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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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她模仿著寫了十來個“周霧”,都覺得不太像。 周霧的字潦草隨意、龍飛鳳舞,每個筆畫都像在飄,看起來似乎寫得不太用心,卻是好看的。 仿了幾次都不得章法,溫辭靠在椅背上,盯著周霧的名字,思緒忽然有些飄忽。 她沒來由地想起周霧簽名時的模樣。 那時,她其實已經把這件校服上衣偷偷塞在書包里近一周了,總找不到拿出來的時機。 周霧終于落單,是在一個周三。 周霧在高考前最后一個月逃了兩天課,被余斌弘叫去辦公室,訓到將近傍晚七點。 溫辭那時坐在教室,守著周霧課桌上還沒帶走的卷子,原本還有些遺憾——再過幾分鐘,上晚自習的同學應該就要到了。 然后周霧就回來了。 周霧當時應該被訓得不輕,溫辭喊他時,他抬頭,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煩躁與不爽。 看見她,周霧明顯愣了下。 “能不能在這件校服上簽一個名字?”溫辭問,“我想留下全班同學的名字,做個紀念?!?/br> 周霧眉宇松開,淡淡答應:“可以?!?/br> 溫辭連忙遞出手里的馬克筆:“用這個簽吧?!?/br> 周霧展開衣服,找了找,發現自己是第一位。他問:“那我隨便簽了?” “好?!?/br> 周霧唰唰兩筆,簽完以后,突然撲哧笑出聲。 他抬眼看她,眼里帶著輕淡笑意:“完了,好像簽大了……我明天買件新的賠你,重新給你簽一個?!?/br> 溫辭望著他的眼睛,沉默地發怔。 直到對方等待許久,疑惑地挑眉,她才連忙回神。 “不,不用了。這樣挺好的,不會太大?!?/br> 溫辭把衣服抱回來,沒敢再看他,“謝謝你,周霧?!?/br> …… 第二十七次,溫辭終于模仿得像樣了。 她拿起那件寫滿了名字的衣服,認真仔細地寫上周霧的名字。 溫辭舉起衣服,左右比對了許久,嘆氣——還是有一點差別。 好在是很難看出來的程度,應該可以蒙混過關。 第10章 周六當天,溫辭去商城給秦運買了一份禮物。 買前她問了竇以晴的意見,竇以晴表示:【能收到我的生日祝福已經是他三生有幸,還送禮物?做夢吧他?!?/br> 竇以晴嘴上是這么說,但溫辭知道她通常嘴硬心軟。果然,竇以晴很快就發來下一條:【隨便買得了,應付應付?!?/br> 末了竇以晴又發:【聽爛人說今晚的派對在半山別墅,不要求你穿多漂亮了寶兒[玫瑰],就是別穿件牛仔褲就去了?!?/br> 溫辭笑著回了一個【好,我盡量不土得太突兀?!?,最后挑了一個放手表的手工首飾盒。 答應秦運的時候,溫辭就在想,只是去露個面,送完祝福和禮物,她就找借口提前離開,就跟平時的同事聚會一樣—— 下午五點半,花了一點淡妝的溫辭站在鏡子前,踩上了她不知多久沒穿過的高跟鞋。 溫辭今天穿了一條無袖白色長裙。和她平時穿的裙子不同,這件長裙收腰效果明顯,因為版型好,上半身幾乎服帖,修飾出溫辭玲瓏有致的腰身曲線。 這件大牌裙子是竇以晴送給她的,她只在20歲時穿過一次,溫母認為太過貼身暴露,讓她少穿。 說是少穿,溫辭之后再也沒穿過。倒不是因為她媽,而是她平時確實沒有什么場合能用上這條裙子。 溫辭在鏡子前轉了一個圈,松一口氣——還好,這幾年她沒吃胖,還能穿下。 床上的手機響了一聲,秦運發來了一條語音消息:“溫辭,去接你的人出發了,他住得離你近,應該十分鐘這樣就到了?!?/br> 溫辭回了個“好”。 家里是木質地板,擔心踩壞,她脫下高跟鞋,拎在手上,帶上禮物,剛下樓,就和溫母撞了個正著。 溫母停下腳步,從頭到尾掃了她一眼。 “怎么又穿這件裙子?不是說過讓你少穿嗎?要去見誰?” 溫辭道:“我快六年沒穿過了?!?/br> 言下之意,已經很少了,“今晚要去朋友生日,我周三晚飯時跟你提過?!?/br> 溫母問:“你哪個朋友生日要穿成這樣?以晴的生日不是這個月吧。還是你辦公室里的哪個老師?” 溫辭知道,如果這時候她隨便說一個名字,她媽一定會找機會去確認。 而且她也沒覺得有必要說謊:“秦運的生日?!?/br> “秦運?”溫母想了很久才把這個名字對上號,“高中那個秦運?跟你一個班的?” “對?!?