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謀高嫁:這侯府夫人我不做了! 第137節
這怎么可能,她一介和離之身,怎么可能高嫁皇室! 沈長澤不能置信,可方才他又是親眼所見,高公公拿著圣旨入了姜家。 帝王近侍親宣的旨意,可非尋常。 姜舒當真被賜婚璟王,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沈長澤喉中一滾,如吞了烙鐵般燒灼難受,頂著一頭一身干透的黑狗血,似地獄惡鬼般,丟魂失魄的在街上游蕩。 跌跌撞撞回到侯府時,侯府下人被沈長澤的模樣嚇了一跳,險些沒認出來。 “侯爺這是怎么了?”望著沈長澤進府遠去的背影,下人小聲議論。 另一人搖頭嘆氣:“鬼知道,自從夫人走后,這府里就一團烏糟,沒一個正常人?!?/br> 菘藍苑里,徐令儀抱著午睡方醒的孩子,溫聲誘哄。 “侯爺?”見到沈長澤,徐令儀嚇了一跳,忙將孩子交給碧桃照顧。 一靠近沈長澤,徐令儀便被他身上的腥臭味熏到,掩鼻吩咐:“來人,快去備水給侯爺沐浴?!?/br> 徐令儀侍候沈長澤洗了三遍,仍有淡淡腥臭。 她點了熏香給沈長澤熏,沈長澤卻一言不發起身走了。 “侯爺?”徐令儀莫名,一連喚了幾聲沈長澤卻恍若未聞。 沈長澤的狀態很不對,徐令儀好奇發生了何事,起身跟了上去。 沈長澤沿著熟悉的小路,徑直走進了聽竹樓。 這些日子,沈長澤時常來聽竹樓枯坐出神,有時甚至還在聽竹樓里喝悶酒。 為了方便順眼,沈長澤還命人在姜舒從前住的屋里,置了床榻和桌椅。 每次他想姜舒時,便來聽竹樓坐坐。 沈長澤上了樓,如往常一般坐在屋中愣怔回想,回想姜舒從前在這屋中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徐令儀輕腳走過去,柔聲問:“侯爺又想夫人了?” 沈長澤眸眶一紅,啞聲哽咽道:“她被賜婚璟王了?!?/br> 姜舒被賜婚璟王? 徐令儀只覺不可思議,再三追問得到沈長澤肯定的回答后,她大為震驚的扶著桌子坐下。 “這怎么可能呢?”徐令儀喃喃自語。 她自小長在上京,從未聽說過和離之身還能再嫁皇室。 更離譜的是,璟王是何等尊貴之人,便是清清白白的上京貴女,也不敢輕易肖想。 姜舒她是如何攀上的? “她再也不屬于我了?!鄙蜷L澤雙手掩面,悲聲痛淚。 徐令儀瞧見有淚水從他指縫間溢出,便知他愛慘了姜舒,悔痛至極。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徐令儀靜看著,并沒有出聲相勸。 她也想念姜舒,但不會像沈長澤這般沒出息。 “令儀,我好痛苦,給我拿幾壇酒來?!鄙蜷L澤雙目通紅,臉上一片濡濕。 徐令儀依言去了。 不一會兒酒來了,徐令儀拿了酒杯欲給沈長澤倒,沈長澤卻直接抱起一壇灌了起來。 看著清亮酒水一半倒進沈長澤嘴里,一半灑到他的衣襟上,徐令儀面露嫌棄。 “酒多傷身,侯爺少喝些,我回去看孩子了?!彪S意囑咐了兩句,徐令儀起身走了。 現在的沈長澤,已不是當初她所仰慕的那個少年??伤龥]法像姜舒那般抽身離開,只能同府中其他人一起爛在這府里。 徐令儀剛走不久,隔壁攬云院的程錦初,得知沈長澤在聽竹樓,悄悄用輕功翻墻過來。 自從徐家人上門問罪后,程錦初便被禁了足,日日被關在攬云院中哪兒也去不了。 她已有三個月沒見沈長澤了,今日實在是忍不住了,便趁下人不留意翻了墻。 自打姜舒走后,聽竹樓便一直空置,院中下人也被派遣去了別處,是以無人發現程錦初,她很順利的上樓進屋。 埋頭喝酒的沈長澤,聽到腳步聲以為是徐令儀,醉聲道:“令儀,你回來陪我喝酒嗎?” “夫君,我來陪你喝?!背体\初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 沈長澤已有幾分醉意,但尚能分辨識人。 見來人是程錦初,他冷了面色道:“你來做什么?” “我來陪夫君?!背体\初端起酒杯揚起笑臉。 沈長澤揮手一把拂掉她手中酒杯。 “啪!”一聲脆響,白瓷酒杯掉到地上摔成碎片,清洌酒水淌了一地。 如同沈長澤同程錦初的感情,碎裂成片只剩淚水。 