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咸澀的淚水被分享,被攪和到一起的津液稀釋,再到無從尋覓。 下意識閉上眼睛。 吻分開了,但又在眼角濕漉漉地落下,舌尖一點,眼角生理性的眼淚就在親吻中消隱無蹤。 眉尾到臉頰旁的碎發被他抬手拂過的時候很溫柔。重新把她擁抱住的懷抱也輕柔而溫暖。 “想點高興的事情吧。你在那邊過得怎么樣?有什么好吃的東西嗎?有什么好玩的新游戲嗎?” “……” 兩儀繪川沒有開口回答,她抿著嘴,睜開眼,看著自己還抱在金發男人脖頸后的雙臂。 這是她的夢,美夢。 一場“她傷心難過哭到不能停止,于是降谷零用吻止住她的眼淚”,這樣細細深究,邏輯奇特到很值得吐槽的夢。 ……她的思維真的輕浮過頭了,輕浮到讓她自己都絕望。 自暴自棄,于是翻身把降谷零壓在沙發上,按住他的肩膀,坐到他的腿上。 “好,我不哭,”兩儀繪川深呼吸一口氣,為自己的行為解釋說明,“我過得很好,有憑借自己的力量賺到的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僅可以玩游戲還可以雇一堆人陪我一起做游戲。只有一點不好,見不到你……” 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兩儀繪川又鼻頭發酸,眼眶發熱。但這回她懂得自助,直接低頭吻下去。 輕浮就輕浮吧。 至少,讓夢成為美夢。 . 電話凌晨響得急切,降谷零昏昏沉沉地醒來,摘下眼罩,從床頭柜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貝爾摩德剛剛發來了黑衣組織boss的新住址,甚至用麻醉劑讓boss暫時睡著,降谷先生,這是個好機會??!” “……她怎么說?” “她說,派幾個人過來把boss連著他身上的儀器抬走就好?!?/br> 降谷零艱難地讓大腦從先前奇幻而美好的夢境中清醒。 琴酒經常罵臥底是老鼠,但真老鼠還得看組織boss。它真的很會藏,一溜煙就跑沒影。要不是組織boss身上有大量組織秘密信息,直接用炸彈炸也不是官方機構該有的辦案態度,直接按照兩儀的思路對boss導彈洗地,就真的會成為備選方案。 公安現在還在努力抓boss,抓住它也只是時間問題。詢問它的傭人可以得知,它百病纏身,身形崎嶇,如果沒有醫療器械續命,那它就只是個怪物,死亡是分分鐘的事情。 拖到今天還沒抓住,很可能是因為這個世界本質是漫畫世界,boss要有點boss的排面,不能如此輕易死亡。 兩儀的視角是以看漫畫的視角為主,于是她找貝爾摩德交易,找藤峰有希子和工藤新一見證,正中核心。 ……降谷零又一次抬手按住眼睛。手心有些濕潤。 “按她說的做,我現在就起來安排接應的人?!?/br> “好的!” 風見裕也把電話掛斷。 降谷零看了眼時間,凌晨五點。他懷疑貝爾摩德的生物鐘還在美國。但這不重要。 他一邊憑借肌rou記憶穿戴好衣物,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一邊在大腦中回想夢境。 無比清晰的夢,前半部分是噩夢,后半部分又基本上是美夢。 美妙過頭,必須得停止回憶,才不會耽誤把boss接回公安的大事。 降谷零快速整理完自己,回臥室握了握人偶的手權做告別,然后拎上手機和車鑰匙,下樓。 踩下車油門的時候,降谷零的思緒忽然一晃。 ……之前從沒見過兩儀為了什么事而傷心流淚。 ……他做夢做得也太大膽了。 ……在夢境之外,想哭的人,本來也只是他自己。 . 兩儀繪川醒來時,還有些沒回過神。 從平平無奇的夢,努力變成美夢,最后卻變成春夢。四舍五入從夢境開始哭到夢境結束,這樣的夢境發展,似乎非常不太對勁。 甚至,感受有些過于清晰了。 癱軟的、被抓緊的、被迫繃緊的腰腹。 現在清醒了,都仿佛還殘存一絲酸軟,以至于起床的時候重心不穩,身子都晃了晃。 ……果然不對勁吧! 兩儀繪川先給霧沙發消息,表示這些崗位和項目組她一個都不想去,她暫時還是先休息一下。 接著,她去洗漱間給自己洗把臉,再準備好熱騰騰的毛巾。深呼吸,做好充足的未來預期——包括且不限于沒達到自己期盼因此痛哭流涕急需熱毛巾捂臉的未來。 如果這不是夢呢? 總要確認一下。 兩儀繪川又深呼吸一口氣,眼眶已經開始預先發熱發紅,指尖顫抖著,在心內要求,打開系統。 系統頁面在眼前鋪展開。 主頁面依舊是空蕩蕩的,但,【進入游戲】的選項亮起,顏色和某人的頭發一樣金燦燦。 比流淚還令人頭暈目眩。 兩儀繪川單手撐在洗漱臺上,另一只手拿著熱毛巾捂住臉。 ……復活藥被用在她身上了,只消想一想就能明白。 因為是刀山火海的特殊工種,所以他會有“能活的每一天都要認真度過”的想法。 如果一定要忍受分離的傷感,他會愿意選在一年后。 降谷零在等她回去,而他在夢里全然未提。 熱毛巾遮住了視線,但系統頁面不會被任何實物遮蔽,像電腦屏幕一樣,在閉眼后的黑暗中閃爍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