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謀高嫁:這侯府夫人我不做了! 第138節
可沈長澤的話,讓沈母如遭雷擊。 她不愿相信,卻又不得不信。 既然盼望姜舒無望,那就只能將希望都壓在沈長澤身上了。 可沈母勸了半晌,嘴都說干了,沈長澤根本聽不進去。 無奈之下,沈母只好回去給沈長淮寫了一封信,期望沈長淮能勸動他。 翌日早朝,皇帝當眾宣布了賜婚一事。 威嚴肅穆的朝堂瞬間炸開了鍋,璟王黨紛紛進言勸誡,太子黨則樂見其成。 郁崢娶一個無權無勢之女為妃,還是和離之身,失了莫大助益不說,還會惹人恥笑。 總不能將來他登了高位,立一個二嫁女為后吧?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哼!朕圣旨已下,豈有收回的道理?!苯瘕堄系幕实垡荒樍杳C。 眾臣面面相覷,一時語塞。 皇帝心腹周太傅出聲,解釋了皇帝賜婚的緣由。 末了他道:“璟王殿下本欲向佛,因報姜姑娘之恩才答應成婚,你們竟還反對,難不成是勸璟王殿下向佛嗎?” “這……”眾臣看著雋臉清冷,一身凜然凡塵脫俗的郁崢,說不出話來。 誠如周太傅所說,娶姜舒總比向佛好! “欽天監已算過,姜姑娘就是天賜貴人,與璟王殿下是命中注定的一對?!敝芴狄槐菊浀?。 眾臣當即詢問欽天監監正。 監正頷首證實。 他昨夜的確卜過一卦,卦象顯示姜舒與郁崢就是天作之合。 曹騫等人見狀立即道:“如此便是天意不可違?!?/br> 圣旨已下,太子黨又極力促成,周太傅等人也不反對,剩下一小部分人便也只能接受。 此事論定,眾臣忽而想起什么,紛紛看向沈長澤。 姜舒,先前可是沈侯夫人! 如今她再嫁璟王,沈長澤是何感想? 沈長澤低垂著頭,仍覺那些目光刺人的緊,只想快些下朝逃離。 “璟王年歲已不小,婚事需盡快。從即日起,禮部暫緩其他事宜,同欽天監全力cao辦大婚事宜?!?/br> 皇帝一聲令下,禮部尚書和欽天監監正趕忙應下。 郁崢全程都沒說話,更沒看沈長澤一眼,下朝后第一個離開。 一些想看沈長澤笑話的官員,特意去同沈長澤說話,觀察他的反應。 沈長澤明知他們意圖,卻又怒不得罵不得,只能咬牙捏緊拳頭走快些。 第166章 怨憎 宮門前,沈長澤望著郁崢上馬車的身影,驀然想起那次郁崢送姜舒回靖安侯府。 當時沈長澤便覺得,郁崢親扶姜舒下車有些怪異,且還為了姜舒親自與他密談叮囑。今日才知,他們竟早有淵源,可笑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當初他曾逼問過姜舒,也因此同姜舒生了嫌隙。如今看來,他們怕是早有了往來。 難怪姜舒鐵了心要和離,難怪她能求動長公主! 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為郁崢! 沈長澤不甘心,快步沖去緩緩啟動的馬車前,攔下馬車。 “吁!”追云緊急勒停馬車,面色不虞道:“靖安侯何意?” “我有幾句話想問王爺?!鄙蜷L澤胸腔里憋了一團火,眼中是熊熊怒意。 追云請示郁崢,得到允準后打開車門。 郁崢一身朝服端坐于車中,居高臨下的睇著攔路的沈長澤,墨眸微擰:“靖安侯想問什么?” 沈長澤胸膛起伏道:“王爺是否一直同姜舒有暗中往來?” “無?!庇魨樞闹谙胧裁?,沉聲道:“本王與姜舒從前素無往來,她也不知本王身份,你與她和離也與本王無關,是你自己不知珍惜?!?/br> “你不必懷疑她,她在做靖安侯夫人時,從不曾背叛過你,你若不信可自去查證?!?/br> “但有一點本王提醒你,她如今是本王的未婚妻,你若詆毀辱沒她半分,休怪本王不留情面?!?/br> 郁崢墨眸冷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和壓迫。 沈長澤心頭一震,心中生出惶恐之意,更多的是難堪。 話已說完,追云關上車門,神情冷然道:“煩請靖安侯讓路?!?