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的屠戶悍妻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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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桉欠起身子,樓著她躺下,將腦袋埋到她身前,語帶滿足地說道:“辛苦娘子了?!?/br> 她果然疼愛自己,對于自己厚著臉皮提出的過分要求都肯答應。 如此說來,自己以后豈不是還可以對她提更過分的要求,譬如…… 他抬頭瞥了她紅潤的唇瓣一眼。 人果然是貪得無厭的,慣愛得隴望蜀,即便是他宋時桉,也不例外。 * 自那日在甲板上不期而遇后,韓蕭每日中午都會邀請宋時桉跟姜椿去他們艙房用午飯。 姜椿對于蹭吃蹭喝毫無心理負擔,巴不得多蹭幾頓,但宋時桉要臉,基本上韓蕭邀請三回他才赴約一回。 吃完第四頓午飯的次日,船便在紹興府衙所在的紹興城碼頭靠岸。 宋時桉姜椿他們的行李只有兩只藤箱,一人提一只剛好,可謂輕車簡行。 反觀韓蕭這邊,因要在紹興府通判任上待至少三年,所以帶了不少人手跟行李,烏泱泱一大大群人。 人多眼雜的,太過于惹人注意,所以宋時桉姜椿便沒同他們一道。 他們自行下船,雇了一輛馬車,尋了家與知府衙門只隔了兩條街的客棧安頓下來。 歇息一晚后,第二日一早,他們便直奔那家名叫紅袖添香的青樓而去。 先前宋時桉已與韓蕭說好,他們先自行前去贖人,如果老鴇爽快拿錢放人倒罷了,若刻意為難,他們再去尋他幫忙。 這也是為了韓蕭考慮,不想他才來紹興府,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時候,就鬧出逛青樓的傳聞。 雖然韓蕭壓根就不在意這個,但宋時桉堅持,他也只得同意。 紅袖添香白日不營業,門雖然開著,但大堂里只有兩個五大三粗的打手模樣的人,正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打盹。 “咳?!彼螘r桉咳嗽一聲。 兩個打手中年長些的那個一下睜開眼,見面前站著個衣著寒酸的書生,立時擺擺手:“咱們這的姐兒們白天不接客,你晚上掌燈后再來?!?/br> 宋時桉好脾氣地說道:“這位大哥,我不是來找姐兒的,麻煩你將這里的老鴇請來,我找她有事?!?/br> 打手打了個呵欠,不耐煩地說道:“賣詩的?咱們紅袖添香有專門給姐兒們做詩的先生,不收外頭人寫的,你請回?!?/br> 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姜椿可沒宋時桉這樣好的耐心。 她直接上前幾步,沒好氣道:“都說了找老鴇有事,你嘰嘰歪歪什么,趕緊去把老鴇叫出來,再磨嘰,仔細我把你們這店給砸了!” 打手頓時樂了,拍著正呼呼大睡的伙伴的胳膊,哈哈大笑道:“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還想砸咱們的店?真是笑死個人了?!?/br> 姜椿將身上背著的包袱交給宋時桉,擼起袖子,一把拽過那打手的胳膊,直接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人重重地砸在鋪了紅色波斯地毯的地板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她拍拍手,對著另外個剛醒來,人還有些迷糊的瘦子打手說道:“你能不能去叫老鴇來?不能的話……” 瘦子打手好漢不吃眼前虧,立時站起身點頭哈腰道:“能能能,娘子稍等,我這就叫王mama來?!?