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陸舫搖搖頭,收回自己的目光,仰頭把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亂臣霍國,君王無道,舉世皆濁我獨清,又有何用? 不如滿飲此杯,當個太平官,等亂世再起,便瀟灑掛冠而去,另投明主。 當然,陸舫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大逆不道,所以他也從未跟人提過,只是在心里暗暗做好了辭官跑路的打算。 “說起來,登最近得了一件寶貝,”羅登今天喝了不少,滿面紅光地向周圍人炫耀,“這可不是一般的古董花瓶,是宮里的制式,而且還是極品!” 見周圍人都好奇,于是羅登便向嚴彌拱手:“國相,能否允許臣派家仆回家取來,與諸位一觀?!?/br> 無論他在其他人面前如何張狂跋扈,羅登對嚴彌的態度始終恭敬有加,這也是嚴彌重用他的原因。 對于這等微不足道的請求,嚴彌自然也是擺擺手,允了。 待花瓶取來,眾人皆是贊嘆不已,但也有人道:“羅大人,我看這花瓶的紋路,應該還有另一只與其成對吧?” “正是,”羅登可惜道,“但另一只目前下落不明,若是能成對,那價值至少還要翻上三番?!?/br> 原本漫不經心的陸舫,余光在看到燭光下那只古董花瓶時,卻猛地呆住了。 這……這不應該是放在未央宮里、陛下床頭的那對花瓶嗎? 瓷器在景朝并不算罕見,陸舫能認出來,還是因為家中長輩曾為先帝嬪妃,從前母親閑聊時,偶然提起過這對花瓶的樣式。 當下權臣當道,皇權衰微,宮中確實偶爾會有太監宮女偷寶貝出來賣,一旦被發現就是死罪,但卻屢禁不止。 可無論如何,這些人就算再膽大包天,也不會膽肥到偷陛下床頭的花瓶吧! 陸舫驚得酒都醒了。 他環顧一圈,發現竟除了自己外,沒人發現這花瓶的來歷。 陸舫略一思索,也想到了原因: 大概是因為嚴彌從前并非京城人士,他籠絡的這幫人,也多是地方門閥勢力,不知道這種宮中秘事也是正常的。 原本那些久居京城的世家貴族,要么不屑與之為伍,要么就是已經被流放砍頭了。 可這只花瓶出現在這里,意味著什么? 陸舫越想越細思極恐,連忙找了個身體不適的理由,匆匆離席告辭了。 等到了屋外,被冷風一吹,酒意散去,他陡然打了個寒顫,心臟卻跳得厲害,渾身血液宛如沸騰一般。 望著夜色中威嚴深沉的皇城,陸舫突然有種預感: 這場義賣會后,京城的天,要變了。 第005章 第 5 章 在各方勢力的推動下,羅登很快就張羅好了義賣會的相關事宜。 他再次入宮,邀請酈黎于本月初四,也就是一周后,前往定遠侯府參加宴會。 這次進宮面圣,羅登的心情可是急迫的很。 “陛下,這是臣統計出的私庫寶物名冊,請您過目?!绷_登懇切道,“下周陛下若能光臨寒舍,臣三生有幸?!?/br> “放心,朕自然會按時到場?!?/br> 酈黎接過名單,大略翻了一遍。 東海珊瑚、海水珍珠、彩色寶石若干、虎皮熊皮鹿皮若干、古董瓷器上千件,還有金絲楠木的家具、各種玉器雕刻……每一件放在現代,都是能進國家寶藏系列的珍品。 但是私庫中統計出來的白銀,卻只有不到四百兩。 “朕的銀子,怎么才這么點?”酈黎明知故問道。 “陛下乃天子,疆土所及皆為您彀中之物,自然是以奇珍異寶為貴,何須白銀這等俗物?”羅登笑著解釋道。 酈黎點點頭,沒說什么,似乎是相信了,還認真挑了幾件最貴重的寶貝。 羅登的眼神愈發熾熱了。 他恭敬站在酈黎身后,借著酈黎低頭勾選拍品的契機,偷偷抬起眼,盯著少年皇帝被白玉腰帶勾住的一段瘦挑腰身上。 心中想著,昨日剛送到府上的孌童滋味雖妙,眉眼也與這位有幾分相似,可那身天潢貴胄自帶的氣度,卻是模仿不來的。 可惜啊。 他怎么就是皇帝呢?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在sao動。 羅登心中發癢,猶如百爪撓心,正巧這時酈黎勾選完名冊,擱下筆揉了揉手腕——他還是不太習慣用毛筆寫字,羅登立馬殷勤上前一步,捧起酈黎的手作勢要為他按摩: “陛下辛苦,臣為您代勞——” 酈黎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反手就打掉了對方的狗爪。 “啪!” 清脆的聲響令氣氛瞬間尷尬。 羅登的面容飛快閃過一絲陰鷙,隨后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強壓下火氣,躬身謝罪:“陛下,是臣莽撞了?!?/br> “無事,”酈黎在心里咬牙切齒,表面卻云淡風輕道,“朕不喜歡這樣,愛卿下次切莫如此了?!?/br> 羅登直起身,敷衍道:“臣一定謹記。若是無事,臣就告退了?!?/br> “……嗯?!?/br> 這老登走后,酈黎把自己關在御書房里,惡心得午飯都沒吃。 他翻出紙筆給霍琮寫信,在信里大罵這老登癩蛤蟆想吃天鵝rou,自己不弄死他誓不為人,還心有余悸地讓霍琮也注意一下身邊人,古代同性相戀司空見慣,有時候比他們這些現代人的觀念還要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