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第一仙 第44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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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瘦中年卻笑了笑,只看著蘇奕。 蘇奕也笑了,道:“坐?!?/br> “多謝?!?/br> 清瘦中年坐下后,也不客氣,一邊飲酒,一邊吃rou,渾不顧什么儀態,吃得極為豪邁。 黑狗不動聲色地挪到了蘇奕旁邊,傳音道,“這家伙有問題?” 蘇奕只微微頷首,示意黑狗稍安勿躁。 而他則拎起酒壺,為清瘦中年斟了一碗酒,道,“閣下是如何找到我的?” 清瘦中年一邊鼓著腮幫子吃rou,一邊含糊不清說道:“渭南蘇家?!?/br> 言簡意賅。 而聽到這四個字,蘇奕不由微微一怔,眼眸悄然瞇起來,重新打量起眼前的清瘦中年,“原來,閣下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br> 之前,他的確認為,這清瘦中年是定道者的麾下。 可對方一句話,就讓蘇奕意識到,自己猜錯了。 卻見清瘦中年仰頭喝了一大碗酒,長吐了一口氣之后,這才笑道,“我還當你已看出我的身份,原來也不知情??!” 說著,他忽地抬起眼眸,盯著蘇奕,“我好像明白了,道友你……似乎還不曾覺醒劍客的記憶?” 這一刻的清瘦中年,一身氣息并沒有什么變化,可黑狗卻渾身炸毛,莫名地感受到一股說不出來的恐怖壓力! 第3516章 那一劍的風情 劍客! 眼前這游方郎中模樣的清瘦中年,是因為自己是劍客轉世之身而來。 蘇奕心念轉動間,察覺到黑狗那渾身炸毛,如臨大敵的緊張樣子,不由以手指隨意敲了敲酒桌, 頓時,一股無形的力量彌漫,讓黑狗頓時安靜下來,再感受不到那從清瘦中年身上傳出的恐怖壓力。 而蘇奕已經開口道:“是否覺醒,對閣下很重要?” 清瘦中年笑著為蘇奕倒了一碗酒,道,“換做是劍客見到我,要么視我如擺設,揚長而去,要么拔劍相向,如當初在封天臺上時將我鎮壓。不管怎么做,斷不會跟我多說一個字?!?/br> 他仰頭又喝了一大碗酒,感嘆道,“作為他的轉世之身,你和他的確不一樣?!?/br> 黑狗不禁震驚,這老東西竟登過封天臺? 蘇奕則沒有那么多感慨,道:“那不知閣下此來見我,又是為了何事?” 清瘦中年抓起一塊醬牛rou,一邊大口咀嚼,一邊道,“萬古已逝,滄海桑田,而今故人轉世歸來,我自然想親眼看一看,當年故人又有幾許變化?!?/br> 蘇奕道:“只為了看一看?” 清瘦中年打了聲飽嗝,把手中的酒碗放下,笑道;“看得出來,道友似乎想掂量一下我在大道上的斤兩?!?/br> 蘇奕坦然道:“不錯,除了動手,我實在想不出,一個曾被我前世鎮壓的角色,此來見我又會有什么意圖?!?/br> 清瘦中年大笑,“倘若當年劍客愿意如你這般,跟我飲酒對談一番,興許,我也不會非要跟他拼一個你死我活?!?/br> 蘇奕糾正道,“既然當年你還活著,就談不上你死我活,不是么?” 清瘦中年一怔,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他沉默片刻,道,“當年的事情,既然你不清楚,我也不欲多說,這樣吧,倘若你能接我一劍而不死,我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br> 說著,他笑著拎起酒壺,為自己和蘇奕各斟了一碗酒,“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歸根到底,我此來見你,的確只為了看一看,僅此而已?!?/br> 黑狗的身軀悄然緊繃起來,傳音提醒蘇奕,讓蘇奕拒絕! 直覺告訴它,這老家伙實在太危險,讓它這樣的禁區主宰都感受到一種發自骨子里的恐懼。 蘇奕卻說道:“在何處動手?” 清瘦中年抬手一指窗外,“在凡塵便可?!?/br> 蘇奕怔了一下,卻搖頭道:“那就不必再戰了?!?/br> “為何?” 清瘦中年不解。 蘇奕拿起一根筷子,道,“閣下看好了?!?/br> 說著,他以筷子為劍,一指窗外。 