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來就來,硬碰硬,真男人就該以拳頭論輸贏。 凌天走在幾個人之間,如芒刺背,遍體生寒。 三位禍世大邪魔能見到一位已是畢生不幸,如今三位一同出現在靈鶴城,恐怕要生靈涂炭,血流成河。 蔣城主夫人居住在一處偏遠院落,一夜之間失心瘋痊愈,雖還抱著個娃娃當孩子,但神志清醒,不再胡言亂語,待遇相比之前無人問津好上許多。 院落里,仆役執著掃帚打掃衛生,丫環進進出出擦擦洗洗。 蔣城主坐在小亭里陪著夫人說話,瞧見幾人一怔,笑吟吟站起身來說:“幾位仙長聊得如何了?” 李蘭修走到亭中施施然坐下,“尚有一些事宜想問問城主與夫人?!?/br> 夫人認得李蘭修,羞怯伏在城主身邊低語幾句,一句不落傳進幾人的耳里。 “夫君,他便是治好我的仙師,長得仙姿玉色,像神君似的?!?/br> “我郁結在心,每日生不如死,他玉指在我眉心一點,我當即神智清明……” 蔣城主望向李蘭修,誠懇感激道:“蔣某在此謝過仙長?!?/br> 顧正行與白瀛本就與李蘭修肩并肩同行,順理成章坐在他身側兩把椅子,一左一右像門神似地將他護在中間。 白瀛警惕瞇著眼睛,一手摁住腰間的劍,生怕瘋狗會撲上來撕咬李蘭修。 楚越長身玉立站在亭外,半笑不笑地說:“公子真是菩薩心腸?!?/br> 李蘭修聽他喊公子,總覺得有一股不懷好意陰陽怪氣,錯開他的目光,看向城主夫妻,“我們在書房見到一尊狐貍雕像,城主可記得此物從何而來?” 蔣城主神色微變,笑著答道:“那尊雕像年代久遠,蔣某不記得了?!?/br> 夫人輕輕拍他一把,嗔怪地說道:“你真是糊涂了,那狐貍雕像三年前你從狐仙洞里請來的?!?/br> 蔣城主一怔,恍然大悟笑道:“還是夫人記性好,這雕像三年前我從城外的狐仙洞請來的,敢問捉妖師,我這雕像可是有什么古怪?” “捉妖師?”楚越低聲念一遍這個稱謂,瞧向白瀛與顧正行道:“原來兩位是捉妖師?!?/br> 白瀛很不爽地嗤笑一聲,“難道武皇沒聽過捉妖師?” 李蘭修抬手在他后背一撫,示意他冷靜些,別逞口舌之快。 楚越盯著他們親昵的姿態,眼眸幽亮,唇角彎起的弧度更深,“沒聽過,仙師即是捉妖師,可斬過白龍?龍角的滋味如何?” 白瀛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李蘭修身處炮火叢中,臨危不懼,從容自若地道:“城主難道不知雕像是一尊魂器?像里有狐仙的魂魄在其中?!?/br> 蔣城主一介凡人,不知曉武皇的威名,尚且還能坐得住,“我請狐仙為保我仕途平步青云,不知雕像里還有魂魄,若是知曉,怎能將此等邪物帶回府中?” 夫人若有所思地,小心翼翼地看向李蘭修,“那雕像真有狐仙的魂魄?” 李蘭修只是輕輕地“嗯”一聲。 夫人蹙起眉頭,欲言又止一番,臉色古怪地說:“難怪……” 顧正行比楚越年長幾百歲,無意于楚越爭執,轉而問道:“難怪什么?” 夫人望向蔣城主,見蔣城主神色如常,便說道:“三年前我夫君還是靈鶴城的一個小吏,自從請到這尊狐仙像,從此便節節高升,一路坐到城主的位子?!?/br> “甚至……那些與我夫君作對的人,都會慘遭橫死?!?/br> 李蘭修饒有興趣地問:“嗯?如此說來這狐仙豈不是你家的大恩人,為何要害你?” 夫人茫然地搖搖頭,喃喃地自問道:“我生下的是狐仙的胎兒?” 楚越不偏不倚坐在李蘭修正對面的椅子里,雙眸含笑瞧著他道:“公子應當問城主?!?/br> 蔣城主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神,不知為何全身驟然一寒,如墜冰窖之中,硬著頭皮說:“狐仙喜怒不定,無情無義的畜生,還請諸位仙師降服此妖,報我喪子辱妻之仇?!?/br> 楚越一只手松散托起下顎,直勾勾盯著李蘭修,“此話倒是不假,妖魔喜怒不定,皆是畜生?!?/br> 白瀛面無表情的臉更冷冽,正欲開口,顧正行突然撐開紅傘,鮮紅的傘面敲在桌面,阻擋楚越灼灼的視線。 隨即他沉穩淡定,開口說道:“小友,你年紀尚輕,不知世事深淺,尚以為世間無敵就能為所欲為,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你如今是修真界最強者,亦有落敗的一日,切勿得意囂張?!?/br> “世間無敵?” 隔著一道血紅的傘面,楚越重復一遍,瞇起眼睛望著傘面后的人,“也不盡然,我曾在一個人手里輸得一敗涂地?!?/br> 李蘭修纖細的眼尾輕輕一挑,果不其然,與他的猜想的分毫不差。 天命之子好強的勝負心,楚越踏遍九州大陸想要找到他,不就是想證明一句“莫欺少年窮”? 以前任他玩弄調/教的奴仆,在他手里輸得一塌糊涂,如今成為威名赫赫的武皇,不得衣錦還鄉,讓他看個清清楚楚?! 顧正行瞥一眼李蘭修,平聲靜氣地道:“你甘之若飴,就當愿賭服輸?!?/br> 楚越不理會他的勸說,徐徐地站起身來,唇角翹起道:“公子為何不言語?你與兩位捉妖師勾肩搭背,談笑風生,見到我卻沉默寡言——” “難不成公子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