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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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情境,再次讓她回憶起兩年前,她失聲的那段日子。 那時,白帆用同樣的姿態讓她放棄播音,轉回文化課。甚至連鐘正欽也因為心疼她,沒有反對。 她卻連聲音也發不出。 只能用沉默無聲地反抗。 經年的委屈席卷,一朝爆發出來。 鐘吟倏地站起身,“不管你怎么說,我都是不會分手的!” 白帆陡然抬目看她,表情受傷,不可思議地問她:“吟吟,你竟然為了那個男生,這樣和mama說話?” 鐘吟眼中閃爍著淚花,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抬手抹去。 鐘正欽忙上前摟住女兒,安撫地拍著她的后背,不贊成地看向白帆,“她都這么大了,你就別逼她了!” “我逼她?”白帆顫著聲,哽咽道,“我還叫逼她?” “這一學期的時間,她說不理我就不理我,一個電話都沒有。我整日整夜為她擔心得睡不著覺,結果她呢?背著我去談戀愛!” “我四處托人打聽,他家要是個好去處,我會不讓你交往嗎?做父母的,哪個不希望子女好?你非要把他家什么情況和你說明白嗎?” “他爸,鳳凰男,年輕時候做游戲把家底賠光,和他媽一對怨侶,現在還在外邊彩旗飄飄,他媽怨天尤人半輩子,可指望這一個兒子去攀市長家的女兒青云直上…” “別說了,”鐘吟哽咽著,“媽你別說了?!?/br> 她不明白,只是談戀愛。 她只是談了一個戀愛而已。 她的人生,就真的沒有一點點自主權嗎? 而且,林弈年明明是這樣好的人,僅僅是因為不能選擇的家庭,就被母親毫不留情地否認指責。 白帆同樣心疼地看著她,伸手要去擦掉她的眼淚,被鐘吟躲過。 她搖著頭后退。 突然崩潰地轉身,沖向玄關,打開門,不顧身后的呼喊,沖了出去。 電梯正好趕上。 她用力按著,關上門。 鐘正欽要去追,轉頭,白帆捂著胸口坐下,犯了哮喘。 他焦頭爛額,忙去拿藥,喂妻子吃下去。 “吟吟跑哪去了?!”剛緩下來,白帆便去扯鐘正欽的袖子,“你快去給她打電話,讓她快點回來,這么晚了,外面多冷多不安全!” “已經打了,你冷靜點,”鐘正欽嘆口氣,輕拍著她的脊背,另只手撥通女兒的號碼。 誰知下一秒。 她的手機鈴聲在廳內響起。 “快,你快出去找找!”白帆臉色大變,搖著丈夫的手臂,“她一個女孩子,手機也沒帶,出了事怎么辦?” 鐘正欽自然也是焦急,起身就去穿衣服,“我現在就出去找?!?/br> 他出門后,家中徹底安靜下來。 白帆捂著胸口,眼淚不停往下流。桌上的手機響起,她無意識地接通,顧清的聲音傳來:“小帆啊,我們已經到酒店了,你也太客氣了,訂這么好的酒——” “小帆,你怎么了?”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哽咽聲,顧清臉色變了變。 她身后跟著進門的易忱同時豎起耳朵。 “吟吟和你吵架了?”顧清聽的面色越來越凝重,“一個人跑出去了?還沒帶手機?” 他倏地抬起頭。 “別急,你先別急,”顧清也站在室內打轉,“她沒帶手機,身上沒錢走不遠的。我現在讓小忱也出門幫忙找找?!?/br> “小忱你——”話沒說完,套房的門已經“砰”得關上,剛剛還站在門邊的身影,轉瞬就消失了。 易忱對滬市也不熟,好在白帆訂的酒店不遠,和他們家只離了兩個街道。 他打開地圖,一路飛奔著下樓。 鐘吟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不停用衣袖擦去眼淚。 匆忙跑出來時,她身上只穿了件毛衣。夜晚寒風凜冽,絲絲入骨。鐘吟打著顫抱住手臂。 她也不知道要往哪去,打算聯系林弈年,手在口袋里摸了一圈,也沒摸到手機,只能懊惱地作罷。 好在這條路鐘吟很熟悉,是她去附中的必經之路,高中三年,她曾沿著這條路來回無數次。 她暫時還不想回去,便抱緊手臂,繼續往前走。 熟悉的街景,仿若再次回到高中那段時光,她冒著一腔孤勇地選擇播音。 起先她音域打不開,吐字節奏也亂,老師很委婉提點,她可能并沒有學這方面的天賦。 鐘吟不相信,也不愿接受。 一整年,每一天都早起練功,終于克服障礙。 卻是剛剛見到曙光,便有更大的噩耗傳來。 不知是哪天開始,她突然發不出聲音。醫院診斷她給自己的壓力太大,導致階段性失聲。 不知什么時候能好。 這對那時的她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白帆早就見不得她受這些苦,直接拍板讓她退出集訓,回學校上課。 她自是不愿。 就這樣僵持了兩個月。 那時,她也常沿著這條路來回。天很灰暗,便是世界也是安靜的。 闖入世界的唯一亮色,只有林弈年。 從高中入學,鐘吟就在旁人口中聽過他的傳奇,也曾遠遠看過幾眼,對他抱有朦朧又新奇的悸動。 說句俗氣的話,誰的青春都會喜歡上這樣一位男生。 但真正的怦然,還是開始于他站在國旗下,意氣風發,做演講的那一刻。 那天,春日的陽光暖洋洋曬在身上。 她的眼里也只能看見他。 少女心事,一朝得償所愿。 卻再次被母親三言兩句擊碎,被按著腦袋,逼她做出選擇。 仿佛又回到當年無法發出聲音的日子。 鐘吟突然捂住眼睛,淚如雨下。 就在這時。 一件大衣從天而降,披頭蓋在她肩膀,暖意將她圍繞。 模糊的視線中,來人的面容逐漸清晰。 他是跑來的,額頭上甚至有細密的汗珠,胸膛起伏著,還在不住地喘著氣。 鐘吟睜著通紅的眼和他對視,嗡動著唇:“…易忱?” 易忱視線凝在她面上,張了張唇,沒說話。 放在身側的右手笨拙地抬起,想要替她擦去眼淚。 她一愣,下意識閃躲開。 那顆淚珠滑過臉頰,落在他虎口。 他手僵在空中,被寒風吹得冰涼。 握成拳,垂下。 心口悶悶地疼著。 如春日連綿不絕的雨砸落,又似秋風卷起的落葉飄零。 他抬起眉梢,望向她。 她雙眸如被水浸透,哭的這樣難過。 他比誰都明白,這個眼淚是為誰而流。 胸腔像是破了洞,灌著冰冷的風。 氣惱,嫉妒,不甘,這些天積攢的陰暗情緒滋生。 理智被灼燒,幾近灰飛煙滅,腦中的弦也一觸即發—— 促使他兩步上前,雙手握住她纖細的雙臂,“那就和林弈年分手?!?/br> 鐘吟懵了,怔怔看著他。 “和我談?!?/br> 易忱黑眸幽深地鎖看她,帶著股不顧一切的瘋勁,“我永遠不會讓你哭?!?/br> 第38章 一陣風吹過,卷過街邊梧桐所剩不多的枝葉,發出沙沙的響聲。 錯愕,驚慌,無措。 鐘吟情緒變換萬千,緩緩搖頭,不可思議地看他:“易忱,你瘋了?” “我沒瘋?!彼粗?,表情冷靜到漠然。 他比誰都清楚,他要做什么。 鐘吟被他逼得后退,但他放在雙臂的手,根本讓她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