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明明 第44節
“然后呢?” “然后你且看看,我能堅持多久?!?/br> 王慶芳太了解自己兒子了。她早就說過:蘇景秋是那種很重感情的人,越相處他越沉浸。 “那為什么跟前女友們分手了?”司明明問王慶芳。 “因為各有各的問題,說來話長?!?/br> 司明明看著眼前的蘇景秋,不難想象他身處每一段感情的狀態。那么蘇景秋都是被拋棄的嗎?按照王慶芳的話說,他越相處越沉浸,那為什么結束了呢? 司明明盡管這樣想,卻沒直接發問。而是捧著蘇景秋的臉,跟他對了一下鼻尖兒,回應他的豪情壯志:“好的?!边@一天的不掃興目標達成了。 那天晚上蘇景秋去洗澡,他的手機就隨便丟在床上,密碼456456不用刻意記就能印在腦海里。有那么一瞬間,司明明想看看他的手機。但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 司明明被自己這個閃念嚇到了。 她不能這樣。 她不必這樣。 又看了眼蘇景秋放在那的手機,站起身來走到客廳,去做一組吐納。司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開頭的,一旦開頭,事情就會以極快的速度脫離軌道。她不能做那樣的人。 蘇景秋手機里就算有幾十個前女友、幾千個美女,那也與她沒有干系。 而蘇景秋洗了澡出來,刻意看了眼手機。那手機還在那,司明明不在臥室,她沒有看。 蘇景秋說不清自己的心境,她看,代表她對他開始有了好奇,他會開心;但她看,又從某種程度來說她對他并不信任,那么他也會有相應的傷心。人真的很奇怪。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司明明的手先是拉住他手,進而一點點向上,落在他肩膀,人也緩緩湊了上去。 她鮮少主動,蘇景秋一愣,對她說:“我喝完酒挺混蛋的?!?/br> “沒事?!彼久髅鬏p聲說。 她的手機放了靜音,此時一直有消息提示,她并沒有看。也不知道秘書發給她的是:“明總,公司內審明天要跟你就用戶信息泄露的事談話?!?/br> “明總,收到請第一時間回復,很急?!?/br> 司明明正主動親吻蘇景秋,他的余光瞄到她手機在閃,含糊道:“你有消息?!?/br> “沒事?!彼久髅魑孀∷劬?。 第51章 一場意外(十一) 司明明難得主動, 但耐心有限。蘇景秋不指望她做到什么程度,態度到位了他就高興。在他翻身的時候,司明明的電話有了一個來電。 蘇景秋好煩, 把電話遞給她:“快接, 好煩?!?/br> 司明明歪過頭去,一手抱著蘇景秋, 另一只手速速翻開了手機。司明明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但她不想影響此刻的情致。 明天再想死的事。 她腦中冒出這一句來,給秘書回消息:“我知道了。辛苦了。早點休息?!?/br> 蘇景秋見她回消息, 以為這個晚上泡湯了,就要翻下去,卻被司明明的手腳并用鎖住了。 “不工作?”他問。 “現在是休息時間?!?/br> 司明明坐得端行得正,內審要審就審,她不心慌。司明明就是這樣篤定自信的人。 將手機丟到一旁,摟住蘇景秋的脖子。蘇景秋有點意外, 司明明那么喜歡且擅長工作, 但卻在這個晚上丟下了工作。 “為什么?”他問:“我這么重要呢?” 司明明故意點頭,給他一些意外的歡喜。 “很好?!碧K景秋說:“很好?!?/br> 他喝的酒慢慢到了頭頂, 整個人都很熱。司明明甚至以為他發燒了, 摸著他額頭問:“你是不是發燒了?我幫你量量?” 蘇景秋按住她, 在她耳邊說:“沒事, 喝了酒就這樣?!庇终f:“我不讓你招我,你非招我, 那你別怪我?!?/br> 酒之于蘇景秋來說,像一味藥。他的神經好像被麻痹了, 需要更強烈的、更持久的刺激才能讓他歸于平靜。 他比平常粗魯。 握著司明明手腕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就連臉頰的肌rou都因為用力時而突起。他的眼睛通紅, 看著司明明的時候仿佛野獸看著自己的獵物。 當他彎身親吻她,不是平常的嘴唇相貼,他徑直咬住她下唇。當他離開的時候牙齒扯著她的嘴唇,幸而他還記得控制力氣,轉身就把舌送進她口中。 不僅親吻的力氣大,當他的手走過她每一寸肌膚,都是揉并著搓摩。 司明明有些后悔,縮著身體說:“蘇景秋,蘇景秋,…… 蘇景秋就堵住她嘴唇,不管她如何嗚咽拍打,他都不為所動。 他一下是一下,狠狠禁錮著她,低頭看到她薄薄的皮膚下,有一個依稀的形狀,就用掌心蓋住。 司明明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一浪高過一浪,她快要力竭,而他還遠遠沒有到頭。 “這什么時候能到頭???”司明明心想。 她想讓他快一點,于是罕見地配合他。