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良宵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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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弋周頓了一下,視線投注在她身上,語氣似乎輕了些。 “聽說過,怎么了?” 徐南薇抿抿唇,猶豫了下,還是決定大方把握機會:“其實,我也是成江的?!?/br> 雖然清吧燈光效果很暗,也能看見梁弋周眉頭微挑:“噢?徐小姐,我記得你是浙江的?!?/br> 沒見過眉骨這么深的,顯得眼睛更像一泓深泉。 徐南薇盯著想,又很快回過神:“我……哎,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聳聳肩:“我是被收養的,我爸媽也沒瞞我,跟我說過我以前家鄉在那兒?!?/br> 她沒說被拋棄的原因,不過知道梁弋周會問,準備最后再說。 美強慘,幾乎是人類共通的 xp,徐南薇深諳此道。 梁弋周看了她幾秒,抿了口酒,卻沒問下去,只是輕描淡寫:“那你很幸運?!?/br> 徐南薇愣了下,沒想到準備的話卡在這了。 其實原因很簡單,重男輕女,最常見的墮胎和棄嬰原因。她雖然兩歲多不太記事,但家里有個愛動手的生物學父親,她有自己被甩到墻上的記憶,家里還有另一個倒霉蛋,經常抓起她往外奔逃。 這點她記得倒清。 但無論如何,透露了同家鄉的信息后,梁弋周的態度沒那么冷淡了。 再加上她跟方攸然這層關系,以及方攸然想攀陸以昊家的關系,同一個城市同一個圈子,跟梁弋周的見面也多了幾次。 今晚是在一個熟人局,有熟人發現梁弋周來了,趕緊通知了徐南薇。 聚會的由頭是陸以昊實習一個月整,在梁姓惡魔手底下存活一個月整—— 陸以昊興奮地宣布,梁弋周負責買單!坐在角落的男人輕哼一聲,算是默認,在場有眼睛的都看得見,這關系顯然也沒差到哪去。 接著喝酒、吃零食、骰子,聊點不痛不癢的內幕八卦,最后不知道誰突然翻起老黃歷,說起自己的高中隴城實驗一中,跟方攸然和梁弋周都一個地方的,另一個接腔的法務也是隴城人,接過倆人剛好是同一個初中,長樂中學的。 法務把最近剛 fire 了兩個 ceo、身處風口浪尖的梁弋周塞進話題:“梁 sir,你們一中出來的真不少啊,尤其你們那屆,簡直臥龍鳳雛?!?/br> 梁弋周自顧自喝酒,聞言只是笑了笑,懶洋洋坐在最邊上,沒搭腔。 徐南薇騰出空隙瞄他,這里的射燈柔和,照在男人的眼窩與鼻梁處,形成漂亮的三角區。 梁弋周跟她見過的圈內人都不同。 他身上好像跟人有一層隔絕的透明幕布,并不明顯,但是存在著,籠著一股薄薄的霧氣,使其笑意和怒火都不真切。即使有時候他接公事電話,徐南薇能敏銳地察覺到,他也沒動過真氣。 這種場合他也會來,可對社交興致缺缺。 “……是,人跟人差太遠了。對了,我記得當時我們底下那屆有個學妹,那時候我都上一中了,回初中還聽人說她牛逼呢,體育好大考運也好,結果最后什么水花也沒翻起來,我聽班主任吹牛都想笑,也不知道現在去哪了?!?/br> “長樂升一中的?叫什么,我說不定認識?!?/br> “崔……什么吧,反正挺不吉利一名字?!?/br> “我想想,那個——地獄判官是吧,當時周一例會我聽過那個名字?!?/br> “崔鈺?!?/br> 贏了三局骰子點數的方攸然插話進來,隨意道:“回老家了?!?/br> “噢——” “正常,從咱們那地方混出來,要點真本事的。后勁還是不足,估計得回去相夫教子吧?!?/br> “我有個問題,” 角落里突然傳出道男聲。 “吳律,你說混出來,這話怎么講?” 梁弋周。 他的音量不高,甚至帶著點認真討教的意味。 但被梁弋周討教,實在算不上好事。 吳律沒想到被點名,干笑了一聲:“這……就是做事業咯,現在大家男女平等了嘛,哈哈,女生也得獨立一點,總不好回去靠老公吧?!?/br> “這么說來,我混得也很慘?!?/br> 梁弋周有種能將任何地方待成主場的天分。