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桑未眠三年來壓制它們壓制的很好。 這才讓他們即便意外地再次相見,她也能淡定又平常的接受他們新的關系。 “不如用彩貝更好?!彼慕ㄗh把她遙遠的思緒拉回來。 “彩貝自帶海洋生物的光澤,和鯉魚紋很像,但要找到成塊色彩剛好的估計有點難,這玩意畢竟和成形寶石不一樣,世面上流通的少。不過你可以參考一下螺鈿?!?/br> 螺鈿?倒是她沒想到的一個方向,她的整套“驚蟄”的作品里幾乎所有的技術和色彩運用的確更偏國風。就這個“燈火”來說,光影和水波的那種漸變色的確用螺鈿技術呈現更好。她見過那種工藝的,熠熠生輝,滿目絢爛。只是那樣的工藝是非遺文化,她哪里簡簡單單就能學的會的。 桑未眠:“那門檻太高了?!?/br> 顧南譯卻說得輕巧:“找人學不就好了?!?/br> 桑未眠:“哪有大師肯收我這種半路徒弟的?!?/br> “說來巧了?!弊莾旱娜寺龡l斯理地抿著一口茶,故作高深,“我外婆早些年下南洋,在福建寧波那一塊,認識了不少手藝人。算起年頭來啊,他們也是大師級別的了。要我去賣個面子,給你指點個一二的,也不是什么難事?!?/br> 桑未眠徑直問他:“那你要什么回報?要錢我是沒有的,你也是不缺的?!?/br> 顧南譯轉過頭來看她:“我能要什么回報?無非就是指望你往后,對我尊重點,有禮貌點,別處處懟我,必要的時候,還能幫幫我?!?/br> 桑未眠:“就這樣簡單?” 他輕嗤一聲,好像在說討你一個好臉色那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事。 而后他又補一句:“你功成名就了,我也臉上有光,我顧南譯行走江湖,不帶沒名號的人?!?/br> “那好?!鄙N疵唿c點頭,“這個事情要是辦好了,我就處處尊敬你,真把你當自家哥哥看?!?/br> 顧南譯:…… 倒也不必。 “不過也沒有那么簡單?!彼俣劝l言。 桑未眠:“嗯?” 顧南譯:“可能還是要拿點你的東西。你那些小破爛還在嗎?” 桑未眠:“什么小破爛?” 顧南譯:“就那些舊物?!?/br> 桑未眠:“晚清民國的那些破損的首飾物件?” 顧南譯:“對?!?/br> 桑未眠糾正他:“那不是破爛,可以修好的顧南譯?!?/br> 顧南譯:“到時候把那些帶上。那位大師喜歡這些?!?/br> 桑未眠:“什么時候去呢?” 顧南譯:“等我比賽回來吧?來得及嗎?” 桑未眠排了一下日子,點點頭。 “行?!闭f完這檔子事他跟又想到了什么一樣,問她,“你胃鏡約了后天?” 桑未眠差點把這事忘了:“奧對,明天我們不是下山了嘛?!?/br> 顧南譯:“后天幾點?” 桑未眠想了想:“上午十點半的樣子?!?/br> 顧南譯:“那你十點的樣子在就診大廳等我?!?/br> 桑未眠抬頭:“你也去醫院?你得了什么病嗎?” 顧南譯白她一眼:“是,我有大病。放棄最后的休息時光陪你去醫院?!?/br> 哦,是陪她。 桑未眠:“我自己可以的,我聽說全麻沒有痛感,睡一覺就可以了?!?/br> 顧南譯這會臉色正經了許多,問她:“如果中途醫生發現一些需要切除的病理的時候,誰給你做決定?還是你想帶著桑家的人一起去?” 桑未眠沒想過這一茬,但她是聽說好像做胃鏡的時候如果發現一些息rou之類需要做決定的時候,因為病人全程是麻醉的,沒法做出決定,是需要家人做決定的。 顧南譯在法律意義上算不上是她的什么家人。 但比起桑家的人……她還是更愿意讓他來做這個決定。 于是桑未眠小聲問道:“會很嚴重嗎?” 顧南譯品著她這點小小的擔心:“什么是很嚴重?” 桑未眠:“比如說,我全麻,然后突然出意外,要你簽字救不救?你不會不救吧?” 這話把他氣笑了:“你倒是惜命。讓你帶個人去最大的情況也就是除個病理的時候付個錢。瞧你想的嚴重的。你這么惜命你能照顧好自己嗎?再說,我哪有資格決定救不救你啊,我是你直系親屬嘛?我是你兒子?是你爹?還是你丈夫?” “丈夫也是可以的嘛?”桑未眠捕捉到未曾了解的知識。 她倒是會聽關鍵詞。 他瞥一眼,瞅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旁敲側擊地在那兒“教育”她:“可不是嘛,所以可得擦亮眼睛了,有些男人能不能嫁還是綜合評估一下?!?/br> 他可沒說是晏自遙。 她也不知道聽進去沒聽進去,在那兒思忖了一會,而后一臉鄭重地和他說:“那如果醫生說我胃里長了什么東西,要切掉的時候,就交給你全權負責吧,你說切,就切!” 顧南譯:…… 倒也不用那么“視死如歸”。 顧南譯:“又不是什么好東西,順道的事,不用下那么大的決心?!?/br> 搞得他都有點緊張。 桑未眠收起畫板:“那就先這樣,我走了?!?/br> “等等?!鳖櫮献g叫住她。 顧南譯有一會的沒說話,而后又問她:“早春的九曲紅梅,你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