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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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高臨下地看去,少年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他眼眸里甚至隨疼痛閃出幾分驚奇的笑意,好像被他這個行為取悅到一樣。 他大方仰起頭,就這樣交出自己脆弱的脖頸,甚至猶有余閑地建議:“可以再重一點?!?/br> 脖頸間按著淤青的手突得收回,松田伊夏懶懶地哼出一聲疑問,正要說話忽覺下顎一疼。 男人輕松控制住他的下巴,兩指撬開唇齒按了進去,精準地鉗住猩紅的舌。 “唔……?” 少年揚眉看他。 “今天沒戴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男人問。 一枚前后皆為銀色圓球的釘貫穿舌面,寡淡普通的模樣反倒產生了和鐐銬同等的視覺效果,像落在舌上的懲戒。 “唔…你……喜歡晚上那種?”說話時下意識合唇,牙尖抵在對方的手指上,松田伊夏調笑道,放任對方隨意揉捻自己的舌面,“洗漱的時候換了?!?/br> 花紋繁雜的釘飾會隨動作磨動口腔上顎,他平時更偏向于戴這種普通的款式。 安室透沒有理會他的調笑。 他像是要確認什么,用兩指一前一后捏住那根短釘,向外拉去。 被舌釘固定的舌被迫配合他的動作,探出唇外,毫無保留地朝著對方展示所有。 松田伊夏終于略微皺起眉頭。 “疼?”金發男人問,“打的時候?!?/br> 疼?舌面不同于其他地方,要小心避開舌系帶或出血大的位置,穿孔針穿過時必須要緩慢而精準。 于是痛感綿延漫長。 少年眼眸里飛出兩抹揶揄的笑意,仿佛那雙有言的眼睛在笑著問對方問這句話是否出于心疼。 但是唇齒被撬開,舌頭被捏著揪出口腔,他只能略微點頭,作為回應。 帶著輕微事情脫離自己掌控的狼狽。 但本人又似乎樂見其成。 安室透微瞇起眼睛,沒客氣:“你戀痛?” 他早在咖啡廳衛生間同對方糾纏時就有過這個猜測,現在幾乎可以篤定。 少年那副肆無忌憚又毫不惜命的模樣一部分出自一種根深蒂固的對自己的忽視,另一部分似乎又出于一種有些扭曲的對疼痛的迷戀。 無論是哪一部分,都能讓安室透內里屬于降谷零的部分血壓升高。 再者。 想到在穿這枚釘飾時,少年要坐在椅上乖順地朝著別人張開嘴伸出舌頭,讓醫用鉗將其牢牢固定,然后濕著眼睛等穿引針刺過舌面,他就一陣莫名的心煩。 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松開兩指,他隨意抽過旁邊的紙巾擦去手指上的濕潤。 松田伊夏輕咳幾聲。 “你從哪里得到的答案?”少年追問,他臉上沒有絲毫被戳穿亦或誤解的慍怒,在這方面的容忍程度同他的行事準則一樣,是一個大寫的隨便。 神色也坦然。 但安室透在搖曳的燭火中自少年的過去捕捉到了一抹裂痕。 人的喜好不過是過往一切殘片的累疊,他想抽絲剝繭,卻被對方滴水不漏的外殼擋在外面。 金發男人只是站起來,拿起一件厚外套。 “不和我睡——?”松田伊夏問,聲音里帶著刻意而敷衍的遺憾。 “這種明知故問的話還是不要問了?!蹦腥送炱鹨路?,彬彬有禮,“既然我們都擔心對方趁著睡夢把自己掐死,與其在這里裝模作樣地閉眼警惕一整晚,不如給彼此一點空間?!?/br> “好吧,好吧。你是對的?!鄙倌晖祥L聲音,向旁翻身滾到了床鋪中央,“那我不客氣了,安室先生?!?/br> “請隨意?!?/br> 男人的身影隨門合攏而消失不見。 ——***經久不息的暴風雨。 巨大的石面上,藍發咒靈幾近狼狽地喘息。 它腹部自左胸有一道巨大的貫穿傷,是在逃離旅店那刻被咒術師的擬翼貫穿的傷痕。 斬破rou體,也瞬間擊裂靈魂。 沒法修復的靈魂的破損讓這道傷口四周的血rou即使瘋狂蠕動,也沒法重新愈合。 它面色陰沉地捂著傷口離開這座籠罩在烏黑云層中的山,藏匿進一處酒館,在角落看見了幾個氣味熟悉的人類。 “cao,你們快看這個…!”穿黑衣的人拽住同伴,他手機屏幕昏暗,上面是黑底白字的暗網界面。 那條頭像是烏鴉的匿名用戶所發布的懸賞令下方,是讓幾個詛咒師瞬時停下手中動作的數字: [十億美金] 一個名字在照片下方陳列:松田伊夏。 照片從學籍檔案上截下,少年穿著帝丹高中的校服,眉眼飛揚而漂亮,恣意地朝鏡頭勾起嘴角。 ——補充條件:生死不論。 第27章 ——***那場山上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似海沸江翻的序幕。 破開夏末的煩熱, 將薄涼的秋送至每個角落。 金發女人圍著猩紅的薄絲巾,撐著一把黑傘自淅淅瀝瀝的雨中走過。 墨鏡和寬檐帽遮蓋她臉上大半的神情,唯余下半張臉籠在一層似笑非笑的神秘里。 “……大手筆?!迸它c評。 她手機界面停滯在黑底白字的界面, 短短一夜,少年的“標價”自十億美金一路累疊至二十九億, 折合而來將近四千三百億日元的數字落在每個暗網中窺探的人頭上,像是一柄寶石雕刻的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