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處玄神色一滯,“我為師尊高興?!?/br> 李蘭修現在不能跟他撕破臉,逼急了在滄溟界背后捅刀子可防不住。 他勾了勾潔白如玉的手指,“靠過來?!?/br> 處玄不由自主湊近,只見他抬起面具一角,露出柔軟舒盈的嘴唇,嘴角弧度翹起來,像帶著撩撥香味的利刃,輕柔地啟唇—— “好一個狗奴才?!?/br> 處玄的心臟猛地一緊,憤怒和羞辱再度涌上,但此刻,更多的是一種隱秘的快感。 處玄是李延壁從個小山溝里撿回來的,家里窮得叮當響,大哥怕他分二畝地的遺產,村里祭河神時主動把處玄獻出來。 原本賤命一條,必死無疑。 李延壁從天而降,一劍斬殺河神,見處玄相貌周正,聰穎過人,領回紫臺峰收為弟子。 賤命一條從此鯉躍龍門。 “處玄”的名字李延壁起的,原名叫狗奴兒。 李延壁對原身講起處玄這段經歷,本是希望原身同情處玄,別再欺辱師兄。 原身只記住“狗奴兒”這個名字,時常喚“狗奴才”折辱處玄。 每次一喊這三個字,處玄面露兇色,裝不住好師兄了。 處玄倏然轉過臉,四目相接正對李蘭修。 李蘭修伸手拿過他掌中靈石,裝到自己的乾坤袋里,“有師兄這條忠心耿耿的狗奴才,我也為我爹高興?!?/br> “師弟叫得真好聽,能不能再叫一遍?”處玄輕聲問,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和興奮。 李蘭修純直男,不明白他心里彎彎繞繞,輕哧笑了,“師兄真夠賤的?!?/br> 處玄舔舔嘴唇,壓低聲音道:“我想當師弟狗奴才?!?/br> 李蘭修挑起眉頭,毫不客氣,“你也配?” 一條居心叵測,隨時謀劃反咬主人的狗,要這種狗干什么? 處玄臉色一寒,拉開距離瞧著他,“好吧,師弟說得有理?!?/br> 他那美姿容的師弟,講完如此傷人的話,手一揚喚出飛扇,飄然若仙離去。 處玄回到洞府,取出門派試練的函件,寫下李蘭修三個字,函件霎時一亮,墨色字化成金色錄入其中。 他從胸口抽出一條繡帕,握在手里把玩,溫滑絲質的織錦繡著仙鶴祥云,潔白里沾著褐色血污。 妙素的繡帕有股女子的脂粉香澤。 處玄細細地辨別氣味,從中感受到一絲清寒的莞香沉。 他舉起來抵在鼻尖,閉著眼陶醉地嗅一口。 小師弟,你為什么惡毒又愚蠢。 卻偏偏長著一張顛倒眾生的臉? 與此同時,南院外門。 外門弟子的居所簡約樸素,一間屋子里四張床鋪,擺著木桌木椅與簡單的生活用品。 初入門的楚越拿到一身灰色道袍,與他同住的三人,比他入門早一年,都已是筑基初期,對宗門內的事情如數家珍。 其中瘦小的少年叫孤云子,比楚越年長一歲,好不容易在宗門遇到同齡人,孤云子待他很熱絡。 楚越寬袍解帶,換上外門弟子的道袍。 孤云子坐在旁邊,掰著手指頭給他介紹宗門內各峰的人物,“盈尺峰的綜合實力最強,連師兄已經元嬰小成,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劍術……” “然后是千機峰,江師兄是天靈根,不過二十歲已是元嬰初境,宗門內無出其右,而且江師兄還是江家的人,這江家就是四海商會的江家,修真界第一巨商,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br> 另一位圓頭圓腦的師兄“嘖嘖”幾聲,滿臉艷羨,“江師兄是我的偶像,只有像江師兄這樣的人物,才配得上顏仙子?!?/br> 提到顏仙子的名字,孤云子臉紅紅的,“顏仙子是執法堂長老的女兒,七星樓認定的第一美人,據說她美若天仙?!?/br> 圓頭師兄重嘆口氣,“只可惜顏仙子……” 楚越手臂穿過道袍的衣袖,正要系上腰帶,孤云子突然一聲驚叫:“??!你脖子上是什么?” 其他人看過來,只見楚越的頸側一道方正的紅色印章,似乎寫著什么字,他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越迅速拉起衣領,掩住脖頸的印記。 楚越重重壓著印記,若無其事地說:“沒什么?!?/br> 幾人都沒見過奴印,也沒聽過,他們這種修為,種奴印給他們是浪費靈力,都沒有多想,繼續聊起方才的話題。 楚越從玄袍上撕下一縷布,繞在脖頸纏兩圈,遮住李蘭修留給他的恥辱印記。 孤云子神色興奮,站起來說:“我最崇拜紫臺峰的李峰主,七星樓有座試練塔,一共九層,李峰主闖到了第五層,他是當之無愧的劍俠!” “李峰主有位公子,正是顏仙子的未婚夫?!?/br> 圓頭師兄神色憤然,不屑地說:“呵呵!我方才說顏仙子可惜,就可惜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br> 孤云子面紅耳赤地爭辯道:“李公子年紀輕輕金丹初期,雖然不及顏仙子,但也不至于是牛糞???!” “我可沒說他修為低,你沒聽說過???他整日戴著一副鬼面具,陰氣森森的,據說他長得比面具還丑呢!”圓頭師兄冷笑著說。 另位師兄也跟著附和道:“第一美人配個丑八怪,豈不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我可聽說了,李公子聽見別人議論他的長相,就要把那人往死里打,那么心虛,定是長得怪模怪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