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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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具代表的還是白居易的好友元稹。元稹的詩有很多寫實之作,比如說《上陽白發人》,寫宮女幽禁之苦; 《田家詞》直陳農民生活的艱難;最具代表性的是《連昌宮詞》,借連昌宮的興廢變遷,探索安史之亂前后唐代朝政治亂的因由,寫得很長,這里就不放了,大家感興趣可以自己去看。 這首詩有小說家的筆法,白居易的弟弟白行簡是中唐傳奇大家,白氏兄弟和元稹都有交游,說不定在文學之上相互影響?!?/br> 楚棠將上文提到的《連昌宮詞》以外的詩都放了出來,眾人再次直觀地感受到了詩中的錐心之刺,民間疾苦拷問著每一個有良知的人的心。 大臣李泌與唐肅宗關系親善,走筆如飛記下水鏡中的詩文,誠心勸諫:“陛下,世風治亂,詩文可觀,陛下也曾讀過盛唐音,再看這些詩文,可謂滿目瘡痍。這些俱是安史遺禍,陛下為圣明君,應當引以為戒??!” 李亨冷眼盯著李泌手中那幾頁詩文,心中有一瞬間惱怒,這些詩人寫出如此攻訐朝廷之作,豈不是挑起黎庶與朝廷的對抗? 但是李泌說話畢竟還是有分量的,他現在的腦子也還算清醒,兼之懼怕水鏡背后的“神仙”,故而還是強壓住情緒,虛心受教: “李卿所言朕已知曉,朕必將與諸位勵精圖治,不使我大唐重蹈天寶覆轍?!?/br> 太極宮。 李世民同樣讓人將詩文抄錄下來,時時警醒,不過他還是有點遺憾:“那《連昌宮詞》怎么不放出來呢?朕自己也看不了??!” 兼聽則明,這種治亂因由他也很想知道好吧! 楚棠有些時候也太不知曉體恤祖宗了。 中唐。 白行簡聽著覺得耳熟:“兄長,這《上陽白發人》,與你是同題之作吧?” 白居易正在欣賞好友的詩,越品越覺得元稹寫得好,與自己胸臆契合,此時聽到弟弟的問話才抬起頭來,臉上還有未褪的笑意: “適才楚姑娘也曾放出我之詩作,或是我二人俱有所感,命章而題。微之之詩敘議抒情,當深婉動人,我要再與他寫一首和詩!” 說著,當場鋪紙研磨,信筆由書起來。 一旁的白行簡沉默了又沉默,兄長當真不在意水鏡說我是中唐傳奇大家嗎? 我也有文名傳千古好吧!白氏一門雙杰竟是不值得開心了么? 另一邊,終于等到水鏡認證的元稹也頗受鼓舞,當即便拿出紙筆,向白居易寫詩表明心志,他二人此后一定要多作新樂府,以抒民困! 【可以說,其時的白居易,確實是抱著兼濟之志的。他少年得志,一身才華,后來得唐憲宗的賞識,做了翰林學士,又做了左拾遺,可謂是青云直上。 更難能可貴的是,白居易不是尸位素餐的人,不僅用詩歌揭露時弊,還在唐憲宗面前直言勸諫。 但是吧,唐憲宗這個人,雖然在政治上也有些建樹,但心眼比起他的老祖宗二鳳來,卻是小了不止一點。比如說,他想讓宦官掌兵權,白居易上疏反對,他就大發雷霆,對著宰相抱怨白居易不識顏色對他無禮,宰相勸了許久才讓他按下火氣,暫時沒有把白居易撤職。 不過他也沒忍多久,過了段時間他就把白居易的左拾遺撤了,改任別的官職?!?/br> “哼!” 李世民拂袖而怒,雖然楚棠是在夸他,但是聽著憲宗做的那些事,他怎么都高興不起來:“一個宦官有多大才能,竟敢讓他掌兵,唐憲宗的腦子被驢踢了嗎?!” 他也是不懂了,明明十常侍禍亂殷鑒不遠,怎么后世子孫還是一個個上趕著親近宦官?那白居易倒是清醒,但耐不住皇帝犯渾??!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魏征等人嚴肅道:“君王一意,思量難免不足,諸卿日后定要時常勸諫于朕,以免朕行止有失,反誤政事?!?/br> 魏征等人心悅誠服,紛紛拱手口稱不敢,心中卻頗有幾分自豪,看看他們的陛下,多么會反躬自省,多么有容人雅量,簡直是——不世出的明君! 至于唐憲宗,呵呵。 中唐。 李純的臉青了青,武元衡和裴度還在堂下,當著重臣的面被水鏡指著鼻子罵,他的面子根本掛不住,只剩一張嘴硬: “朕一手提拔了白居易,他卻如此無禮,朕不該稍作懲戒嗎?” 這哪是“稍作”??!武元衡想要開口,裴度不著痕跡地將他一拉,率先拱手道: “白居易直言敢諫,恰可見他感念陛下提攜之恩,欲報陛下。昔年,鄒忌諷齊王納諫,齊威王聽之,戰勝于朝廷,陛下若因此治白居易的罪,朝堂之上誰還敢說真話,屆時陛下豈非日日處在蒙蔽之中?陛下圣明天子,必不可將自己置于險境??!”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李純一時想發火也發不出來,只好冷哼一聲,沒好氣道:“朕豈會做這等事?” 裴度聞言悄悄松了口氣,與武元衡一起行禮:“陛下圣明!” 小院里。 白居易苦笑搖頭:“陛下政令有失,我為拾遺,不可不諫言……” 臣子有赤心,君王可有太宗之雅量? 【如果說,此時的小小波折他尚能忍受的話,那么直至武元衡與裴度遇刺,他上書諫言,被群起而攻之,落貶江州,白居易才感受到了仕途的嚴霜,從三科及第的天之驕子,到被貶江州的犯官,人生之起落,豈是幾句話能說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