他兩條長腿慵懶交疊,窩在柔軟皮質沙發深處,眼睫微抬,勾唇笑了笑,莫名性感。 “都跟你坐到一張桌子上了?!?/br> 在場人士本來就豎著耳朵聽八卦,聞言齊刷刷轉頭看這位的臉,試圖判斷到底是不是玩笑。 但梁弋周這種妖孽段位,怎么會讓人輕易分辨出來。 可徐南薇坐得離他很近,看得十分清楚。 那淡諷似乎是認真的。 這張臉生得太骨骼分明,情緒流淌過去,就會留下痕跡。 射燈時明時暗,光斑掃過,照得梁弋周內置社交禮儀失靈了一樣,藏不住的惡劣,他滿臉幾乎就寫著兩句話: ——跟你們這幫孫子坐一起算我倒霉。 ——晦氣。 第8章 . 氣氛一時間微妙地凝滯。 大家都是熟諳社交規則的成年人,怎么開心照不宣的玩笑、不動聲色地比拼,早都內化成一套自然的系統。 梁弋周又是那種誰都愿意拉攏一把的人,腦子好運氣佳,界限分明,行事風格敞亮,至少不會擔心背后被他捅一刀,在社交場上的風格也是插科打諢為主,嬉笑怒罵為輔,雖然嘴毒了點,但很少真讓誰下不來臺。 像此刻隱約薄怒的情緒,似乎某種彈簧,等反應過來,連梁弋周自己都怔住了。 “我出去透口氣?!?/br> 他語氣微沉,明顯緩和了許多。 隨即大步流星地推門離開。 陸以昊一邊叫大家加單,把冷掉的氣氛重新攪熱了點,一邊小聲嘀咕道:“……怎么回事?!?/br> 一個人就這么出去了,不會有無辜路人被波及到吧? 陸以昊秉持著負責的態度,迅速給在加班的徐淵發了信息匯報。 徐淵回得也很快。 【別管他?!?/br> 【又不是狗,再不爽能咬人???】 【我打他電話不通,你告訴你上司閑得沒事干回來工作,不然今年 carry 等著喝西北風?!?/br> 陸以昊:? 【什么,我嗎?】 他只是運氣不好,又不是真蠢,看梁弋周走的時候那氣壓低的,誰要上去找罵啊。 沒過多久,隔壁酒吧外突然傳來一陣人群sao動,似乎傳來驚叫聲和桌椅倒地的動靜。 很快,酒保和服務人員也沖出去幫忙。 酒吧內有不少看熱鬧的人也好奇地想出去,陸以昊這邊位置不錯,隔著玻璃窗,往外就能看到隔壁酒吧的動靜。 看著看著,陸以昊眉頭蹙了起來。 人頭攢動中,有個身影怎么隱隱地有點熟悉呢? 下一秒,看清了側臉后,陸小少爺瞳孔地震,虎軀一震: 他就知道,夜路走多了總會見到鬼、梁弋周活久了總會挨揍的! ** 這條街都是清吧和 pub,梁弋周本來打算走到對面沒人的路邊抽支煙,走到一半,被道身影攔住了。 他點火的動作微頓,抬眸看了來人一眼,便收起打火機。 梁弋周把沒點的煙夾在指間,聞到酒味,不著痕跡地皺眉,退后一步:“嚴總。有事?” 對面是卓力最近被開的 ceo,嚴駿,今年三十六。 “梁總,你做事……也太絕了吧?我的電話就那么不值得你撥冗兩分鐘……來、來接???” 他喝得眼睛發紅,衣衫不整,看到梁弋周那張臉怒氣更盛。 嚴駿收到了兩次最后通牒,今年六月底,和卓力的 coo 一起被掃地出門。他簡直不敢置信,這個項目的沉沒成本不低,梁弋周也以個人名義投了三百個進來。 當然,通知他的人、表面做出決定的人,都不是梁弋周,但嚴駿清楚,施壓的人有且只會有他。 “嚴總,原因你應該清楚。投后數據難看的,不止卓力一家。我提醒過你了。你干得也不是撈偏門的勾當,不需要每年去七次澳門吧?” 梁弋周足有一米八九,路燈暖黃的燈色彌漫開,籠罩在男人身上。 他的語氣說不上嚴肅,肢體語言更是松弛,像貓科動物,懶散狀態持久待機??蛇@樣垂著黑眸,只是陳述事實,卻有股無聲的壓力。 嚴駿太熟悉這種壓力了。 幾乎每次做匯報的時候,他都能感到梁弋周這雙眼睛探照燈一樣,戲謔又銳利。 “你……你說過會給卓力機會的,現在要急著逃跑嗎?” 嚴駿的聲量陡然變尖:“你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嗎?” “沒說不給卓力機會,我又沒打算把它賣掉?!?/br> 梁弋周盯著他,聲音放輕:“是不會再給你機會了?!?/br> 如果他給了多出幾倍的信任,那失敗時、背叛時的一切總賬,都要算得更清楚。 “你明明知道我家的情況——梁弋周!你做人不要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