/br> 姜椿拉過一張椅子,讓宋時桉坐,自己又另拉過來一張,然后一屁股坐下。 人生地不熟的,她又不傻,怎可能做出上來就打人的魯莽之事? 是宋時桉讓她這么干的。 目的是給老鴇個下馬威,好叫她知道他們不好惹。 他們打開門做生意的,圖的是和氣生財,如果像自己這樣的莽婦天天跑來打人鬧事,他們心里也得掂量著點。 當然,哪家開青樓楚館的背后沒個靠山? 他們當然可以找靠山幫忙解決自己,但這種小事兒都要找靠山出面解決,靠山又不是他們的狗,不要臉面的嗎? 但若他們果真去找靠山幫忙,靠山又愿意出面擺平這等小事兒,那也不打緊。 他們有靠山,自己這頭就沒靠山嗎? 除非他們的靠山是紹興知府,否則誰能越過韓蕭這個紹興府二把手去? 就算他們背后的靠山是紹興知府也不打緊,紹興知府也不可能為了青樓里的一個尚未接客的姐兒,跟同僚撕破臉。 只怕連贖身銀子都不要,就將宋時音給放出來了呢。 瘦子打手爬上樓不過片刻,樓梯處就有人大喊一聲:“誰敢在老娘的地盤鬧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王mama個頭矮小,偏身材肥胖,聲音很霸氣,下樓梯的姿勢卻十分費力,跟只狗熊似的,頓時氣勢全無。 姜椿差點失笑,使勁咬了咬腮幫子rou,這才勉強憋住。 等王mama終于來到一樓,見到兩個前來鬧事的人后,頓時有些怔愣,狠話到嘴邊卻又給憋回去了。 實在是這一男一女長相身段過于優秀了些,特別是那男的,臉蛋堪稱絕色,氣質又清清冷冷的,這要是放到隔壁小倌館,妥妥的頭牌。 姜椿見這老鴇直勾勾地盯著宋時桉,立時上前將他擋在身后,沒好氣道:“王mama,話可以亂說,但人不可以亂看。你再看我夫君,我可就發火了?!?/br> 不等王mama反應,地上癱著的打手就伸手指著姜椿,告狀道:“王mama,這娘子一言不合就打人,我的腰肯定被她摔斷了,你可要給我討回公道啊,好歹叫她將湯藥錢賠給我?!?/br> 姜椿冷笑一聲:“腰斷了?一會兒我把你拎去醫館找大夫瞧瞧,如果大夫說沒斷,我當場就給你打斷,然后再賠你湯藥費,可好?” 打手跟王mama齊齊怔住。 好兇殘的娘子! 他們紹興府可沒聽說過有這樣一號母老虎,指定是打外地來的。 王mama若有所思,沒再耍威風,而是直白地問道:“不知郎君跟娘子來到紅袖添香,所謂何事?” 看著就不是善茬,問明白事由,趕緊將人打發走,免得耽誤晚上做生意。 姜椿看向宋時桉。 宋時桉淡淡道:“我們有個親人被賣進你們這里,我們此行是來贖人的,還請mama行個方便?!?/br> 王mama心里咯噔一聲,該不會他們要贖的是哪個正當紅的姐兒?或者干脆是他們的頭牌紅袖? 她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只謹慎地問道:“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紀?” 宋時桉回道:“叫宋時音,今年十四?!?/br> 王mama“啊”了一聲,恍然大悟道:“難怪我瞧郎君有些眼熟,原來是阿音的親人?!?/br> 倆人眼睛都是微微上挑的鳳眼,這等眼型可不多見。 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不是那些當紅的姐兒或者紅袖這個頭牌就好,否則這事可就麻煩了。 她皮笑rou不笑地說道:“我們紅袖添香自來只有買人的,從未有賣人的,不過我見你們風塵仆仆遠道而來尋親,怪可憐的,倒也不是不能破這個例。 不過我當初可是花了大價錢將阿音買下來,又請了三四個女先生教導她學本事,好吃好喝地供著她,花的銀錢海了去了。 你們要想贖她出去,必須得將這些銀錢還給我才成,否則就是說破天,我也不可能放人?!?/br> 姜椿哼笑一聲:“那就有勞mama算算,我們該給你多少銀子。 