程錦初有些錯愕,怔怔的低頭看著腳邊碎片。 “走,這是她的屋子,她不喜歡你?!鄙蜷L澤聲音嘶啞冷厲。 第165章 官宣 程錦初抬頭,不敢相信沈長澤對她絕情至此。 “夫君,我是錦初啊,你忘了我們在邊關生死相依的感情了嗎?你忘了我是晏陽晏歡的母親了嗎?” 程錦初聲淚俱下的質問:“我只是犯了一 點小錯,你便抹滅了過往情意,不要我了嗎?” 程錦初認為,她只是讓徐令儀不能再生育,又沒要她的命,也沒害她的孩子,算不得多狠毒。 沈長澤冷哼一聲,痛恨道:“若不是你步步相逼,姜舒也不會離開侯府??赡惴堑恢e,竟還敢去害令儀,讓她險些沒命?!?/br> “我從不知,你竟如此惡毒。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他便不去邊關,寧愿庸碌一輩子,在上京守著姜舒過安穩日子,也好過如今。 可這世上沒有后悔藥,一切都不可能重來。 沈長澤面上的嫌惡和冰冷話語,如一支支利箭穿透程錦初的心口,劇痛之下生出幾分惶恐。 她在上京無親無故,唯有沈長澤一人可依靠。若失去沈長澤的愛,那她便無立足之地了。 惶然抓住沈長澤的手,程錦初痛哭哀求:“我只是太愛你了,怕你被她們搶走。夫君,你原諒我,我再也不會了,我發誓?!?/br> 程錦初舉著手,一臉的信誓旦旦。 可不管真假,沈長澤都不耐再聽,抽出手道:“離開這里,別弄臟她的屋子?!?/br> “你放心,往后只要你安分守己,你永遠都是侯府夫人,可以尊榮殊貴的過一輩子?!?/br> “那你呢?晏陽晏歡呢?我已許久未見他 們了?!背体\初滿心不甘,期望沈長澤能顧念子女之情。 沈長澤濃眉緊皺:“晏陽晏歡有祖母和母親教養,你管好自身便可?!?/br> 程錦初咬牙:“他們都是我十月懷胎生的,你不能剝奪我教養他們的權利?!?/br> “你教養?將他們教的同你一般惡毒嗎!”沈長澤雙目赤紅的嘶吼。 程錦初從未見過沈長澤這般,當下心中絞痛難當,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程錦初才哀聲問:“夫君,你當真對我如此無情?” “這都是你咎由自取?!鄙蜷L澤閉了眼,不愿再看她。 姜舒離開侯府后,他也曾想過同程錦初守著孩子好好過日子,可這一切,都讓程錦初親手毀了。 程錦初不僅害了徐令儀,也將沈老夫人氣的一病不起,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沈長澤如今對程錦初,只剩下厭惡失望,再無半絲眷戀疼愛。 一番痛徹心扉的對話,讓程錦初徹底寒了心,起身搖搖欲墜的離開。 聽到腳步聲,沈長澤睜開眼,望著程錦初傷心欲絕的背影,沉聲道:“以后不要再踏足聽竹樓?!?/br> 程錦初聞言,心像被斧子生生劈開,豁了個大洞,疼的她喘不上氣。 沈長澤起身,親眼目睹程錦初翻墻回了攬云院后,高聲叫來下人。 “侯爺有何吩咐?”下人立在院中詢問。 沈長澤指著連接攬云院的圍墻道:“將這面墻加高半丈,再安排幾人來聽竹樓侍候,將我的東西都搬來此處,往后我長住聽竹樓?!?/br> 下人聞言大驚,懷疑沈長澤是喝醉了胡言亂語,便佯裝應下,轉身去稟報沈母。 沈母在教晏陽晏歡識字,聽到下人稟報后詫異起身,匆匆往聽竹樓去。 沈母進屋時,沈長澤還在喝酒,地上已滾了好幾只空酒壇。 照這般喝下去可不得喝死人??! 沈母目光一緊,沖過去奪下沈長澤的酒壇。 “長澤!你不能再喝了?!?/br> “母親,給我,我不喝心里難受?!鄙蜷L澤伸手去搶。 沈母問:“到底發生了什么?讓你這般消沉?!?/br> 之前沈長澤雖也喝酒買醉,但尚有幾分分寸,不會往死里灌。 今日這般,像是得了失心瘋不要命了一樣,嚇人的緊。 他可是侯府唯一的支柱,他若有個三長兩短,這侯府上下老小,孤兒寡母可怎么活! 沈長澤告訴沈母,姜舒被賜婚璟王,再也不會回來了。 “噼啪!”沈母手中的酒壇摔在地上,酒水濺了她滿腳。 沈母一直認為,好女不二嫁,姜舒早晚會回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