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明景宸撇開頭,然后發現那物什竟無端又大了許多,他如遭雷劈,愣了數息后頓覺奇恥大辱,朝上猛地一抬膝蓋,卻被一只沁著熱汗的手抵住了。 高炎定粗,喘了幾聲,將人制服后身體一歪倒在了側邊的床榻上,他很難受,扯開領口透氣,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平息下來。 他抹了把濕透的腦門,覺得是自己太久沒紓解了,外加剛才纏斗中磕碰到了,才會鬧出這樣一樁烏龍,心底也又氣又惱,覺得這禍害果然是禍害,和他待久了,真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事都能發生。 寂靜的屋內,就聽明景宸清凌凌的嗓音埋著堅冰,冷冷問他:“你有龍陽之好?” “沒錯?!备哐锥ǔ姓J得很坦蕩,過多的遮掩毫無意義,況且對方也不會信。 明景宸悶悶地笑,了然道:“所以這才是你非要我假扮譚小姐的緣由?” “你是個斷袖,又身居高位,你迫切地需要一個幌子來為你遮掩你對女人無能為力的事實?!?/br> 這話刁鉆又命中靶心,高炎定不淡定了,他一把掐住對方,兇狠道:“我對女人行不行,你不是剛才體驗過了!我是斷袖又怎樣!總好過你這個病秧子下半輩子都別想硬起來!” 兩人唇槍舌劍,誰都不肯忍讓,眼看一觸即發,這時,角落里的珠云在睡夢中發出兩聲“哼哼”,他倆立刻閉了嘴,屏息凝神地等了許久,直到小小的鼾聲傳過來,才松了一口氣。 明景宸:“如果你要找個幌子,何必如此大費周章?!?/br> 高炎定輕嗤道:“我暫且沒有去禍害好人家女子的想法。況且我要的是一勞永逸,能憑借家世背景坐穩鎮北王妃位置,還不會與我有太多感情糾葛的女子?!?/br> 一個出身顯赫又絕不會愛上高炎定的女子?明景宸眨了眨眼,若有所思,這樣一來,心系亡夫的譚小姐就成了不二人選。 可譚小姐卻跑了。 “目前我也別無他法,只能委屈你先假扮她了,等找到了人,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备哐锥傩市实卣f道,實際上他還存著幾分把這人拴在安宛城就近觀察的意圖,至今他都不相信對方只是個半路暈倒被恰巧撿到的無名之徒。 后半夜很平靜,第二日天光微明,軍醫見明景宸蘇醒了,給他檢查了一遍傷口,發現邊緣又有些開裂,他疑惑道:“奇怪,昨晚睡前還好好的,怎么又裂開了?!?/br> 高炎定咬了口饃饃,道:“也許是睡姿的問題,或者是夜半起來夢游也不一定?!?/br> 明景宸喝了半碗藥,被苦得緊蹙眉眼,說出的話也帶著挖苦的意味,“是啊,我夤夜起來夢游,還碰到了王爺,您怎么也跑到了外邊還不慎踩到了……” 高炎定急忙把另一半饃饃硬塞在這禍害嘴里,讓他適可而止。 離開獵戶家后,他們繼續前行,接下去的幾日,他們幾人有意尋找城郭和村落借宿,躺了幾天熱炕吃了幾頓熱飯,明景宸的精神好了不少,傷病也不曾再復發過了。 又過了幾日,他們與大部隊匯合,抵達了安宛城。 馬車進城后,沿著寬闊的大道一路行駛到王府門前。 明景宸將車簾挑開一道縫隙,現下正是日暮時分,晚霞絢爛綺麗的光輝映在正門口鎏金黑底的匾額上,耀目非凡,上頭“鎮北王府”四個大字鐵畫銀鉤、筆走龍蛇,一派氣吞山河之勢。 明景宸微瞇了眼睛凝視良久,險先被耀花了眼。 跟著高炎定從正門進入王府,行了一段路又被攙扶著從車駕上下去換乘一頂青黛色軟轎繼續朝后院行去。 風吹開轎子兩側垂著的布簾,明景宸透過帷帽朝外看去,發現偌大的王府占地頗廣,將從進門開始到這一路的院落布局粗略囊括進去,會發現這座鎮北王府的規模遠超朝廷欽定的一品王爵規格了。 狼子野心!明景宸評定道。 王府內建筑鱗次櫛比,亭臺軒榭,疊翠倚石,雖是隆冬,卻不見蕭肅寥落,反而一派欣欣向榮之態。 此時晚霞籠罩住樓臺草木,整座王府殿宇像被一把滔天烈焰點燃,熱烈地發出萬丈紅光。 軟轎不緊不慢地移動,周邊景致也跟著變換,從原本的郁郁蔥蔥逐漸變得荒蕪頹敗起來。 等轎子停在一座破敗的院落前,珠云的嘴巴張得能塞下兩個饃饃。 【作者有話說】 金絲雀(貴婦bushi)生活倒計時ing~~~打滾求評論呀(*^▽^*) 第9章 彼其之子 這座院子一看就是荒廢已久,疏于打理,野草高得都沒過了小腿,連池塘都干涸了,露出底下黑褐色的石頭。 他們走到主屋房舍里,發現里頭也是破破爛爛的,完好的門窗壓根沒幾扇。 珠云瞧著房梁上垂下來的蛛網,怯怯地問:“王爺不會真讓咱們住這個鬼地方吧,是不是弄錯了?”睡在這種地方,半夜一定會有老鼠、蟑螂爬到床上鉆來鉆去。 這時,一個挽著叢髻、身穿鈷色衣衫的婦人步上前來,她朝明景宸行了個禮,笑道:“奴婢是王爺的奶兄曹賀家的,景公子可以叫我梅姑。今后,奴婢會協助珠云姑娘一同照顧您的起居。珠云姑娘初來乍到,恐人生地不熟,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大可以使喚奴婢去辦?!?/br> 梅姑進退有度,待人溫和,比起商嬤嬤三人好了不止一截。 明景宸笑著點頭,心下卻暗暗警惕,知道這是高炎定不放心,專門派了個心腹眼線來監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