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高炎定笑道:“好酒量!好氣魄!” 任伯不接他的話,只警惕地瞧著他。 高炎定面上老神在在,先呷了一口酒,等放下酒盞,才不緊不慢地問:“老翁是哪里人?如何與內子相識?” 第152章 刀斧加身 一提“內子”,對座的任伯立馬兩眼冒火,憤怒地瞪著他,“老朽雖是鄉野草民,但也知禮義廉恥,男女有別,老朽豈敢輕忽?況且老朽往日里結交的都是俠義之士,他們皆為男子。老朽如今又是耄耋之年,怎會與尊夫人相識?” 高炎定道:“在下的內子是何人,難道老翁不知么?” 任伯鐵青著臉,冷聲道:“不知?!毙睦锶滩蛔∨R這姓高的小子沒臉沒皮,寡廉鮮恥。 高炎定見他還在裝,不禁笑出了聲,索性也不再和他打啞謎,直白道:“不知便不知罷,老翁說自己來自鄉野,但在下卻瞧著不像,不如讓我猜一猜你的來歷……嗯……大約是來自帝京罷?” 語畢,任伯愀然變色。 “看來我猜對了?!备哐锥ㄍ嫖兜乜粗?,眸中冷茫一閃即逝,“內子頑皮胡鬧,私自離家出走,我廢了不少功夫才打探到他的消息,特意從北地趕來接他家去。自我倆結縭已有數載,我竟不知他與您這樣的高人相識,于是白日里問他,他說是半道上偶遇的俠士,憐他體弱就捎了他一程。我想既是如此,便該好生報答,所以倉促間請了老翁過來?!?/br> 任伯聽他前言不搭后語,滿嘴胡說八道,左一句內子,右一句結縭,還什么數載,心底愈發冒火,恨不得跳起來用雙锏打爆他的狗頭。 他剛要出言譏諷,誰知高炎定話鋒一轉,搶先說道:“然而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br> 高炎定抬眸望著任伯,眼中閃過危險的波瀾,嘴角微挑,殺意橫生,“內子素來口齒伶俐,極擅長騙人,被騙得多了,如今他的話我只敢信一半。原先只是猜測,今夜見了老翁,我已十分確定內子白日里又在撒謊。你倆分明早就相識,根本不是前幾日剛認識為了趕路臨時搭伙的同伴!說!究竟是何人派你來的!意欲何為!” 他“啪”的一下狠狠拍向石桌,下一瞬一群刀斧手從山石林木間魚貫而來,將整座亭子圍在了中央。原先倒酒的護衛腰間寒光一閃,軟劍靈蛇般攀纏上來,逼在頸上要害處。 任伯不動如山,仍淡定地坐在桌邊,視眼前刀斧寒芒和頸間利刃如無物,“看來尊駕今夜是不打算放老朽離去了?!?/br> 高炎定道:“正是?!?/br> 任伯道:“可笑,高玄正的嫡孫竟要取老朽的性命!” 高炎定聽他提及祖父,狐疑地打量他,“你認識我祖父?” 任伯并不回答,只嘲諷道:“枉他高玄正一代名儒,天下讀書人的表率,子孫后輩竟是個畜生,強逼良民,色膽包天!你摸摸你腦袋上的王冠,可對得起你高家歷來積攢的名聲!” 想到對方用那般折辱人的方式作踐宸王,任伯恨意滔天,繼續罵道:“你這個披著人皮的禽獸!豬狗不如的東西!” “大膽!休要胡言亂語!”潘吉氣不過他出言無狀,抬手就要給他好看。 “住手!”高炎定揮退潘吉,不怒反笑,“你罵我是禽獸,那天授帝這昏君又是什么?他的心思不見得比我光明多少!他比我更齷齪!更無恥!” 任伯大驚,以為高炎定也知道了宸王的身份,清楚那些被粉飾的腌臜,“你從何處得知的?”宸王自不會主動吐露真相,那高炎定又是怎么知道的?是否還有別的人也知道了這事? 高炎定一聽這話,越發肯定任伯是天授帝的人,是得知明景宸未死特意來抓他回京復命的。他恨得牙癢癢,覺得那老泥鰍真是死不足惜,害了明景宸一次還不夠,竟還處心積慮地要害他第二次。 他怒而站起,朝亭外刀斧手揮手下令,“來人!速將此賊拿下!” 話音方落,刀斧手并潘吉一道出手,然而任伯也不會束手待斃,同一時刻,他將桌布一揚一掃,暫且擋住了側旁潘吉的軟劍。接著只見他手中雙锏照著高炎定面門刷刷使出,先是一招左右封擊,高炎定立馬閃避后退。 見一擊未中,任伯一锏將礙事的石桌劈成兩半,然后迅猛逼上前去,一招秦王鞭石當頭壓下。 潘吉見他攻勢猛烈,恐他傷到高炎定,立馬再次欺身而上,瞬間三人戰作一團,刀光劍影,簾幕橫飛,竟一時讓那些刀斧手無從著手,只能形成一個圈將三人包圍在其中,靜待擒賊的時機。 任伯自知自己敵不過他二人聯手,索性只一味針對高炎定,想要來一出前賊先擒王。 他雙锏頻出,對著高炎定招招狠辣致命,可高炎定也不是吃素的,短刀格擋開雙锏,一旁的潘吉趁勢出劍,因先前高炎定叮囑過要留活口,便只朝對方膝彎處刺去。 任伯悶哼一聲,腿一軟,膝彎上血流如注。 高炎定又一刀砍傷了他手臂,雙锏哐啷掉在地上滾到了柱子邊,潘吉又一腳踢在他腿上迫他下跪,然后踩住他背脊以免他再暴起反擊。 任伯啐了一口,恨聲道:“好!好!好!今夜老朽便將腦袋留在這兒,去了地府也要找他高玄正好好評評理!” 高炎定收刀入鞘,笑道:“老翁,只要你說出隨你一同來曲姑的同伙如今躲在何處,我便不殺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