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如果mama獅子大開口,故意開個天價,我們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這人天不怕地不怕,仔細惹毛了我,趁著夜深人靜,我一把火把你們這紅袖添香給燒了!” 王mama:“……” 天殺的,這是哪里來的巡海夜叉,竟然還想放火燒他們這里,還有沒有王法了?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王mama還真怕這不知哪里來的不要命的愣頭青干出放火燒樓的蠢事來。 她原本想開價一千兩的,話到嘴邊直接給砍掉了一半:“五百兩,少一文都不成?!?/br> 姜椿跟宋時桉對視一眼。 竟然只要五百兩? 他們的心理價位是一千兩,對方實在不松口的話,一千五百兩也不是不行。 沒想到這個王mama竟然如此好說話。 看來宋時桉讓她上來就莽的計劃奏效了,這人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隨便開個自己不虧的價格,趕緊打發他們走人。 姜椿作出個rou疼的模樣,討價還價道:“五百兩太多了,我們窮苦人家攢點錢不容易,mama好歹再給少點?!?/br> 王mama冷酷無情道:“最少五百兩,你們帶的銀錢不夠,就趕緊回去湊錢。我給你們三個月時間,要是三個月后還沒湊齊,阿音可就要掛牌接客了?!?/br> 宋時桉淡淡道:“五百兩我們還是有的,你先叫宋時音出來給我們見見,確認人在這里,沒缺胳膊少腿,我們就給她交贖身銀子?!?/br> 王mama在大堂里掃視一眼,朝正蹲在樓梯上擦樓梯欄桿的一個中年婦人喊道:“潘娘子,你去叫阿音下來見人?!?/br> 那中年婦人循聲看過來,點頭哈腰道:“好的王mama,我這就去叫?!?/br> 姜椿卻是整個人都呆住了。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人似乎是劉婆子的閨女潘杏,也就是她的表姨。 只是與原主記憶里的潘杏相比,她蒼老了許多,甚至還有了不少白頭發。 最關鍵的是她半邊臉似乎被什么東西烙過似的,留下了猙獰的疤痕,瞧著怪瘆人的。 潘杏不是跟濟水縣來紅葉鎮做工的一個周姓男子私奔去了濟水縣嗎?怎會出現在千里之外的紹興府,還在青樓干灑掃活計? 見潘杏要走,姜椿連忙上前幾步,大聲道:“潘杏?是潘杏表姨嗎?” 潘杏腳步猛地一頓,不可思議地回過頭,抖著嗓子問道:“你是誰?你怎會認識我?” 看來自己沒認錯人。 姜椿也不知該松口氣還是該嘆口氣,她忙道:“表姨,我是椿娘,是你表姨李氏的大孫女,我小時候你還抱過我,給我做過虎頭帽呢?!?/br> 潘杏恍惚了一瞬,隨即不可思議道:“是椿姐兒?是姜大表兄家的椿姐兒?你怎么會在這里?” 姜椿嘆了口氣,說道:“此事一時半會兒也不明白,你先下來,跟我說說你的事情?!?/br> 王mama卻很不耐煩地說道:“別啰嗦了,我來說。 你這表姨是個眼瞎的,跟人私奔,結果遇人不淑,被那人賣進我們樓里來當姐兒。 讓她接客,她寧死不從,一頭扎進炭盆里,要不是我動作快,及時將她從炭盆里拉出來,她早被燒死了,哪還能這么悠閑地在樓里干干輕省的灑掃活計?” 姜椿撇撇嘴,灑掃活計還能輕???當她沒做過家務么? 不過念在王mama也算間接救了潘杏一命的份上,也就沒嗆她,而是好聲好氣地問道:“王mama你算算我表姨的花用,我將她一塊兒贖出去?!?/br> 劉婆子這個表姨婆太可憐了,兒子當水手死在海難里,女兒跟人私奔自此杳無音訊,收的養子養大還跑回自己原生家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