的笑聲,難道辛田非就在下面。 當她最后一個慢慢地走下去時,里面的一幕讓她頓時心驚rou跳,這是一間空曠的地庫,很顯然是被人清洗過,墻壁上有一塊地方掛滿了刀子。 而正前方,一個幾乎半裸的女人被四根鐵鏈鎖住了四肢,正被吊在木制屠具上。 女人的身前,一個男人背影正在用一把刀子做著什么事。顯然,他正在怪笑著傷害那個女人。 四個人靜悄悄往前趕,但是這地面都是水,踩在地面上難免不發出一丁點聲音。剎那間,那個男人轉過了頭。 他笑得恐怖的臉瞬間拉了下來,換上了憤怒,他怒喊道:“為什么,為什么要來阻止我!” “辛田非,放下刀,否則我開槍了!”韓長林端著手槍,警告他。 但是四個人離他很遠,根本一時間近不了他身。 “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辛田非牙齒猙獰相撞,“你知道我女兒等這一天等了多久?!?/br> 孟思期全身不寒而栗,她從沒有見過這樣喪心病狂的兇手,這個樣子顯然已經變成了惡魔,她更無法將曾經的那個教書育人的數學老師和眼前的惡魔聯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