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不管是家里的浴室,還是辦公室的浴室,都有個小皮凳子。 有時裴溪洄犯懶不愿意洗澡,靳寒就讓他坐在凳子上,自己給他洗。 今天不洗澡,他也乖乖坐在小凳上,仰頭望著哥哥。 靳寒垂眼,大手捧著他一側臉頰,摸他嘴角那個自己咬的口子:“嘴上還有傷,能吃得下嗎?” 裴溪洄沒說話,握住哥哥。 發現一只手根本握不住了。 “小寒哥是不是又長大了???” “沒有?!苯f,“攢太多了?!?/br> 他總是用這樣一副冷淡的嗓音說著大膽露骨的話,比任何邀請都要瑟情。 裴溪洄頭暈目眩,心如擂鼓,暈乎乎地霧著眼:“都留給我的嗎?” “嗯,怕你吃不飽?!?/br> “嘿嘿,那我開餐啦?!?/br> …… 靳寒剛洗過澡,只有沐浴露的味道。 裴溪洄很貪戀哥哥身上各個時期的味道。 很小的時候,他身上是糧食酒的醇香,因為他那時的工作就是搬酒桶。 再后來是汽油味、泥土味、化學制品味、海風的腥味…… 他當天搬了什么貨,身上就是什么味。 但等工作一結束,那些味道就會神奇地消失不見,只剩老式皂角香。 常年干苦力的人很少像他這樣愛干凈,白天累得要死出一身臭汗,晚上到家倒頭就睡了。 但靳寒從來不會,就是去小河里他都會把自己洗干凈。 從小到大他什么臟話累活都干過,卻沒讓自己邋遢過,他從頭發絲到腳趾蓋都是干凈的、整潔的、得體的,透著一股大男孩兒身上陽光和肥皂的味道。 這份干凈其實也有一點點少年人的自尊心在里頭。 社會上對沒受過教育或者受教育程度低的人,往往會有邋遢和素質低的刻板印象,他不想被人看不起,就總是把自己和弟弟收拾得干干凈凈。 尤其裴溪洄,每次帶出去別人都不信這是住在貧民區的小孩兒,還以為是哪家小少爺。 小少爺嬌貴,禁不起揉搓。 半小時不到就受不住了,眼淚吧嗒地討饒。 靳寒放開他讓他出去,他不甘心,不想走。 最終還是靳寒自己動手,完事了喂給他。 一個澡洗了大半個鐘頭。 秘書敲門進來送茶時,看到自家老板坐在辦公桌后看文件,小裴老板則穿著明顯大一號的襯衫西褲,趴在沙發上,翹著兩只腳樂顛顛地刷手機。 她給老板倒上茶,又去問小老板要喝什么。 裴溪洄坐起來剛出一個聲兒就緊急閉麥了。 媽呀,變公鴨嗓了。 “他感冒了,說不了話?!苯畮退忉?,又吩咐秘書,“給他泡一壺蜂蜜桂花水,要淡一點,再弄杯西瓜汁,放兩顆冰塊,讓小張去樓下甜品店買兩對蝴蝶酥上來?!?/br> 對面裴溪洄“唔唔唔”地出怪聲,靳寒抬頭一看,他舉著張白紙,紙上畫著個冰激凌。 靳寒把卡遞給秘書:“再加一顆冰激凌球?!?/br> “好的老板,稍等一下?!?/br> 秘書一走,裴溪洄就氣呼呼地跑到辦公桌前,指著自己的喉嚨對哥哥啊啊叫。 靳寒:“啞巴了就消停點兒?!?/br> 裴溪洄拿過他的會議記錄本,唰唰寫字,寫完舉起來:【哥你給我查啞的!】 靳寒眼睛差點瞎了。 “你能不能別那么粗魯?” 裴溪洄繼續寫字:【你得賠我!】 “怪我嗎?讓你停你不停,非得逞強,自己極限在哪心里沒數?” 【不管,你就說是不是你干的吧?!?/br> 這是擺明了就要撒潑。 靳機給他轉了200萬,“去買喉糖?!?/br> 裴溪洄搖搖頭,趴在桌上寫了很長一句話。 【我是一個十分冷酷的小gay,沒那么輕易被哄好?!?/br> 靳寒挑眉:“那你想怎么樣?” 他在紙上畫個小豬笑臉。 【哥先說,我現在是你什么人?】 靳寒不冷不熱地看著他。 這樣的眼神讓他想要臣服又想要逃跑。 莫名其妙就有點慫了,剛想說也不是那么著急想要答案,靳寒忽然伸手攥住他的襯衫衣領,隔著長長的辦公桌一把將他扯到面前。 呼吸交錯,他眼中倒映著兩個自己的輪廓。 靳寒咬吻著他的嘴唇,或悸動或沉靜的喘息間隙,裴溪洄聽到哥哥的低語像是塞壬的歌聲,甜美的毒酒,蠱惑進他每一根骨頭。 “乖小狗?!?/br> 第38章 楚門 一整個下午,就在這樣荒yin無道的廝混中浪費過去。 七點鐘的時候,裴溪洄給哥哥點了晚飯,單人份的。 靳寒問他:“還是吃不下飯?” 裴溪洄搖頭,“哥先吃,我得回茶社一趟,有很緊急的事?!?/br> “什么事比我還急?” “哈哈,大花以為自己有寶寶啦?!?/br> 大花是裴溪洄去年冬天撿的小貓,很漂亮的三花小母貓。 那時他剛和哥哥離婚不久,手機里的照片視頻錄音全被刪了,哥哥還不給他見面,裴溪洄整天抽煙酗酒,魂兒都被抽了似的在后海碼頭游蕩。 他想見哥哥,想回家,但靳寒一發現他的定位在家附近就找人來趕他,沒辦法,他就躲到后海旁邊的針葉林里,爬到樹上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