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楚越真想給他擰斷。 李蘭修催動靈力植入楚越的脖頸,奴印只能由修為高的施法者施與修為低的被施者,如果被施者的修為高于施法者,那奴印會立即失效。 不然這種逆天的東西,種奴印就能掌控更強者的生死,修真界豈不是亂套了? 他的修為目前金丹初期,所以在楚越金丹之前,他們還能愉快地玩耍一段時間。 符篆融入到楚越的側頸,變成一塊小小的鮮紅印章,寫著李蘭修的名字。 李蘭修指腹摩挲著印章,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當天命之子的主人,這種感覺——真爽! 楚越低垂著眼強忍著恥辱,離得太近,李蘭修身上的香澤氣息無處不在,有種隱秘的悶熱感。 “你叫什么名字?” 李蘭修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來,明知故問。 楚越舌尖頂著下顎,深吸一口氣,吐出兩個字:“楚越?!?/br>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崩钐m修掃視一遍楚越,少年一身玄色勁裝,臉色也陰沉烏云密布,“以后我會叫你小黑?!?/br> 楚越盯著他,平靜地道:“我有名字?!?/br> 李蘭修捏住他繃緊的兩頰,低下頭湊近他,猙獰面具幾乎貼在他臉上,“什么?” 楚越直勾勾盯著他。 李蘭修感受到指腹摁著兩頰咬得越來越緊,像是要從他身上撕下一塊rou來。 他能猜到楚越在想什么,天之驕子落魄到與人為奴,哪能受得了這種羞辱,唯有國仇家恨在心頭,告訴自己包羞忍恥是男兒! 啊……真是太有意思了! 李蘭修手指緩緩叩緊,楚越頰骨的疼痛和內心的屈辱交織,他漆黑雙眸冷峻沉凝,不肯退讓。 他越是這樣表現,李蘭修那種異樣的興奮感更盛,他輕笑,指腹在楚越臉上輕輕摩挲,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感受楚越的呼吸變得急促。 “從現在起,你是我的人?!?/br> 李蘭修一字一頓著低語。 楚越強壓下所有情緒,盯視他脖頸那處如同吻跡的疤痕,暗自度量需要什么樣的力量,才能捏斷他的脖子。 李蘭修玩得很盡興,走出門扇子一撂,劍塵寒鐵扇變成巨大的飛渡法器,他躍上扇子,避雨決令他周身衣不沾水。 他坐在扇子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楚越脫下黑衣人外袍,裹住周太傅的頭顱,冒著雨出門離開,直到天色大亮,他安葬完周太傅回來了。 李蘭修朝他一勾手,“上來,跟我回宗?!?/br> 楚越騰身踏上扇子,盤膝坐在他身后,闔著眼睛打坐休憩。 寒鐵扇飛回渭城,進入重玄宗巍峨聳立的山門,漫無邊際的云海翻涌,云海之中的山崖里一座寶殿若隱若現。 幾條瀑布從九天之上傾瀉而下,宛如瑤臺玉帶圍繞著山崖,崖壁上洶涌澎湃的水花飛濺,太陽的光暈下,一派輝煌壯麗。 寒鐵扇似箭掠過瀑布幕簾,漫天的水霧彌漫,這便是“洗塵”,洗去塵世間的恩恩怨怨,從此步入仙門,與凡塵俗世再無瓜葛。 過了洗塵雨,外門寶殿近在咫尺,李延壁曾經的朋友在外面當長老,以前紫臺峰風光時常來喝酒。 外門長老是個大肥差。 每年五月重玄宗宗門大開,在山下渭城設立招錄點,測過靈根,走過問心階,便會來到外門學習修行基礎知識。 半年后宗門舉辦拜師大典,過了考核的弟子能入內門,可在十二峰里選擇一峰拜師學藝。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修行最重要的是靈根。 天靈根的弟子在招錄點就被諸位峰主相中,要把好徒兒搶到手,免不了與外門長老打交道,一來二去,長老少不了好處。 李延壁性情剛直高潔,以劍術自傲,不屑這些腌臜事,外門白長老是個勢利眼,疏遠了與李延壁的關系。 多年前紫臺峰一眾優秀弟子死于魔宗交戰,如今沒有出色的苗子輸入,人才青黃不接,逐漸落魄,宗門大比里年年墊底。 外門長老就更瞧不起李延壁了。 李蘭修落下扇子,走上寶殿的階梯,殿內房門大開,遍布一排排多寶閣,擺著琳瑯滿目的寶物,美貌的童子婢女穿梭其中。 楚越走在他身后目不斜視。 白長老躺在一個少女的懷里睡大覺,容貌清秀的童子正在給他捏腿,逍遙又快活。 李蘭修走到案幾前,笑道:“白長老,別來無恙??!” 童子見到這一幕驚掉下巴,執事長老位高權重,誰敢這樣跟長老說話? 白長老猛地睜開眼,見到他臉上儺戲面具臉色一僵,隨即哈哈笑道:“賢侄??!你怎么來了?” 這幫老狐貍一向會做表面功夫。 李蘭修坐在他身前的椅子,“我給你帶了個人來,以后他就是外門弟子了?!?/br> 白長老打量楚越,察覺這少年身上毫無修為,但一介凡人,進了仙門竟氣定神閑,優雅自如,實在少見。 “這是你的……”白長老沒聽過李蘭修有什么朋友,李蘭修人品太爛,宗門內弟子避而遠之。 李蘭修沒回答這個問題,淡道:“我引舉他入宗門?!?/br> 楚越訝然地望向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很快恢復平靜,他不相信李蘭修有這么好心。 引舉入門是重玄宗不成文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