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謀高嫁:這侯府夫人我不做了! 第315節
暖柔的陽光透過花窗灑進屋中,十分舒適,姜舒不由感嘆:“平陽真是個好地方,冬日竟如春日一般暖和?!?/br> “喜歡這兒?”郁崢看她被太陽曬的微瞇著眼,像只倦懶的貓,伸手撫了撫她半干的發。 姜舒聲音慵懶道:“只是覺得氣候宜人,聽說平陽臨海,不知海到底是何模樣?” 書中對海的描述,與江河湖泊都不相同,字字句句都在訴說海的特別,姜舒很是好奇。 “籌糧需得幾日功夫,陸家應會安排我們游賞和安風光?!?/br> 名為游賞,實為巡查。 平陽終歸是大昭之地,郁崢身為皇子,不遠千里來此一趟,理當巡視。 陸赫自也明白這個道理,這也是彰顯他治理有方的良機。 “夫君見過海嗎?”姜舒忽然盯著郁崢問。 郁崢點頭:“我從前代父皇親巡大昭時見過?!?/br> 那時他也曾到過平陽,只是沒來和安城。 “真好,大昭的河山,你都見過是何模樣?!苯鏌o限艷羨。 看她一臉神往,郁崢道:“等將來得閑,我陪你游覽大昭河山?!?/br> “好?!苯娲蛄藗€呵欠,腦袋在郁崢膝上蹭了蹭,尋個舒服的姿勢。 這一路實在太累,此時的陽光實在太舒適,濃沉的疲困感襲來,姜舒眼皮漸合。 郁崢摸著她的發,待密厚烏發全都熏干后,將她抱到床上,躺下與她一同小憩。 落日漸沉,金輝彌消。 姜舒和郁崢起身,叫來婢女梳妝,準備赴宴。 第一次給王妃梳妝,婢女顯而易見的緊張,時不時覷一眼姜舒,生怕她不滿。 姜舒察覺到了,輕聲道:“你的手很巧,這發髻梳的同我婢女一樣好?!?/br> “謝王妃夸贊?!辨九軐櫲趔@。 她是陸夫人的婢女,被陸夫人特派來侍候姜舒,梳妝這類細活,做的自是比尋常婢女要好。 為了緩解她的緊張,姜舒緩聲與她說話:“你叫什么?” “奴婢采珠?!?/br> “很美的名字?!?/br> “謝王妃贊賞……” 幾句話后,采珠見姜舒語氣隨和,待人寬容,不由放松了幾分。 只是郁崢坐在外間,想到兩人身份,采珠不敢過于放松,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謹慎的侍候。 天色暗下來時,姜舒收拾妥當,正好下人來請,說宴席擺好了。 郁崢是男賓,被請去了前院,姜舒是女眷,被帶到了后院。 姜舒到時,陸夫人等人都到了。 宴廳中擺了兩桌席,城中有階品的官眷皆來做陪。 “見過王妃?!标懛蛉祟I著眾人行禮,請姜舒上坐。 姜舒坐下后,陸夫人等人也依次落座。 按階品,陸夫人坐在姜舒左手邊,而姜舒的右手邊,是一位眉眼與陸夫人有兩分相似的年輕婦人,蘇柔竟坐在她下首。 瞥見姜舒眼神,陸夫人趕忙介紹道:“這是我長女陸明嫻,嫁與平陽郡丞?!?/br> 姜舒了然。 陸明嫻起身見禮,姜舒淺笑頷首,收回視線同陸夫人說話時,眸光不期然與陸夫人身旁的沈清容對上。 沈清容面上恭敬有加,但垂下眼時,卻瞬間爬滿怨毒。 第380章 敲打 沈清容是什么人,姜舒再清楚不過。 以她們的過節仇怨,她竟能裝出這副恭和模樣,著實叫姜舒有些意外。 看來這兩年她學聰明了些,磋磨沒有白受。 一番寒暄后,宴席開始,陸夫人同眾官眷端起酒杯向姜舒敬酒,順便光明正大的打量姜舒。 與下午初到陸府時不同,現下的姜舒盛裝打扮,薄施粉黛后的面容秾麗明艷,端方雍貴。 便是同為女子,她們也被驚艷到,忍不住多看兩眼,然后自慚形穢。 若只有美貌倒也罷了,可偏偏姜舒還有滿腔大義和一身本事。 和離經商,為民請命,慷慨大義……不論哪一條單拎出來,都足夠令人震憾折服。 “說來能喝上這果酒,還是托璟王妃的福?!标懨鲖剐χг?。 其余人聞言,也紛紛附和。 姜舒的經歷和大義壯舉,已成了人人稱頌的傳奇。 