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br>
    聞嶼見夏小桃還要伸手過來，像受驚一樣猛地往后一仰。

    他怕夏小桃手覆上來的瞬間眼淚就控制不住了，于是又坐正，側身對著夏小桃，裝作往前再次確認路況。

    “哦，沒有就好?！?/br>
    夏小桃也極有分寸地縮回副駕駛位置，扒著降下一半的車窗往外沉默地看著煙花，偶爾小聲發出感嘆。

    聞嶼后悔自己拒絕了夏小桃摸自己額頭的動作，此時此刻又沒有其他的辦法把她的注意力搶回來，無聲地張開嘴，又閉上，腦子一遍遍在想著下句話應該說什么才好。

    “夏老師之后還會離開嗎？”

    “離開什么？”夏小桃注意力都被這個煙花秀吸引，聞嶼別別扭扭問出口的時候正好遇上一個大型煙花，聲音差點被蓋住。

    她終于是回過頭，反應過來，“你是說出國？也有可能，我其實是想在國外定居拿卡的，沒找到合適的工作而已啦?！?/br>
    她的眼神清澈又坦蕩，說出來的話也實誠但十足傷人，絲毫不覺得這句話對聞嶼來說是一種刺激。

    聞嶼覺得自己又開始討厭夏小桃了，不對，不是討厭，他有點恨她了。

    夏小桃直白的一句話讓他覺得自己像一個隨時會被跨過去的路邊石頭一樣，沒有被考慮，沒有任何猶豫。

    本來想慢慢試探，如果她把一切都忘了也沒事，他也可以慢慢地再次和她談一場戀愛。但現在腦子里各種想法相互沖撞，他很想馬上抓住一些什么。

    他太沒有安全感了。

    聞嶼又不說話了，伸手把手機撈出來，動作都帶著點火氣，悶悶地對夏小桃暗自威脅到，“夏老師，我要給女朋友打個電話，你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呀?！毕男√译p手擺了個“請便”的姿勢，又想轉頭去看煙花。

    你憑什么不介意。

    聞嶼打開通話界面的手指開始顫抖，當初手機里的照片，備忘錄，好友，手機號在醒來后全部消失了，甚至他的手機壁紙那張他和夏小桃在校開放日的合照都被替換掉了。

    但是他還能背下夏小桃的手機號，所以每次很想的時候都會撥過去試試運氣。

    雖然每次都是冰冷的系統音，但他自欺欺人地覺得只要不是提示空號總有一天能撥通。

    今天夏小桃就在他的旁邊坐著，他因為突然上腦的小脾氣說要打電話給女朋友。

    按下，撥通。

    此時是煙花秀的中場休息時間，周圍很安靜，聞嶼把手機放在耳邊。

    號碼撥通了。

    過了不到十秒夏小桃的包里就傳出手機震動的聲音。

    聞嶼的眼睛死死鎖著夏小桃，盯著她的側臉，纖長的脖子，還有拿出手機的動作。

    他在等待。

    夏小桃沒意識到車內的氛圍很奇怪，也沒發現聞嶼的眼神像是要燒至沸騰一樣，還在自言自語說，“是工作電話嗎？”

    直到她拿出手機，發現自己屏幕上的那只黑貓emoji還有后面跟著的一串星星圖標。

    夏小桃感覺自己像猛然墜落一樣，突然手腳冰涼，她不敢看聞嶼的表情，也不知道聞嶼為什么會給這個號碼突然打電話，他不是要給自己的女朋友打電話嗎？

    完了，她完全給忘記了！

    當時出國很匆忙，她發現手機里仍留有方瑤他們的好友和聊天記錄，她不舍得刪，于是問系統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換了身份之后他們那邊的設備我們都會重置，你這邊都是單向好友，不用再額外處理了，想留作紀念也很正常?！?/br>
    夏小桃去了國外之后切了電話卡，這張回國后才切回來，沒想到還有這種坑在等著自己。

    “女朋友不接?！?/br>
    聞嶼小聲自言自語，把電話掛了，又撥了一通過去，還要沖著夏小桃那邊明知故問，“夏老師，我女朋友不接我電話，我是不是惹她生氣了?！?/br>
    “我不知道啊……”

    夏小桃從脖子到后腦勺開始發麻出汗，她收起手機，試圖塞到屁股下坐著讓它不要震動被聞嶼發現，但是第二通電話還是在十幾秒后到達了。

    來勢洶洶。

    她此時感覺自己就像個單線程機器人，一個時間只能處理一件事。

    夏小桃不想暴露這個電話號碼，極力掩飾，卻忘了思考為什么聞嶼女朋友的電話打到她的手機上。

    她還沒繞過彎來。

    聞嶼輕笑著掛了電話，他看到夏小桃僵硬的身體一瞬間放松了下來，又偷偷把帶著兩個未接來電的手機塞進自己的包里。

    “夏小桃?！?/br>
    他湊過去一手攬住夏小桃的后頸，輕輕捏著，看到夏小桃有些驚慌的眼神，又湊近了些，“你都記得對不對？”

    “記、記得什么？”

    夏小桃這才捋清楚思路，整個人陷入極大的混亂之中，她不明白為什么聞嶼和沒有失憶過一樣，聞嶼現在盯著她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他是從頭就沒有失憶，還是中途受到了刺激恢復了記憶，還是遇到自己之后才突然恢復了記憶，就在剛剛臉色很差的時候？

    聞嶼想和她接吻，想把她嘴唇咬出血，再留下傷疤，他想盡可能兇一點，粗暴一點，讓夏小桃知道自己很生氣，很不好哄，要叫她再也不敢說什么一個人偷偷出國定居拿卡這種話。

    “你有女朋友你別來親我……唔……”

    夏小桃還在弱弱地搬出那位兩人都心知肚明的“女朋友”試圖阻止聞嶼，聞嶼就解開自己的安全帶俯身過來親她了。

    聞嶼在和夏小桃嘴唇相貼的時候動作就輕了下來。

    兩個人是上唇先碰到一起的，在觸碰的瞬間他感覺自己有些喪失語言能力了，也沒有了什么想要慪氣的心理，他只覺得夏小桃的嘴巴好軟，好香，好好親，他舍不得再咬下去。

    聞嶼從指尖開始有了一種酥麻的感覺，像是打散了再重組一樣。

    他歪頭變換著角度去親她，伸出舌頭舔她的下唇，吮吸她的唇瓣，不停親她的嘴角，最后又目的性很強地劃過她因為緊張而緊閉著的唇縫。

    “張嘴，伸舌頭，我要進去?！?/br>
    聞嶼退開一點，深吸一口氣之后故意裝作冷冷地對夏小桃說。

    夏小桃被親到有些呆滯，身后突然炸開的煙花聲響讓她抖了一抖，下意識微張著嘴想回頭看。

    “唔……別親了……嗯……”

    聞嶼哪能忍受得了夏小桃再次因為煙花背對他，干脆拖著她的腰讓她撲到自己身上，雙手捧著她的臉固定住，又低頭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