/br> 溫母雖然沒有帶溫辭高中時的班級,但特意了解過她班里的學生,其中最出名的,其中一個就是秦運。 有錢、叛逆、打架抽煙逃課……無壞不作,成績稀爛,人品低下,要不是家里給學校捐了太多,早就被開除。那時候他們班的科任老師曾向她抱怨——這些富家子弟為什么不去上私立,非要來禍禍江中。 就連畢業后,她都還隱約聽過他的事情,好像是砸錢又上了個好大學,因逃課太多被學校警告后,天天開著豪車去上學,不成體統。 溫母驚訝:“你怎么會和他還有聯系?” 溫辭:“偶然遇到的,他外甥女在我帶的班級里?!?/br> 溫母審視她片刻,半晌,點頭,輕飄飄道:“以后少和他聯系,今晚也別去了?!?/br> “什么?”溫辭一愣,“為什么?” “不要和那種人玩在一起?!睖啬傅?,“去把衣服換了,早點睡覺吧,這裙子以后都別穿了,像什么樣,女孩子家要穿得體面?!?/br> 溫辭站在樓梯上,許久才回過神來。 “我沒覺得這件裙子怎么了,很好看,是以晴送我的?!睖剞o道,“而且我已經答應秦運了?!?/br> “我知道是以晴送你的,所以我也沒要求你扔掉?!?/br> 溫辭沉默地站了一會兒,繼續朝樓下走去。溫母立刻叫住她:“溫辭!” “我會早點回來?!睖剞o頭也不回地說。 她低頭穿高跟鞋的功夫,溫母已經堵在家門口。 “媽!”溫辭不可置信,“我只是想出去給朋友過個生日?!?/br> “我沒有不讓你去跟朋友過生日,如果是以晴,你的同事,或者是其他一些正派的朋友,我都會讓你去,我不會管你?!?/br> 溫辭:“以晴今晚也去?!?/br> “以晴這孩子,以前心就是野的,我早都看出來了,我也勸過她父母,不聽。結果你看怎么樣?去年真就和家里鬧掰了,到現在都沒回家住?!睖啬竾@氣,“你是她朋友,不勸她也就算了,怎么還要跟她一起胡鬧?” “我為什么要勸她?她沒做錯什么?!睖剞o冷靜道,“媽,你讓開?!?/br> 溫母沒動,很深地看著她。 兩人對峙許久,溫母嘆了一聲氣:“溫辭,你今晚讓mama很失望?!?/br> 這句話讓溫辭定在了原地。 有一瞬間,溫辭很想問,你為什么這么容易失望? 小時候我少吃一口飯、沒有睡午覺,你說你很失望;上學后我少做一張卷子、成績退步幾分,你說你很失望;長大后,我要出去參加一場朋友的生日派對,你說你很失望。 溫辭張了張嘴,剛想說什么,身后傳來一陣沉悶的腳步,她爸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威嚴:“怎么了?在房間里都聽得見你們的動靜?!?/br> 溫母答:“她說她要去參加秦運的生日——就高中時她班里最差勁的那個男生,我不準她去,她就在跟我發脾氣?!?/br> “我當什么事?!睖馗感紝徟?,“溫辭,回你房間去?!?/br> - 溫辭回到房間,停在門板前,在黑暗里沉默了很久。 眼眶很酸,她在努力往回忍耐,不想讓妝花掉。 直到沒忍住,她又想,算了,反正也不去了。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成為房間里唯一的光源,聽見鈴聲,溫辭愣了一下,忙拿出來看,看清屏幕上的字后又是一愣。 周霧的語音電話。 溫辭吸了吸鼻子,慌亂接起:“喂?” 聽見她的聲音,周霧微頓:“我到了,車子開不進去,我在路口等你,你好了再走出來?!?/br> 溫辭反應過來,秦運說的來接她的人,居然就是周霧。 溫辭更絕望了。 沒聽見她的回答,周霧問:“怎么了?” 溫辭鼻子發酸,盡量控制自己的聲音:“抱歉,我可能去不了了……對不起,我剛準備告訴秦運的,對不起?!?/br> 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隱約響起開關車門的聲音,混雜在路邊的吵雜聲中,溫辭聽不太清楚。 “知道了,不去就不去,別哭?!敝莒F很平靜地問,“方便說原因么?身體不舒服?” 溫辭剛才對著門板想了很久的借口,其中就有這一項,很完美的就能糊弄過去。 畢竟26歲了,還要跟朋友說是父母不讓出門,未免太可憐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聽見周霧的聲音,溫辭忽然就不想編借口了。 “我爸媽不讓我去?!睖剞o說,“對不起啊,讓你特意來一趟?!?/br> 電話那頭,周霧笑了一下:“……我當什么大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