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一發現讓黃衣男子更加崩潰:開什么玩笑!這玉佩是假的吧?!這能是一階? 江荼不知他內心的劇烈活動,輕拍指尖余燼,視線平靜地越過黃衣男子,看向地上蛄蛹不止,就是站不起來的其他修士。 他不想一還陽就背負殺孽,早就撤了靈壓,這群人只是因為嚇破了膽子,才腿軟到站也站不起來。 江荼客觀評價:“太弱?!?/br> 中界仙門聽起來很厲害,為何這么多人,連他一招也接不??? 甚至他才用了不足一成的力量。 他是聽說過,因氣運之子積壓靈氣,導致人間靈氣衰弱。 可竟到了這種程度? 江荼下意識看了一眼罪魁禍首。 在閻王爺頗有威懾力的注視下,蜷縮起來的小少年發出幾聲難受的哼哼,又把自己團得更小了。 江荼想到自己在地府養的小黑狗。 是被主人虐待而死,剛到江荼府上時,也是這樣蜷縮著,很可憐的樣子。 江荼心想,氣運之子無法登神,靈氣積壓是必然的事,怎么能怪他?這么小的孩子,他懂什么。 為小少年找好了補,他將這縮成蝦米的小東西扳直,手臂壓住膝彎,肩膀托著腹部,像抗沙袋一樣把人扛抱起來。 他其實不應該在勁風門這里浪費時間,好在與勁風門交手也沒耽誤太久,一分鐘不到,還在可控范圍之內。 可惜依舊沒能走成。 長劍斷裂,身為極品爐鼎的小少年又被人搶走,黃衣男子眼中翻涌起nongnong怨懟。 他興師動眾前往下界,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倒貼了宗門一把寶劍,就這么回去,勁風門定會將他放逐,甚至說不定自己也會被煉成魂器。 既然到了窮途末路,就算要死,也不能讓別人好過! 靈力噼里啪啦爆裂,黃衣男子身側狂風大作。 無數悲哀的棺材板被狂風刮飛,枯骨失了最后的容身之所,發出悲泣哭嚎。 轟??! 江荼腳步一頓,側過身,一塊棺材板便擦著他的鼻尖而過,重重砸在地上。 就差幾厘,就要削掉他半張面頰。 但江荼扛著小少年的手沒有絲毫晃動,甚至衣袍也幾乎沒有起伏。 唯有一抹鮮血順著面頰切口,流入江荼唇縫之間。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綻開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 江荼不喜歡招惹是非,所以沒打算趕盡殺絕。 但黃衣男子屢屢招惹,那就只能... 算他倒霉。 他將小少年放到一邊,遠離戰圈的位置。 然后。 向著黃衣男子走去。 他的步伐從容平穩,每走一步,都像喪鐘在黃衣男子耳邊敲響。 黃衣男子爆喝一聲,又是數塊碎石、棺材、半截枯樹向江荼砸去! 江荼的身影如鬼魅在夜幕潛行,襲擊物根本接近不了他,就一個接一個在空中粉碎。 黃衣男子眼睜睜看著江荼如履平地般向自己靠近。 他依舊面無表情,柳葉般的眼眸中卻鐫刻著淺淡笑意,像玩弄獵物的狐貍,冰雕玉琢的臉平白鍍上幾分邪性。 ——這人到底是什么東西?! 黃衣男子沒來得及找到答案。 江荼一把捏住他的顴骨,將黃衣男子的尖叫封在嘴里。 輕輕一提,就將健碩魁梧的黃衣男子從地上提起,輕描淡寫地像提了只雞。 江荼腰間的玉佩在風中狂舞,撞入黃衣男子的視野,靠近血紅壽衣的一邊泛出些許赤色。 黃衣男子突然想起,玉佩不止一種黑色。 黑中有赤,謂之玄。 玄色,...天階修士! ... 小少年在快要將天幕也撕開的喧囂中睜開眼。 他本能地想要繼續逃跑,卻到底被嘈雜聲吸引,琥珀色的瞳仁轉向前方。 砰!砰!砰! 小少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追逐著他的黃衣男子,此刻正如一只待宰的公雞,被單手提著,重重砸向古樹樹干。 每砸一下,便是“砰!”一聲巨響,黃衣男子的抽搐就劇烈幾分。 而擒住這名二階修士的,只是一只蒼白修長的手掌。 身著壽衣的青年,像一場席卷山崗的烈火。 他每一次動作都輕描淡寫,任憑飛濺的鮮血濁染眉眼,手上力道卻只增不減。 黃衣男子起初還在慘叫,但很快就沒了聲音。 突然,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壽衣青年將半死不活的黃衣男子隨手一丟,緩緩轉過身來。 小少年發出一聲驚叫:“??!” 轉身就跑! 不得不承認,血淋淋的小少年跑動起來卻極為敏捷,在亂石之間如履平地,與野獸頗有幾分相似。 可惜還沒跑出十米。 江荼捏住小少年的后領就像捏住鬧騰的小狗崽,手臂發力一提,就把人直接拎了起來。 顛了顛,好輕,像拎了個骨頭架子。 他與渾身僵硬的小少年對視:“還跑么?” 小少年搖頭。 江荼將他放回地面。 落地的一瞬間,小少年換了個方向,拔腿—— 就被逮了回來。 地點人物都未改變,江荼拎著小少年晃了晃,很有耐心:“要再玩一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