黑狗的神識第一時間就捕捉到,當蘇奕手中筷子指向窗外時,一抹近乎無形的劍氣,也已激射而出。 四千九百丈外的一座樓閣屋檐上,懸掛的一串風鈴微微蕩漾了一下,系著風鈴的繩索出現一抹淺淺的裂痕。 城門外的一株柳樹正在風中搖曳,萬千柳絲飄曳,其中一枚柳葉打著旋飄落而下,卻有一縷劍氣沿著柳葉中央的脈絡掠過。 將柳葉整齊地從中間裁剪而兩半。 位于城外百里之外的一座山丘上,暮色籠罩的一簇野花中,一滴晶瑩的露水正自從葉片上墜落,卻被一抹劍氣擊碎成無數瓣。 這一切細微到毫末的景象,近乎無可察覺,哪怕是黑狗全力以神識感知,也僅僅只捕捉到百里范圍之內的景象。 再往遠處,已無法感應到。 因為那一縷劍氣太快,一如無形! 不過,清瘦中年看到了更遠處的景象,并且無比清晰。 那一劍,在掠過房檐下的一串風鈴、裁剪了城外飄落的一片柳葉、擊碎了荒野一簇野花葉子上墜落的露珠后,一路劃過長空。 先后掠過六百里之外一位漁翁鬢角的一縷發絲、擊碎八百里外一只鳥雀嘴中銜著的一只蟲子,直至來到千里之外時,那一抹劍氣掠過一片浩渺的大河,消融在了晚霞映照的河面波光中。 一下子,奔流的大河被從中間斬斷,河水斷流,映照在河面的一輪落日,都像被劈成兩半。 這種景象持續了足足三個彈指的時間,一切才恢復如初。 清瘦中年瞇著眼睛,怔怔地看著窗外,晚霞如火,從窗口傾瀉而至,映得他臉龐一陣明滅。 屋檐風鈴、柳葉飄落、露珠墜葉、漁翁鬢發、鳥嘴蟲子、大河斷流…… 一切景象,皆在“動”。 系掛風鈴的繩子、柳葉飄落的軌跡、露珠墜落的一剎、漁翁被風吹起的鬢發、鳥嘴中掙扎的蟲子、奔流洶涌的大河…… 都在動,卻在近乎同一剎那,就被一抹劍氣掠過。 若稍晚一分,繩子不可能只留下淺淺的一道痕而不斷,柳葉不可能被從中間劈開、露珠必然會墜地、漁翁鬢角的發絲不可能保全…… 便是那大河中映現的一輪落日,不可能被劈成整齊的兩半! 而這,皆在一劍之間發生。 一剎那間完成。 千里之地,近乎無人察覺! 這樣的一劍,只論威能,根本不算什么。 可這里是凡俗之地,這一劍所藏的玄妙,帶給清瘦中年的感受,也就完全不一樣。 蘇奕收起筷子,自顧自飲酒。 許久,清瘦中年才收回目光,道,“這一劍,的確玄妙之極,出手的時機、對力量的掌控都已妙到契合于天地自然的地步?!?/br> 他露出思忖之色,“尤為難得的是,一剎那間對天地萬象動靜流轉之間的感應,已堪稱無懈可擊?!?/br> “這樣的一劍,也已不可效仿,不可重復,稱其為巧奪造化的神來之筆亦不過分?!?/br> 言辭間,透著認真,一如在剖析大道,并非夸贊,可落在黑狗耳中,卻感覺這是一種最高級的馬屁! 這老東西是被蘇奕那一劍折服了? 黑狗腦海剛冒出這個念頭,清瘦中年卻話鋒一轉,“不過,這樣的一劍,可無法讓我知難而退?!?/br> 他笑著看向蘇奕,眼神深邃,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睥睨和信心,“若不信,我也可以出一劍,請道友一觀?!?/br> 蘇奕放下酒碗,道,“你只看到了你能看到的,卻沒看到所沒看到的,若換做在這凡俗之地真正對決,你早已死了?!?/br> 說罷,他笑著作揖,“我還有事,告辭?!?/br> 長身而起,再不看那清瘦中年一眼,和黑狗一起走出了這座酒樓。 清瘦中年皺眉。 走? 這還未覺醒劍客記憶的小家伙真以為,自己此來是鬧著玩的? 他長身而起,抖了抖衣袖,眼神悄然變得冷冽起來。 在自己面前出了一劍,還妄言什么若是真正對決,自己早已死掉,未免也太…… 嗯? 等等! 想到這,清瘦中年眉頭微皺,難道自己真的未曾完整地窺破那一劍真正的奧秘? 想到這,清瘦中年悄然邁步。 下一刻,他就出現在那一座屋檐下,一串風鈴猶自在風中搖曳。 可那系掛著風鈴的繩子上,之前留著的一抹淺淺的劍痕卻已消失不見。 清瘦中年眼眸一凝。 他一步邁出,又來到城外那一株柳樹下,神識擴散,卻再見不到那被從中間脈絡處劈成兩半的柳葉。 最終,他緩緩彎腰,撿起地上一片完整的柳葉,柳葉表面,只殘留著一絲幾乎不易察覺的劍痕。 “幻化生滅、逆轉虛實?” 清瘦中年指尖拈著柳葉,眉梢間已罕見地浮現一抹驚疑之色。 接下來,他又來到那荒野外的一簇花叢前,看到一滴露水浸在土壤中洇開的一抹濕痕。 看到那漁翁雪白鬢發間,曾被一抹劍氣摧折的一絲長發不知何時已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