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什么?” “身上的胎記是上輩子死亡留下的記號?!本堵睹掳?,“你怕不是上輩子犯了什么大事,被砍了頭吧?!?/br> “去你的,你還搞迷信這一套了?!蹦卵闵凰簶妨?。 和他聊了半天有的沒的,井露露想起正事還沒問:“噯對了,差點忘了,你未婚夫叫什么啊,我讓我哥幫你打聽打聽他的底細?!?/br> 井露露的親哥之前是某個新聞臺的記者,人脈還挺廣的。她一片好心,穆雁生就告訴她了:“商盡也?!?/br> 井露露又是一腳急剎。 這下穆雁生沒能憋住,當場就干嘔出聲,他白著臉:“祖宗,能不能別這樣開車,我真要吐了,你車子不想要了?” 井露露沒理會他的抱怨,神色奇怪道:“商盡也?你說的是那個鋮達國藥的小少爺?” 穆雁生點點頭。 井露露驚嘆不止:“我的乖乖,你居然是和他結婚啊……” 穆雁生:“你知道他?” “算是知道一點吧?!本堵吨钢改X袋,“是不是滿頭白發?” “白發?”穆雁生想起老媽給自己看的照片,那上面商盡也的頭發黑得都要反光了。他不解地搖搖頭,“不是啊?!?/br> 井露露聳了聳肩:“反正既然是叫商盡也,那肯定沒搞錯人?!彼?,“我小時候,我哥給我講過一個故事。因為很特殊,我印象深刻?!?/br> 話題起得突然且有針對性,穆雁生問:“和商盡也有關?” “嗯。說是他七歲的時候,曾被綁架過?!蹦卵闵徽?。 下雨了,井露露打開雨刷器,雨點啪嗒啪嗒打在車窗上,車廂里井露露細柔的嗓音輕輕響起。 “對方趁他放學的時候把他擄走,索要天價贖金,他爸媽報了警,后來不知怎么的走漏了風聲,那些媒體和記者知道這事后鬧得沸沸揚揚,場面控制不住,警方擔心綁匪情急之下撕票。不過幸運的是,還沒超過48小時,商盡也就被找到了?!?/br> “綁匪的面包車在高速撞上護欄當場報廢,開車的司機斷了兩條胳膊,另外一個綁匪坐在后座沒系安全帶,車禍撞擊的時候摔得東倒西歪,車里的工具箱散開來,一根螺絲刀好死不死直接插在他脖子里,險些當場斃命?!?/br> 井露露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商盡也同樣坐在后座,卻只受了一點皮外傷。據說他被發現的時候,衣服上臉上沾滿了身邊那個綁匪的血,血珠順著他那頭白發往下滴,樣子可嚇人了?!?/br> 沒有再去糾結井露露口中的白發,過了這么長時間,記憶有些偏差也正常。 難道就是因為這次綁架事件,所以他才被送去國外讀書嗎?……很有可能。穆雁生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能在一場車禍中只受點皮外傷,穆雁生由衷感嘆:“看來他運氣很好?!?/br> “那你往下聽呢?!本堵墩f,“我哥當時為了更詳細地報導這件事,偷偷進了醫院,你猜他看到什么?那個和商盡也一同坐在后座的綁匪,他除了脖子上的那道傷口之外,小腹上還有七八道傷口,經鑒定傷痕屬于同一根螺絲刀?!?/br> “你說同一根螺絲刀,還是一把沒那么鋒利的工具,在沒有外力的作用下,能先在他的小腹上戳七八下,最后再插進他的脖子里?” 井露露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了。 穆雁生難以置信:“可是,他那時候才七歲不是嗎?!?/br> 一個小孩子,能有膽量下這種狠手嗎? 井露露揚起嘴角,轉而說起了商盡也的父親:“鋮達國藥建立的時候,商釅才二十四歲,普通人剛畢業四處奔波找工作的年紀,他已經憑借他的頭腦擁有了自己的公司,成為董事長。在短短十年內,他就讓鋮達躋身進市場的金字塔,多年累積發展,現在更是國內行業龍頭。這樣一個有膽識有手段的人,你覺得他兒子能差到哪里去?” 穆雁生想起他老媽之前說過的話。商盡也回了國,大概率是要接手家業的。 如果商盡也沒有那個本事,商釅也絕對不會把傾注了半生心血的鋮達交由他管理。 “我的乖寶,你不該用常人的思維去思考商盡也。你還是小心點他吧,”井露露道,“不然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的?!?/br> 回到家后,穆雁生還在想她的這句話。 他摸了摸脖子,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隱隱作痛。- 當晚,他又做了那個夢。 從小到大,他的夢境里都是同樣的場景。 夢里,皚皚雪山綿延萬里,漫天鵝毛大雪自灰色蒼穹洋洋灑灑落下。 叮呤,叮呤——他又聽到這個聲音??侦`的,帶著回音,清晰回蕩在他耳邊。 他在雪中行進,一個長發男人走在他身前,為他遮擋著如刀的風雪。霽藍色的衣袍袖角翻飛,快要被寒風撕碎。 他看不到男人的臉。 只能窺見男人腰間佩戴著一把黑色長刀,刀柄末端懸掛著一顆紫石掛穗,石頭與刀刃相撞,發出叮呤、叮呤的脆響。 “阿雁?!庇腥撕八?。 他回過頭去,風雪倏然消散,眼前景物轉為一間古樸典雅的屋子,房中矮案前,坐著一人。 那人穿著一身紅色的古式嫁衣,繡著蝴蝶與牡丹的艷麗拖尾在地上鋪展開,像半截打開的折扇。那人對著矮案上的那面黃銅鏡,一下一下梳理著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