她很生疏,但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只需要擺擺自己的腰肢,就能讓他瘋狂。 她像曠野里的一朵小花,嬌嬌柔柔,風吹雨打能摧毀她似的,但卻讓她愈發嬌艷起來。 越不自知,越美麗。 如果她不生氣就更好了,她拍打著蘇景秋,有點急頭白臉了:“下去!下去!” “我跟你說過的,我不管!”蘇景秋借著酒勁兒跟她使橫,嫌她打斷他的興致,又傾身堵住她的嘴。 終于結束了。 司明明累得手指頭都抬不起來,蘇景秋卻像灌了興奮劑,一邊幫她清理一邊嘲笑她:“要我說你別打太極了,跟我擼鐵去吧?!?/br> “就剛剛你哪里辛苦?又不用你動?!?/br> 司明明被他說煩了,啪一巴掌拍他胳膊上,終于讓他閉了嘴。 司明明閉上眼睛,罕見地回憶起了剛剛的事情。從前張樂樂和前夫白楊好的時候曾跟她們說一晚有三次高潮,陸曼曼呢,有一個猛男前男友,一夜三五次不在話下。那時司明明聽到這些,只覺得無法想象也無法理解。 現在她知道了,那一浪接著一浪的,也算妙絕。再扭頭看看蘇景秋,想象了一下倘若有一天他們兩個分道揚鑣,她大概是會懷念他的。 第二天她出門的時候,蘇景秋睡眼惺忪跟她說加油。 “加什么油?”她問。 “你不是遇到麻煩了?” 原來他看到了。蘇景秋雖然沒在公司工作過,但他好歹是個小老板。內審找談話能是什么好事?他甚至還安慰司明明:“沒事,如果你被送進去,我會帶著你愛吃的牛排去里面看你?!?/br> 司明明一腳都跨出門了,又掉頭回來,很認真地對蘇景秋說:“如果你進去了,我不會去看你?!?/br> “為什么?” “因為我不會愛道德有瑕疵的人?!?/br> 愛情固然重要,但道德底線更勝一籌。司明明很真誠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在這一環節里,她忽略了很多時候,人只會被情感驅動,而非道德。 她這瓢冷水把蘇景秋潑精神了,他有些動氣了,氣在司明明心里愛情這樣不值一提,他這樣微不足道。 “行,你可以心狠手辣無動于衷,我不行……蘇景秋說:“你進去了我沒事兒就去看你?!?/br> “我不僅要看你,我還要給你分享我下一任妻子、我的孩子、我蒸蒸日上的生意…… 司明明不理會他的較勁,轉身出門了。 蘇景秋言重了。司明明在職場混了這么多年,除非人命關天,不然沒什么能打倒她。她仍舊像女王一樣走進辦公區,開著辦公室的門,在別人的偷覷之下脫掉大衣,閑適地坐在椅子上,然后撥通秘書的分機確認當天的日程。內審談話是安排在下午,她上午要參加跟胡潤奇公司的戰略會議。 胡潤奇不知哪里得來的消息,在會議中途關心她:“遇到麻煩了?需要我出手嗎?” “不必?!?/br> “被開了我幫你投簡歷?!焙鷿櫰鏆馑?。 “多謝?!彼久髅骰?。 中午司明明在電梯間遇到了那個懷孕的員工。 她已經孕中期,人胖了些,臉頰起了小小的斑。見到司明明主動跟她打招呼:“明總?!?/br> “最近還好嗎?”司明明問她:“感覺到辛苦嗎?” 她搖搖頭:“還好,大家都很照顧我,尤其是導師,幫我承擔了很多工作?!?/br> 她說的導師是鄭良。在她轉正以后,鄭良仍舊擔任她的導師,因為她孕期的特殊情況,鄭良承擔了很多她的工作。有時司明明加班,半夜十一二點路過鄭良的工位,看到她仍舊在伏案。 鄭良是一個踏實的、勤勞的人。 電梯間人都下去了,只剩下她們倆。準mama突然對司明明說:“我留下后又查了那個用戶隱私數據的事,補丁打上了。應該是處理完了?!?/br> “但是?”司明明看出她面露難色,徑直問道。 “但是,在此之前,有沒有遺漏,我們都說不清?!?/br> 司明明明白了,有可能打補丁的時候,數據已經泄露了。她安慰準mama:“這件事你做得很好。在你發現的第一時間就在部門會議里提了出來,引起了警示。其他的事情與你無關了?!?/br> “但與鄭良有關,鄭良被請去配合調查了?!睖蕀ama說。 “鄭良曾為此焦慮嗎?”司明明問。 準mama點頭:“她非常焦慮,前幾天還在跟我交接工作,好像認定了這件事要由她來承擔責任一樣?!?/br> “你怎么想?”司明明問她。 電梯門開了,她們兩個都不再說話。有新的人上來,站在她們倆中間,又有更多的人上來了。 司明明本不該問太多鄭良的事,她原本就與鄭良不熟,倘若不是因為蘇景秋,可能在這家公司里,她跟鄭良的交集僅限于一些人事環節的審批。但當下這件事很重要,它很有可能會改變別人職業生涯的軌跡。 回到辦公室里,她調出了那個“準mama”同事的私人電話打了過去?!皽蕀ama”似乎不太意外,她對司明明說:“我聽見一個同事打電話,讓那家公司說這事陳明老板沒有過問過?!?/br> 司明明掛斷了電話。 事情真相她并不能全部知曉,但大概的脈絡她有了。 下午內審的談話比她想象的更嚴肅。 她被請進了一間“小黑屋”,里面開著錄像設備,有三名以上同事參與,其中一個比司明明還要高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