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書迷正在閱讀:全球最強人、我加載了豪門游戲、沙落江南、姐夫,我不要愛、諸天世界仗劍行、誘寵嬌妻,總裁來勢洶洶、小美人在無限游戲里靠釣上分、七零大佬的美艷作精(七零年代漂亮作精)、路人嫁給龍傲天后修羅場了、哭包嫁給殘疾反派后
易忱頹喪地緩緩下蹲,頭靠在墻上。 他閉上眼:“京云閣8508,你自己過來看吧?!?/br> 這時,顧清輕手輕腳地出來接了電話,是易銘打來的,聲音很低:“小嬸,事情有些棘手。馮世杰被小六打出腦震蕩,馮家正要找我們要個說法?!?/br> “讓他們來!”顧清冷笑,“我還沒找馮世杰算賬呢,他們還敢倒打一耙不成?” 更多的其實易銘沒有說。 馮家一向不講道理,易忱的行為算得上正當防衛,但馮家談判的條件竟是要把易忱送進局子。真把他們易家當軟柿子捏了? 易銘:“那馮家這邊,我暫時先應付著,小嬸您注意身體?!?/br> 顧清緩和語調,“今天的事,真的謝謝你了,”她嘆口氣,“不然我這姑娘可就遭殃了?!?/br> 易銘笑笑:“一家人不講兩家話?!?/br> 兩人寒暄幾句,掛了電話。 甫一掛斷,顧清臉上的笑便消失而盡,胸腔涌起后怕,伸手就去拍易忱的腦袋,“你下次還敢這么沖動嗎?!” 易忱:“我只恨我沒打死他?!?/br> 將鐘吟抱出浴室后,他又返回身去揍馮世杰。 但被經理喊來的安保給拉住了。 “又說瘋話!”顧清氣血上涌,“如果不是家里給你兜著,你已經被馮家送進牢里牢底坐到穿了!” 易忱抹了把臉,不說話。 顧清無奈,長長呼口氣。 “她呢,”易忱垂下頭,低聲,“怎么樣了?” “臉我給她抹了藥,酒也醒了?!鳖櫱逍奶鄣卣f,“但發了燒,也不說話,躲在被子里發抖?!?/br> 說到這里,她大罵:“馮世杰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生!” “也怪我,怪我這段時間粗心大意,連這件事都不知道,”她擦了擦通紅的眼角,“我該怎么和小帆交代?好好一個女兒,發生這種的事兒…” 易忱垂著頭,不說話,像是神魂出了竅。 “我再進去看看?!鳖櫱宀环判牡卣f,又轉頭,“你自己開個房間休息一晚吧,我去陪吟吟?!?/br> 顧清進去后,他的手機響起,是林弈年的電話。 他接聽。 “下來接我?!绷洲哪曷曇艉芷降?,“我進不了酒店?!?/br> “等著?!?/br> 下樓后,易忱看到了被攔在前臺的林弈年。他手上握著的雨傘淋著水滴,鞋子和褲腳全是水,是少見的狼狽模樣。 他沒說話,扭過頭,重新開了間房。 “易少,”前臺滿面微笑著看他,“這是您的房卡?!?/br> 房費也沒付,經理親自帶路,“原來這位先生也是易先生您的朋友,其實給我打個電話就好,哪里還要勞煩您親自下來?!?/br> 可惜,沒人捧場。 兩個年輕人都異常沉默,一前一后地進了房間。 門剛剛闔上。 易忱便轉過身,一把拎起林弈年的領子,沙啞道:“你到底為什么不接她電話?!” 二人之間看不見的弦瞬間拉緊。 林弈年任由他拉著領子,很輕地問:“所以,發生了什么?” 易忱抹了把臉。 “她被人灌了酒,送到馮世杰那個二世祖的房間?!?/br> “我去的時候,她被按在浴缸里泡著,臉上是被打出的傷?!?/br> 說著,他眼眶又紅起來,靠近一步,“我問你,她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哪里?” “她被欺負的時候你在哪里!” “如果不是我意外打了這個電話,”他喉間顫著,幾乎說不下去,“她該怎么辦?嗯?” 林弈年的臉色變得蒼白無比,喉結滾動,半晌發不出聲音。 “說啊,”易忱吼出聲,“你那時候在哪!” 林弈年閉上眼睛,艱澀道:“陳子儀來了京市,電話被她掛了?!?/br> 易忱看著他。 幾乎沒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面無表情地按了下指骨,“你說什么?!?/br> “我當時去藥房拿藥,手機在外套——” “誰要聽你說這個,”易忱一拳砸過去,一字一字:“她受罪的時候,你在陪別的女的?你他媽就這么照顧她?!” 林弈年伸手抹去嘴角的血。 “你為什么不說話?”易忱又是一拳打過去,咬牙切齒,“你他媽倒是解釋??!” 林弈年垂著眼,面無表情地,緩慢地地擦去血。 在易忱終于爆發,即將上前將他揍到趴下的前一秒,他抬起頭,嗓音無比平靜:“我會和她分手?!?/br> 易忱怔住。 不等易忱反應,他靠近一步,眼中是深涼的倦意:“你現在是什么心情?嗯?是不是很開心?” “是不是還在竊喜,這次救她的又是你,不是我?!?/br> “嗯?” 易忱所有的話噎在喉間。 “又或者我換個問法,”林弈年繼續往前,“你又是以什么身份來質問我,嗯?” “她是我女朋友,我怎么照顧,和你有什么關系?” 易忱的臉色越來越黑,手握成拳,“那你今晚和那女的——” 突然,他的臉被林弈年打偏,后者上前,拎起他的衣領,突然,嗤笑出聲:“還不明白嗎?” “陳子儀是重點嗎?我今晚在哪,在做什么是重點嗎?” “我問你,我拿什么去救她?” “憑我連酒店都進不去的狼狽,還是憑我這隨手就能被人掐死的身份?” 易忱瞳孔緩緩地動了下。 “就算這些都不考慮在內,”林弈年眼中漠然到沒有一絲情緒,“就算我和你一樣,沖到套房,將那個人渣打得頭破血流?!?/br> “后面怎么辦?誰給我兜底?我搭上一輩子,牢底坐到穿,就是你口中的好好照顧了?!?/br> “對嗎,”他這樣喚他,“易少?” 易忱喉間像是塞了團棉花,連聲音都發不出。 眼中茫然,閃爍。 頭越垂越低。 “易忱,”林弈年上前,拎住他衣領,聲線冰冷,“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自以為是的樣子?!?/br> “你不知人間疾苦?!?/br> “我需要費力經營的人際,你不屑一顧;我怎么都拿不到的評優,你唾手可得;我無法堅持下去的夢想,你無所顧忌?!?/br> “你這輩子唯一跌過的跟頭,也只有吟吟罷了?!?/br> 他眼眸如同旋渦,最終,慘白一笑,無力地推開易忱。 “你去哪!” 看到林弈年轉身,失魂落魄地往外走,易忱一把拽住他:“你不去看看她?!” 林弈年輕聲問,“你怎么不去?” “我怕看她哭?!?/br> “那我就不怕了嗎?” 易忱沉默。 林弈年甩開他。 最初的情緒過后,他的胸腔被精疲力盡灌滿。 “在今天之前,我從沒想過,要把她讓給你?!?/br> 易忱垂落眼。 “寒假回京前,白阿姨曾找我談過一次話?!彼ひ羿硢?,“我保證,會好好照顧,保護她?!?/br> “我以為我能做到?!彼蝗煌nD。 “我真的以為,我能做到?!?/br> “我真的不如你嗎?”他偏頭看向他,語氣冷到漠然,“在我的境遇上,你不會比我做的更好?!?/br> “我輸給你的,從來不是別的,只有命,只是命而已?!?/br> 就像他注定要放棄游戲一樣,如今也要再次失去鐘吟。 她還要帶著滿身的光芒意氣,要走向更大,更遠的舞臺。 易忱的愛比他更純粹更拿得出手,能不計后果為她保駕護航,而他瞻前顧后,有太多身不由己。 甚至面目模糊,早已經不是她喜歡的模樣。 一室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