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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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小沒爹沒媽,吃百家飯長大的,老柴照顧我就跟親哥似的,我替他發送發送,沒毛病吧? 沒,可大狗和你非親非故,你埋他干嘛? 只言片語間話題絲滑切換,羅家楠聽了低頭悶笑是我淺薄了,落特么林冬這人精手里,皮都給你扒一層! 我是被通緝的,他跟我有聯系,尸體被警方發現了,不得順藤摸瓜找著我??! 說完賀報喜感覺有什么不對,閉嘴瞪著林冬。對視片刻,他自己先憋不住了:你又套我話。 我就吃這碗飯的,林冬淡笑相視,一副游刃有余的態度:實話實說,我們局長在隔壁盯監控呢,你老老實實,該撂的撂,爭取有個好的認罪態度,這樣移交檢察院的時候他也好替你說話。 嘿!這逆徒!把鍋甩我頭上來了! 隔壁方岳坤頓感有句臟話想罵??赊D念一想,活該,都特么是自己教出來的。打從林冬到涉外警務處報道的第一天起,他就告訴這孩子,要善用資源、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力量來做事,單打獨斗永遠成不了氣候。林冬也確實聽進去他的話了,一路披荊斬棘,個人能力突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很善于發現他人的長處,帶領的團隊執行力超強。 有局長大人的名頭做背書,賀報喜感覺看到了絲曙光。沉思許久,他閉眼沉聲道:讓我好好睡一覺,醒了,帶你們去挖尸體。 成交。 這個條件,林冬不用向方岳坤請示就能做主。以他多年來的所聞所見,大部分在逃嫌疑人,歸案之后的首選便是好好睡一覺。不管是有錢的還是沒錢的,在逃期間永遠無法像正常人那樣安逸生活,個個猶如驚弓之鳥,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們警惕到徹夜難眠。那扇不知何時便會被警察敲響的門,是他們永遠的夢魘。 從審訊室里出來,羅家楠的不滿顯而易見:林隊,您主導的審訊,按理說我不該插嘴,但他說睡醒了帶咱去挖尸體,您還就真信???萬一睡醒了不認賬怎么辦? 要按羅家楠的審訊路數,對手越疲勞越好打車輪戰。睡眠是人類的第一大需求,困到極致抗壓力基本崩盤,再難啃的骨頭也得骨質疏松。好處是快速解決疑難雜癥,壞處是可能會被投訴疲勞審訊。 那我就把二吉送重案一個月,給你當牛做馬。 敢說這話,林冬自有底氣。唐喆學從隔壁監聽室里推門出來正好聽見,立馬擺出張嘴里被懟了顆檸檬的臉:組長,咱能別這么大方不?把我扔重案一個月,我還能活著回來么? 來吧來吧,二吉,哥罩你。 羅家楠嘴一咧,跟土匪下山搶壓寨夫人似的,一把攬住唐喆學的肩膀,另一只手順勢拍上對方的胸口。剛想說話,卻感覺手底下的觸感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不覺生出絲嫉妒我艸這小子又壯了,好有彈性,好有彈性。 林冬。 被大老板點名,林冬挪開刀在羅家楠爪子上的視線,轉身應道:方局。 來我辦公室。 聽得召喚,林冬留給羅家楠和唐喆學一記別胡鬧了趕緊去辦手續的眼神,轉身跟著方岳坤進了電梯。從電梯里出來,空蕩蕩地走廊上回蕩著師徒兩人鞋底敲擊地面的聲音,走著走著,方岳坤頓住腳步,回身看向林冬,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問:你又有什么事瞞著我呢吧? 這個時候林冬要說沒有,那純屬睜著眼說瞎話,但他不確定師父洞悉了什么是老賈找我辦案子的事還是林陽又回來的事?至于在審訊室里往師父頭上甩鍋的事兒,完全不在考慮之列,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也絕不會是最后一次。 師徒情深,互相利用嘛。 短暫的沉默間,方岳坤默嘆了口氣:下午杜海威找我,說,老賈找他幫忙查邦臣的案子,還說這事是老賈先找的你,你沒接。 嗯,我接不合適。 林冬含糊應道。還得說人家杜海威會做人,應承完賈迎春轉臉就去跟領導通氣,結果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誰都不得罪,不愧是中央空調,送溫暖都送到局長跟前去了。當然,這和打小報告是兩碼事,在這件事里,不會有人因此受到傷害和指責。 方岳坤并不是輕易能被糊弄的人,自己的徒弟,他再了解不過:我知道,去年查老付的案子差點把人送進去,你心感愧疚,但是,林冬,咱們不能因噎廢食,必須承認的是,早些年技術跟不上,警員對證據合法性的意識不足,冤假錯案難免,如果明天賀報喜帶咱們真挖到尸骨了,那么邦臣的案子也得重新捋一捋,那么多失竊物品,他就偷了塊金表,這事兒,我琢磨著不合常理。 既然領導發話,林冬也不藏著掖著了,坦然道:是,我也懷疑過這一點,但我去調了原始卷宗,暫時沒有發現可疑之處。 調卷宗?方岳坤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那你就先查賀報喜提供的線索,使使勁,把當年的案子徹底結了。 我查? 林冬又添疑惑。通常來說,在懸案組偵辦懸案的過程中,出現新的舊案,除非是和正在調查的案件密切相關的,不然權責劃分歸屬歸重案,就好比莊羽他們緝毒緝出個在逃的劫匪,必須通知懸案組。值得慶幸的是,按照賀報喜所交代的時間節點,還沒過訴訟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