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降妖法師
善人遇到惡人說不了道理。 高氏掄著藤條就打,老和尚一時沒料到婦人真會打人,那藤條結結實實落到了光頭上。 老和尚挨了一下學乖了,抱著腦袋四下里亂躲。 高氏則追著去打,兩人一追一趕,幾下折騰,累得氣喘吁吁。 “你們這幾個和尚,全是猴子變的不成,跟個猴兒一樣!” 高氏望向悟空,瞧這和尚長得不像個善類,不敢去打,只去攆那老和尚。 “你這人好不講理,我們就是問下路,你不說也不要動手??!” 老和尚捂著光頭,離婦人遠遠的,小心防備著。 “大圣好厲害的!連我們村上的虎大王都打敗了,我們是來打妖怪的!” 小和尚見這婦人兇惡又愛打人罵人,也害怕地躲在大圣身后,只敢探出個腦袋來。 “放屁!你們這伙老騙子,連我一個女人家都打不過,還說自己是降妖的法師!” 高氏緩過氣來,一手叉腰一手舉鞭,指著三人罵道:“騙人的和尚,你們去另一處騙人去吧!咱這村的沒人上你的當,在這兒撈不了銀子!不走,待會惹毛了老娘,叫上村里人把你們吊起來打,那時看你怎么躲!” “大圣,快想想辦法!”老和尚走到悟空身邊說:“這婦人攔著可怎么是好?” “這不你說的,讓你去跟人說話打交道,我就負責打妖怪就行了?!蔽蚩湛粗菋D人,笑道:“這可是個人身,你不與她說理去?” 原來離開陳家村后,老和尚害怕悟空舊性復發惹出禍事,兩人便約定了下來。 老和尚主要負責與人打交道,而悟空則去降伏妖魔。 這剛來這一個地方,老和尚就受到了磨難了。 他本不是個圓滑擅于處世的,遇到這蠻橫不講道理的,老和尚沒了辦法。 “你這婦人好不懂事,與你好好說話,你便要打他!”悟空向高氏走了過去,“那老和尚是個軟弱怕事的主,你來打我試試!” 悟空也不想在這兒與婦人胡扯,早早進村辦正事才好。 高氏看這毛臉和尚出來逞威風,這人平日早養出惡性來,是個不知好歹的,拿著藤條擺出平日丑惡模樣來。 “和尚善心發作了,我這滿肚子火氣正沒處撒呢!”高氏舉著藤條大罵道:“好和尚,甘愿來挨打讓我出氣!我就成全了,也做個好人兒!” 那藤條打來,悟空一抓便奪了過來。 那婦人終還是個人類,哪里有力量去對付的。 丟了藤鞭,失了揚威的倚仗,那人便像個泄氣皮球,干癟癟的露出可憐模樣來。 “大圣不要打人,只要不讓她打人便成!” 老和尚挨了打,心里還是善的,連忙對著悟空喊。 “不打人就好,她不打人就好了!” 藤條在手上轉著圈兒,悟空一用力那鞭兒斷成數段丟到了婦人腳下。 “讓我們進村去找個說話講理的,你還敢攔著!” 高氏看著那地上的鞭子,憑著這玩意欺負了不少人,心里知道那藤條的結實。 如今讓人一手折斷了,她自然老實不敢放肆,這平日囂張跋扈遇到硬茬兒了,婦人又顯出世俗狡猾諂媚色來。 “老爺,老爺不要怪罪小婦人!” 高氏滿臉陪笑地說道:“小婦人就一個山野村婦,那能有啥見識,千萬不要跟我一般見識!你們是降妖的法師,來得正好呢!村里正好要去找道士來捉妖,來的正是時候,我帶你們去見村長,跟我來!” 在內心盤算了一下,這伙人來降妖的,不管真假先帶著去見一面。 若是騙子,就讓村里人一起教訓他們;若真有本事,帶路的是她自然要討好處的。 高氏想出這條絕不吃虧的法子來,打定了主意,假顏假色地招呼幾人跟著。 由村婦在前引著,幾人往村子里走。 婦人在一家大院子前面停下,扯著嗓子在外叫門, “叔公在家嗎?我大郎家的,給你們找來降妖的道士了,你快出來看看!” “來了!” 院里傳來回答聲,一會兒門便開了。 一個老婆婆走了出來,打量著站在門前的三個和尚。 “奶奶,我找了三個道士來降妖!” 高氏把三人指給老婦人看,說道:“他們說自己是有大本事的,不怕妖怪的人!” “大郎媳婦盡說胡話哩!這分明是三個和尚長老,哪里是道士。怕不是長老到你家化緣,你個沒善心的不肯施舍,才把人引來我家的!” 老婦人說著對三個和尚笑了笑。 “這和尚道士有什么區別的,不全都是念經拜神?!?/br> 高氏笑道:“他們說是有大本事,來替我們除害人的妖精來的,不是來這化緣!” “三位長老是化緣還是除妖?若是化緣來的,我家雖不富貴也有斗米,給不了金銀,米飯咸菜還是肯的?!?/br> 老婆婆看向三人笑著說道:“這個媳婦在我們村上是出了名的禍害,不要與她一般計較!” “既化緣也除妖!”悟空上前說道:“老婆婆你管我們幾頓素飯,我幫你們除了那妖魔!” 這三個和尚,一老和尚,一小和尚,還有個毛和尚。 老婆婆看那毛和尚長得奇特,有幾分像個猿猴;小和尚年幼生得乖巧;老和尚看起來像個有德高僧。 “那請長老進來好說話!” 見這伙人有些來歷,便把他們引進院里說話。 “就是這幾位長老!” 叫出當家的人來,婆婆便去準備茶水。 眾人在院子里坐下說起話來。 互道了姓名,又問了來路。 小和尚把大圣在陳家村打敗老虎王的故事又說了一遍,這柳老漢是知道那兒的妖怪的,聽得讓人打敗了驚嘆不已。 “老虎嶺上的那個震山太保寅太歲,那魔王是個老虎成精,武藝十分了得!老師父真收服了那妖魔?” “真的,大圣收服的!那妖精在也不敢害人了!”小和尚叫道:“交給我們,不論什么妖怪,大圣都能把他降服了!” 這柳老漢只聽得大圣名,并不知道是哪一位。 看得一老和尚,一毛和尚,老頭便誤以為降妖的是老和尚。 “那就有勞大圣法師,那山上的妖精是個青蛇修煉得道,名號柳仙君?!?/br> 老漢向老和尚拜道:“若大圣能替我們降伏柳仙君,解了這妖精的魔難!這一村老小世世代代不忘大恩,永記您的大恩德!” “不是,不是……” 老和尚見人拜他,急忙去扶起老漢來,解釋說:“貧僧沒那本事,老施主求錯人了!” “大師有何不肯,千萬施展神威救我們的苦難!我們都是些善良百姓,望大師千萬垂救!” 老漢不肯起來,急得老和尚忙去拉住,指著悟空說:“這降妖的事不在我,在他!” “那老和尚沒本事,這毛和尚才有本事!”高氏看著兩人都要互拜了,心里覺得好笑,“那老頭連我鞭兒都躲不過,能有什么大能耐!那毛臉的才是厲害的!” “你這老頭不識人的。這不拜真神,拜假佛,活該你有這一魔難!” 悟空在旁呵呵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