/br> 沈長澤聞言,沉著臉退避到一旁。 馬車緩緩駛遠,沈長澤呆立在原地半晌沒動。 艷陽照進巍巍宮墻,郁承沿著寂寥宮道,緩步到了永寧宮。 “殿下?!睂m人恭敬見禮。 郁承抬腳邁進殿內,宮女剛好扶著皇后從內室出來。 “母后?!庇舫行卸Y問安。 皇后應了一聲,讓郁承坐下說話。 年近五十的皇后,身著絳紅色宮裝,頭上佩戴著代表身份的鳳釵,雍容典雅中透著莊嚴端方。雖已極力保養,但面容上還是有了歲月的痕跡。 “今日可是有什么新鮮事兒?”皇后不動聲色的探問。 郁承說了皇帝給郁崢賜婚一事。 皇后聽完很是訝異:“璟王竟要娶一個商賈之女做王妃?還是和離之身?” 前些日子還一心向佛,今日又突然要娶妃,娶的還是個毫無助益的二嫁女。 郁崢此舉,著實叫人看不懂。 更費解的是,皇帝和毓貴妃竟也縱著他,由著他胡來。 皇后鳳眸微瞇,心中疑慮萬千。 郁承道:“兒臣也瞧不透,但父皇圣旨已下,滿朝皆知,此事應當不會有變。且禮部和欽天監已在著手籌備大婚?!?/br> 皇后點頭:“不論他們有何種陰謀,此事對我們來說總歸是件好事?!?/br> 這些年皇后最擔心的,便是郁崢娶權勢貴女為妃,那可就如虎添翼,更難對付了。 聽到皇后的話,郁承默了默,攏眉道:“兒臣覺得他并不想同兒臣爭什么,母后不必如此憂慮?!?/br> 自打郁承記事起,皇后就時常反復的同他說,一定要防著郁崢,比過郁崢,贏過郁崢,否則將來他的太子之位會被郁崢搶走。 他不斷努力,小心提防了這么多年,卻從未見郁崢同他爭搶過什么。 漸漸地,郁承開始質疑皇后的話。 “他不爭,你父皇也會幫他爭!你怎可放松警惕!”皇后語氣陡然加重,怒其不爭。 “這些年你父皇是怎么對我們母子,又是怎么對他們母子,你看不見嗎?” “都說帝王無情,可你父皇同毓貴妃卻像尋常夫妻一般,同寢同眠,將他們母子三人寵上了天?!?/br> “你再瞧瞧我這永寧宮,你父皇來過幾回?同我說過幾句話?” 身為女人,最讓皇后不能容忍的恥辱是,自打生下郁承后,皇帝便再也沒碰過她,讓她從雙十年華守活寡到如今。 可這種隱私至極難以啟齒的事,她無法同任何人說,只能咬牙藏在心底,夜深人靜時獨自躲在被子里流淚。 她恨皇帝,更恨毓貴妃獨占了皇帝。 總有一天,她要讓他們為她這些年受的恥辱和委屈,付出代價! 郁承明白皇后心中酸苦,可夫妻之事旁人無法左右,他只能盡量寬慰。 然郁承剛一開口,皇后又將矛頭引到了他身上。 “你自小仁善謙和,事事出眾,哪樣都比郁崢好,可你父皇卻從不在意,連一句贊賞一個笑容都吝嗇?!?/br> “帝王的確無情,他將無情都用在了我們母子身上?!?/br> 皇后手中的綢帕絞的變了形,鳳眸中流露出濃烈憤恨怨憎。 郁承看的俊臉沉凝,心情沉重復雜。 小時候,他也哭過鬧過傷心過,不明白都是父皇的孩子,皇帝為何只抱郁崢,只夸郁崢,只對郁崢笑。 后來隨著他漸漸長大,慢慢習慣了。 再后來他成年了,擁有了自己的屬下勢力,知曉了一些陳年舊事,在愕然中明白了一切。 同為男人,同為父親,同樣遭遇,他逐漸明白理解了皇帝。 曹家雖無反叛之心,但有些事做的的確太過。 他本心悅于相府千金,與其也是身份相當??刹芗覟榱遂柟痰匚?,軟硬兼施讓他娶了曹家表妹為太子妃,且生下嫡長子。 皇帝當年的遭遇,郁承親身體會了一遍,感同身受。 “母后既覺帝王無情,又為何要讓我成為帝王?”郁承盯著皇后的眼睛問。 皇后一怔,理所當然道:“你是太子,從生下來那天起,就注定要做帝王?!?/br> “可母后并非生來就要做皇后,又為何會選這條路呢?”郁承又問。 “你什么意思?是想說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嗎!”皇后大怒,拂袖打翻了幾上茶盞。 她的好兒子,竟然不向著她! 郁承忙道:“母后息怒,兒臣絕無此意?!?/br> “那你是什么意思!”皇后惱怒不已,心痛如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