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謀高嫁:這侯府夫人我不做了! 第190節
周泊序也皺起了眉頭。 他不是不愿入贅,是怕他母親不同意,總不能拿著匕首再威脅一次。 知曉兩人顧慮,皇帝道:“不算入贅,朕會在旨意中寫明,賜二人婚居公主府,子嗣后代仍冠周家姓?!?/br> 當年的事,周家別無選擇,也是受害者。且這些年周太傅和周泊序為大昭所做貢獻,也足以讓人稱敬,并不比上陣殺敵的將軍差多少。 是以皇帝不會辱沒周家,相反,他還要抬舉周家制衡曹家。 曹家要拔除不假,可幾代為官在朝中根基甚深,不可cao之過急,只能徐徐圖之。 曹太師雖已年老辭官榮養,但他的門生遍布大昭各地,若無天大罪名,難以服眾。 這么多年,皇帝早已學會了隱忍。他要尋一個良機,將曹家一舉拔除,再無翻身之能。 朝中浸yin多年,又是皇帝心腹,周太傅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皇帝心思,當即拱手道:“臣謹遵皇上圣意?!?/br> “臣謝圣上恩典?!敝懿葱蚬虻刂x恩。 皇帝抬手:“起來吧?!?/br> 征得父子二人同意后,皇帝又問郁崢:“你覺得如何?” 郁崢道:“父皇思慮周全,兒臣覺得甚妥?!?/br> 郁崢早便有此意,只是未來得及說出口。 皇帝聞言,不再遲疑,提筆疾書。 東宮。 曹騫以探望郁承為由,同皇后在曹慕雪院中約見。 “爹?!辈苣窖┰S久未見家人,難掩高興。 初二那日,她本是要回曹家的,但郁承受了傷,便沒回成。 “太子怎么沒在你院中養傷?”曹騫疑問。 曹慕雪憤憤道:“還不是因為謝婉若那個賤人?!?/br> 曹騫皺眉提醒:“你是太子妃,注意言辭?!?/br> “是,女兒知道了?!辈苣窖嵢徽f明了緣由。 曹騫聽后重重擰眉:“謝家也甚是棘手?!?/br> 謝婉若是太子側妃,謝丞相自也是站在郁承這邊。但曹慕雪搶了謝婉若的太子妃之位,兩人又素來不和,謝丞相在朝中也與曹騫相對。 因此太子黨雖人多勢眾,卻分為兩派。有時會為郁承統一戰線,有時又會互相落井下石。 父女倆正說著話,皇后來了。 “臣見過皇后娘娘?!辈茯q起身見禮。 皇后揮手道:“沒有外人,坐下說話吧?!?/br> “可見過承兒了?”皇后問。 曹騫搖頭:“太子在謝側妃院中,臣不便探望?!?/br> 皇后抿唇道:“倒是我忘了?!?/br> “承兒并無大礙,休養些時日便能恢復,不必擔憂?!?/br> 曹騫嘆氣:“今日早朝,皇上龍顏大怒?!?/br> “怎么了?”皇后凝眉追問。 后宮不得干政,皇帝又從不與她多話,她想要知道朝中局勢,只能從郁承那探問,或是從曹騫口中得知。 曹騫讓曹慕雪關好屋門,壓低聲音將早朝上的事講了一遍。 “皇上今日之言看似合情合理,實則是在敲打警告。這些年皇上漸越脫離掌控,怕是要反噬曹家了?!辈茯q憂心不已。 樹大招風,臣大震主,自古大忌。 “父親早便料到會有這一天,可他老人家年紀大了,又病的厲害,怕是撐不了多久了?!?/br> “父親的病又重了嗎?”皇后捏緊了手急問。 曹騫沉重點頭:“大夫說了,如今全靠藥吊著。但人早晚有那么一天,便是再多錢財名藥也強留不住?!?/br> 第229章 得失 曹太師若不在了,那曹家便失了主心骨。時日一久,門生漸遠漸淡,曹家在朝中的力量便會被削弱。 思慮之后,曹皇后凝聲道:“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一定要照顧好父親。過些時日等承兒傷好了,我們回去探望父親?!?/br> 曹騫點頭,遲疑道:“父親常說未雨綢繆方無惶憂,咱們還是得做兩手準備?!?/br> 郁承今年已有三十,已協同皇帝處理朝政多年,早有了君臨天下的能力。 然皇帝身體健朗,未有禪位之意。