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想到這里他又惦記起那些不肯歸順的學者,越分析越心塞,一部分人那都不能叫做“不肯歸順”,分明是瞧不起他這個大賢者。 別以為他不知道有些人背后偷偷喊自己水貨,阿扎爾磨磨牙,這次他一定能做出些能夠永載史冊的事來。 第155章 “所以……這就是你公然上班摸魚的全部原因?” 專門換了身衣服還認認真真用梔子花點綴發結的蘇在呼瑪依旅社大廳里看到了一個抱著書、憑借一己之力硬是壓得樂師都不敢大聲奏樂的人。 通常來說艾爾海森不喜歡惹人注意,他總是恨不得把自己埋在沙子里好隔絕外界濃度過高的蠢貨。像現在這樣坐在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地方看一本正經人看了也要頭暈眼花眼前一黑的學術書籍,不像是他會做的事。 他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好吧! 出于人道主義關懷的角度,以及對方作為卡維房東的重要地位,蘇上前淺淺和他交流了幾句。書記官面無表情但眼神里充滿了對某人的殺意,大概解釋了一下為什么自己會出現在呼瑪依旅社的大廳里。 ——因為不想多寫不知所謂的報告,他被大賢者踢皮球一樣踢來輔助卡瓦里與璃月使團談判。 “我認為你能想到出現這種局面的概率至少有七成,還是說你把心思全都用在那個花里胡哨的發結上去了?阿扎爾向來喜歡把麻煩事推到別人頭上,這事兒有腦子的人都能想出來?!?/br> 看來艾爾海森的心情確實不太好,說話的攻擊性都跟著上升了。 蘇正等著要和鐘離一起去大巴扎欣賞祖拜爾劇場的“花神之舞”,不想和他一般見識。 “反正我也不是為了和你出去約會才收拾打扮自己,把你那滿肚子憤憤不平的酸水收回去吧,親愛的書記官先生?!?/br> 往前倒上幾年,第一次跟著課題組走進大赤沙海的蘇或許還會因為對哥哥的朋友說話不大禮貌而惴惴不安,現在?別說卡維的朋友,就算卡維自己站在meimei面前也跑不了被叮得滿頭包的下場。 她陰陽怪氣的把話堵回去,都已經做好艾爾海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準備了,對方卻把頭一低躲回書頁中不再出聲。 嗯……這位降諸魔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先生難道不應該火力更加兇猛的吐出一大堆毒汁嗎?他怎么啞火了? 還是說年紀大了終于發現自己在異性中的受歡迎程度直線下降所以有了些關于個人生活上的焦慮感? “請把你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的眼神收起來,謝謝?!?/br> 艾爾海森轉了個方向,按照他往日里的習慣,這已經是難得的認輸示弱了——至少給了個反應。 “好吧,再見?!碧K對他的花邊新聞沒有太多八卦之心,這家伙就像是塊與異性絕緣的長滿了青苔的石頭,不知多少初入須彌城的女孩子為了他的外表與學識而頭暈眼花發起攻勢……然后,最多一個月她們就會哭著跑開,和朋友們在大巴扎的酒館里抱著酒瓶子或是哭訴抱怨或是破口大罵。 她起身朝另一個青年小步跑過去,渾身洋溢著喜悅與快樂,情緒輕松愉悅,可以看出這段關系的締結對她來說沒有任何負面影響。 穩定而健康。 “再見?!卑瑺柡I穆曇魪臅摾锩俺鰜?,“口紅顏色很漂亮?!?/br> 這大概是一句贊美,如果蘇有聽到一定會一腦袋問號——可是我今天沒有用口紅??? 她已經站在那個璃月青年面前仰著頭展示自己要他夸夸了,根本沒聽見身后的動靜。 艾爾海森把視線從她碎波般的裙擺上收回來,過了一會兒才看清楚面前這一頁似乎是十分鐘前就已經在閱讀的文字。 “好看嗎?好看嗎?”蘇停在鐘離面前側過去給他看廢了一下午心思向旅社前臺小姐學來的發結。她用自己棕色的長發挽出一朵薔薇似的花苞垂在頸間,潔白馥郁的梔子花藏在發絲里只有特定角度才能看清全貌,剩下的發尾整整齊齊擺在肩頭。 怎么說呢,能看出她有很認真的為赴約做準備,但實在不擅長此道,本應風情慵懶的發結搞得就像結課報告一樣一絲不茍。 鐘離看了一會兒,夸得同樣很認真:“榮曜秋菊,華茂春松,精致繁復,足見用心?!?/br> 于是蘇高高興興挽著他的胳膊邊向外走邊開玩笑:“你一定要四個字四個字的說話嗎?” 那當然是因為璃月語言發音有著獨特的韻律感,雙音節詞匯放在一起不自覺就會湊出四個字。艾爾海森終于翻了一頁書,鐘離路過時向滿肚子學術見解的須彌青年頷首致意,后者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從呼瑪依旅社走到大巴扎前后也就半小時時間。 如今須彌盛行現實主義風潮,整個社會更重視物品的實用效果而忽略它所能帶來的情緒價值。再加上上層有意誘導,“藝術”與“美學”似乎成了過街老鼠最好提都別提。不僅僅卡維在建筑設計領域遇到了類似問題,就連大巴扎里的劇場表演也面臨生存難關——演出的劇目與歌舞有事沒事就要被審查,表演時間也一再壓縮。 被允許公映的劇本往往都是些說教痕跡濃重得能讓十個中二期少年從須彌一路游去稻妻的嚴肅題材。喜劇時長不能超過四十五分鐘,演員臺詞中插科打諢的俏皮話不能超過五句,不可以丑化任何學者的形象,反派一定要由沙漠人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