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金鼓這兩月除了料理王府內外事務,還要每日點卯似的早晚各去一次聽雪堂,再將明景宸的情況寫下來,每三天將這些內容連同云州的公務通過秘密渠道傳遞給高炎定知曉。 高炎定早在帝京就得知明景宸的身體狀況已然好轉了不少。 金鼓知他心之所系,在說完了這幾日的要事后,便順嘴提了一句,“景公子這會兒應當還沒睡呢?!?/br> “為何不睡?身上不好么?”高炎定立馬站了起來,眉峰深蹙。 金鼓道:“也不算是不好……” “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何時開始你回話這么模棱兩可了?”高炎定搶白問道。 金鼓一時語塞,心道,您好歹讓我先把話說完再責備呀,我的本意可不是這樣說一半留一半。 見自家王爺氣勢洶洶地瞪著自己,急不可耐地等著后話,仿佛只要自己再磨蹭個一時半刻,對方就要生吞了自己,金鼓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只好加快語速將事情一一告知給他。 原來這些天,明景宸后背上的燒傷處已經慢慢長出了新rou,這本是好事情,可患處總是發癢,尤其是到了晚上,整宿整宿地不得安眠,格外折磨人。 “景公子性子要強,起先還不吭聲,自己默默受著,還是梅姑姑見他這幾天眼下黑青得厲害,再三追問才知道的?!?/br> 高炎定急了,“薛蒼術干什么吃的!平日說話嗓門倒大,怎么連個燒傷都治不好?這個庸醫!” 金鼓:“……” “您……您冤枉薛神醫了,她事先提起過,這是恢復期的正常反應,還叮囑景公子他們不能上手抓,以免抓破了不利于痊愈,只是大家都沒想到會癢得這般厲害?!?/br> 高炎定滿臉不快,“薛蒼術讓他忍著,他就還真忍著了?他何時這樣忍氣吞聲,乖順聽話了?他在我面前怎么一直牙尖嘴利,寸步不讓的?薛蒼術這個庸醫,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 金鼓往陰影里縮了縮,不敢應聲。 “就沒別的辦法?” “薛神醫說是藥三分毒,即便用了藥也只能緩解兩三分,效用不大。要是實在癢得受不住,可以隔著衣物輕拍患處或者對著吹氣,會好受些?!?/br> 高炎定聽完后,臉孔仍舊拉得老長,活似有人欠了他幾十萬的糧草,一副生人勿近的陰沉模樣。 金鼓心思機敏,忙拎起一旁的食盒,諂媚道:“這會兒晚膳應當也克化得差不多了,要不把宵夜擺到聽雪堂去,您和景公子一塊兒吃?” 高炎定這下臉不長了,只是面上還帶著幾分驕矜,他輕咳一聲,佯怒道:“你小子倒是會為他打算,大半夜還擔心他餓不餓,真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br> 對對對,您說得都對,是我多嘴多舌,白cao心了。 金鼓心里直罵娘。 【作者有話說】 王爺:我的老婆就是天下第一美貌,不服來戰!( ̄  ̄)︻デ═一 (▽’!)/相信到這一章應該很多寶子已經猜到“那一位”是誰了。上周評論區有柯南和金田一兩位姑娘已經猜到啦!棒棒噠~(≧3≦)⌒☆下一章小別后團聚( ) 第68章 我幫你撓 高炎定到達聽雪堂的時候,院落里除了主屋那邊的燈還亮著,其他各處都黑布隆冬,靜悄悄的。 他一看臉又板得老長,不滿地說:“梅姑她們是怎么回事?主子病著睡不著,她們倒是逍遙自在得很,就放他一人熬著?!?/br> 金鼓苦哈哈地道:“您又冤枉人了。梅姑姑幾人可一點不敢懈怠,只是景公子疼惜她們,不愿因為自己的小病小痛cao勞,執意要她們晚上回去休息,值夜也不行,說是有人陪著他更睡不著?!?/br> 這人真是……高炎定不知說什么好,為何世上會有如此倔強執拗的人? “什么小病小痛!這算小病小痛?” 金鼓自打了幾下嘴巴,委屈極了,“不是小的說的,這是景公子原話?!?/br> 高炎定聽了,恨得咬牙切齒,“這禍害,他來云州一遭,究竟是來折磨誰的?” 自然誰心疼就折磨誰咯,金鼓悄悄腹誹道。 高炎定正在氣頭上,一把搶過金鼓懷里抱著的食盒,讓他先回去,然后獨自走進了主屋。 只見明景宸散著頭發,身上披了一件荼白色的寢衣,一手支頤斜靠在窗邊的書案前,姿態閑適地翻著一卷書。 高炎定故意咳嗽了兩聲并加重了步伐。 明景宸仍舊看著書,頭也不抬,“知道是你人回來了,不用故意隔著老遠在外頭教訓小廝和罵人,做給誰看呢?!?/br> 這個沒良心的! 高炎定將食盒在書案上重重一放,埋汰他,“耳朵倒是靈,既然知道我回來了,怎么沒個表示?” 這種話明景宸只當清風過耳,壓根不會放在心上,他淡然地翻過一頁書,聲音慵慵懶懶,如同纏上來的貍奴尾巴,不經意間就撩撥得人心癢癢,“要我如何表示?掃榻以待,倒履相迎?” 掃榻……倒不是不可以……高炎定望著燈影下明景宸玉質金相的側顏,心頭亂糟糟地胡思亂想。 離開安宛前,他對這人的感情尚且懵懂不自知,而今自詡通透明悟,卻有些近人情怯,不敢聲張了。 自己心悅與他,那他呢? 高炎定轉念一想,本王龍章鳳姿,儀表堂堂,又戰功彪炳,北地大權在握,世間還能找到比我更出色的男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