如此耗等下去,不知得何年何月。 皇后明白曹騫的意思,皇帝要動曹家,誰也阻攔不了。只有讓郁承登位,才可保曹家無虞。 “此事重大,需從長計議,不可急于一時,且等我回去探望父親時再做商議?!被屎竺碱^緊鎖,不敢輕易拿定主意。 畢竟這一步一旦踏出,便再無回頭路了。 那不僅是君,也是她的夫。 曹騫也知此事重大,得反復斟酌盤算。 年紀尚輕的曹慕雪,聽到他們的話,心中駭然大驚,隱隱的又有些期待。 郁承登位,那她就是皇后了,想懲治謝婉若那個賤人就更容易了。 母儀天下,后宮之主,那可是一個女子最至高無上的榮耀。 “外臣不便在后宮久留,我該走了?!敝匾氖虑樯逃懲?,曹騫起身離開。 皇后沒有留,宮中的規矩她比誰都清楚。 “女兒送送爹?!辈苣窖┢鹕碛H送曹騫。 一入宮門深似海,這皇宮唯一的不好,便是不能隨意出宮,不可隨時回家與親人團聚。 曹慕雪在院門前駐足,目送曹騫遠去,眼眶有些微潤。 “高處不勝寒,有得必有失,你得學會取舍?!被屎蟛恢螘r走了過來。 曹慕雪走的路,她已先走了一遍,且比她走的更加艱難,切身明白是何感受。 “是,姑母?!辈苣窖┠搜蹨I,斂了情緒。 皇后滿意了,抬步道:“走吧,去看看承兒?!?/br> 曹騫行至宮門時,恰巧遇上郁崢幾人。 “曹大人?!敝芴敌那樯鹾玫拇蛘泻?。 “王爺,周太傅?!辈茯q見禮。 曹騫雖是兵部尚書,手握實權,但論官階,還未有周太傅高。 當然,實權和虛職,孰輕孰重無需計量。 這些年皇帝一直想給曹騫晉升,以便架空曹騫手中權力,瓦解曹家在朝中勢力,可曹騫死握不放,讓皇帝頗為頭疼。 曹騫此時方才出宮,做什么去了不言而喻,郁崢幾人并不意外也不好奇。 可郁崢三人同行,所為何事曹騫卻茫然不知,再結合早朝時皇帝震怒,難免有些憂惶不安。 曹騫欲厚著臉皮探聽一二,但郁崢幾人卻沒有同他閑聊的心思,闊步走了。 望著三人背影,曹騫惱恨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休沐多日,周泊序積壓了一堆事務急需處理,但知曉內侍要來周府宣旨,早飯后便在廳中等著。 圣旨到周府時,周泊序一家人已等候多時。 原以為只是走個過場的周母,在聽到圣旨賜周泊序同郁瀾婚居公主府時,愕然怔住了。 直到傳旨內侍離開,周母才恍然回過神來。 “婚居公主府是何意?你們往后不住周家?”周母質問周泊序。 雖圣旨表明周泊序不入贅,子嗣仍冠周姓,但不與他們同府而住,周母還是難以接受。 周家人丁本就單薄,府中空寂的很。周泊序一走,府中便只剩他們夫妻二人,越發寂寥了無生趣。 先前周母妥協答應周泊序娶郁瀾,一是無力阻止,二也是想早些含飴弄孫。 可這道圣旨一下,別說孫子了,往后兒子都再難瞧著一面。 早知周母會有此反應,所以父子二人才不敢提前同她說,以免接旨時失態,節外生枝。 對上周母悲憤質問的目光,周泊序捏緊手中圣旨道:“兒子會?;貋淼??!?/br> 一聽這話,周母頓時了然。 “你們早便知道,故意將我蒙在鼓里?” 周泊序抿唇低頭不說話。 周母轉而看向周太傅,紅著眼問:“連你也騙我?!?/br> 周太傅皺眉頭疼道:“這哪兒算騙,我們也就比你先知道一個多時辰?!?/br> “你們既早已知曉,為何不求圣上更改旨意?!?/br> 周母氣的破了音,似刀尖刮擦破鑼般,刺的周太傅耳朵疼。 “圣上旨意,甚是臣子能更改的。再者以你這脾性,若真同公主同住一府,還不知會生出什么事來。要我說分府別住也挺好,大家都落個清凈?!?/br> 安撫不住,周太傅索性實話實說。 周母這人心地不壞,就是性格太強了些。 十年前的事本就是橫在她心底的一根刺,若往后再日日瞧見莊韞,定然膈應的緊。 分府別住,互不影響,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