姜舒笑著回應,從容自若游刃有余。 擱下酒杯開始用菜時,姜舒瞧見面前的魚,下意識皺了皺眉。 沈清容見了驚聲懊悔道:“哎呀,忘了大嫂……王妃不喜吃魚。不過這是海魚,味道與河魚湖魚不同,王妃或許喜歡也不一定?!?/br> 因著沈清容的話,宴廳里的氣氛霎時凝住。 姜舒不愛吃魚事小,沈清容失言事大。 “胡言什么!”陸夫人趕忙呵斥。 沈清容滿臉驚惶,一副不小心說錯了話很是愧疚的模樣,歉聲道:“王妃莫怪,我只是一時失言?!?/br> 失言? 姜舒想都不用想,便知沈清容打的什么主意。不過是借失言之名,提醒眾人她曾經的身份,讓她難堪罷了。 杏眸淡睨著惶然無措的沈清容,姜舒面色無波的開口:“無妨,只要陸少夫人擔得起責便行?!?/br> 擔責?擔什么責?她都已經說了‘王妃莫怪’,姜舒還敢計較?不怕落下個心胸狹隘的名聲嗎? 陸夫人等人也被姜舒的話驚震到。 這事兒往小了說,的確是一時失言不值一提,可若往大了說,那就是口無遮攔對王妃不敬。 姜舒是入了皇室玉牒的璟王妃,對她不敬,就是藐視皇威! 旁人不知姜舒和沈清容的糾怨,但陸家人卻是心知肚明,當下便也明白姜舒為何如此。 同時,她們心里也清楚,沈清容不是失言,是故意讓姜舒難堪。 “還不快向王妃請罪?!标懛蛉伺ゎ^狠瞪沈清容,起身跟著賠罪。 當著眾人的面,沈清容面色紅一陣白一陣,屈辱極了。 可陸夫人將話說到這份上,姜舒又未有饒恕揭過之意,也無人為她求情……沈清容沒有退路,只能咬牙請罪。 “請王妃恕罪?!鄙蚯迦莨蛟诘厣?,低垂著頭緊絞雙手,只覺眾人譏嘲的眼神如芒刺一般,根根扎進她的后背。 心中對姜舒怨恨,又多了一分。 身份壓死人,從前她瞧不上姜舒商戶之女的出身,總是趾高氣昂沒有半分敬意。如今姜舒頂著璟王妃的身份,沈清容再不甘不愿,也只能屈膝低頭。 曾經的姑嫂,一個坐著,一個跪著。廳中人都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姜舒,大氣都不敢出。 沒人為沈清容說話,一來并不交好,二來怕禍連己身。 第一次見姜舒,眾人都吃不準她的脾性,不敢貿然出頭。 廳中氣氛沉寂壓抑,陸夫人緊張的手心微微冒汗。 陸明嫻和蘇柔謹慎觀察著姜舒的神色,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這宴說是接風宴,實則也是陸家的封侯宴。 和安城有階品的官眷都來了,本該是受人艷羨恭賀的榮耀時刻,卻在此時丟臉,氣的陸夫人咬碎了牙,無比后悔沒將沈清容這禍害關起來。 陸夫人狠了狠心,欲要開口請姜舒責罰沈清容時,姜舒說話了。 “禍從口出,陸少夫人可要謹言慎行,莫損了陸家聲譽?!?/br> 姜舒此話是在警醒陸夫人,沈清容犯了錯,陸家也要連罪。 “是,謹記王妃訓誡?!标懛蛉送蚯迦輵?。 姜舒不輕不重的道:“起來吧?!?/br> 她并非要同沈清容計較這一言之失,而是想借此敲打陸家。 便是再遠離上京,陸家也是大昭臣子,皇室能予以陸家無上尊榮,也能治陸家的罪。 是榮是過,全在帝王一念之間。 重新坐回席上,沈清容只覺羞辱難當,惱恨的身子止不住微微發抖。 “菜要涼了,大家快吃吧?!苯婢徛曢_口,將此事揭過。 陸夫人大松口氣,擠出笑臉招呼眾人吃菜。 蘇柔低聲吩咐婢女,撤走了姜舒面前的魚。 “海魚再不同,也終究是魚,王妃不喜便讓廚房不可再做?!?/br> “是?!辨九畱?,端著魚退下。 姜舒瞥了蘇柔一眼,眸光微閃。 蘇柔此舉,既是向她示好,也是在暗諷沈清容。 便是出身高貴,品性不夠也依然上不得臺面,不該出來丟人現眼。 沈清容憤怒的瞪著蘇柔,卻不敢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