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見過夫人?！毙炝顑x收起心思，恭敬行禮。

    姜舒在焚香，動作優雅不急不徐，專注的模樣很是迷人。

    “坐吧，我很快就好?！苯媸疽馑纫粫?。

    徐令儀依言坐下，安靜的看著姜舒焚香。

    終于做完最后一步，姜舒蓋上香爐蓋，用檀玉端來的水凈手擦干，方才與徐令儀說話。

    “夫人的恩情妾身沒齒難忘，然妾身身薄無以為報，只能親繡一把團扇聊表心意，望夫人莫要嫌棄?！?/br>
    徐令儀緊張的遞上團扇，生怕姜舒瞧不上眼。

    她已選了最好的絲綢，精心繡了一朵牡丹。但與姜舒屋里的東西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夏日來臨，你這扇子送的可真及時?！苯娼舆^就輕搖了起來。

    見狀，徐令儀松了口氣。

    不嫌棄就好。

    “楮玉?！?/br>
    姜舒喚了一聲，楮玉從妝臺捧來一只錦盒打開。

    一只瑩潤通透的翡翠玉鐲靜靜的躺在里面。

    姜舒取出玉鐲，執起徐令儀的手，套到了她手腕上。

    徐令儀是個識貨的，一眼便瞧出鐲子貴重不凡，忐忑道：“夫人，這太貴重了，妾身不能收?！?/br>
    “這是給你的見面禮，安心收著吧?！苯媾呐乃氖直?，笑容溫和。

    徐令儀只覺手腕發燙，又按捺不住欣喜。

    女子都愛珠寶首飾，她也不例外。

    “侯爺對你可還滿意?”姜舒問。

    徐令儀愣了一下，羞赧道：“應當是滿意的?！?/br>
    “那就好。你既入了府，就好好侍候侯爺，早日生下一兒半女也好有個倚仗?！苯嬉荒樚谷?，半絲嫉妒也無。

    第21章 失約

    徐令儀懵了，猜不透姜舒的心思。

    但有一點她明白，程錦初憎惡她，她只能站在姜舒這邊。

    思慮良久，徐令儀道：“夫人大度良善，品性高貴。日后妾身若有了孩子，定放到夫人身邊教養?！?/br>
    姜舒聽的一愣，旋即明白過來。

    徐令儀是在向她表忠心。

    杏眸閃了閃，姜舒故意逗她：“把孩子給我教養，你舍得?”

    天底下沒有不愛孩子的母親，更沒有那個母親舍得讓孩子在他人膝下承歡。

    徐令儀這是在證明她的誠意。

    “舍得?！毙炝顑x一臉真誠道：“妾身自己便是庶出，所以明白庶出的命運。若妾身的孩子能放到夫人身邊教養，是他的福份?！?/br>
    姜舒一直盯著她的眼睛，明白她這番話是真心真意。

    只是，她不需要。

    “可我覺得，孩子只想跟著自己的親娘?！?/br>
    “夫人，我……”徐令儀一時急了，以為姜舒是怕養不熟。

    姜舒轉頭看向窗外竹林里的飛鳥，道：“你看那幾只鳥?！?/br>
    徐令儀順著她的視線看出去。

    “那兩只大鳥是一對夫妻，今年春日它們孵出了三只小鳥。我瞧著它們日日覓食哺育小鳥，風里來雨里去很是辛苦，就萌生了收養幼鳥的念頭?！?/br>
    “我命下人去取鳥窩，可下人剛靠近，留守的大鳥就激烈的叫了起來，窩里的幼鳥害怕的躲在大鳥的羽翼下，半步也不肯離開?！?/br>
    鳥尚且眷戀父母，人又怎會不眷戀。

    徐令儀怔怔的看著枝頭閉著眼睛享受大鳥梳羽的小鳥，說不出話來。

    她曾怨過自己的出身，可卻從未怨過她娘。因為她明白，她娘已經盡力給她最好的了。

    “謝夫人教誨?！背斯Ь?，徐令儀對姜舒多了幾分敬仰。

    離開聽竹樓時，徐令儀瞥見院角有團黑乎乎的東西在蠕動，嚇了一跳。

    “姨娘別怕，那是不白?！彼退蔫窠忉?。

    “不白?”

    楮玉微笑：“夫人養的兔子?！?/br>
    原來是只兔子。

    徐令儀笑自己膽小。

    這幾日沈長澤十分忙碌，他和程錦初開辦的酒坊，終于開業了。

    外人不知酒坊是程錦初開辦，只道是靖安侯府的產業。

    是以姜家和徐家都帶了人去捧場。

    “聞香醉。好名字?！?/br>
    “還別說，這酒香聞著確實誘人，走，咱們進去嘗嘗?！?/br>
    過路的行人三三兩兩結伴踏入。

    沈長澤親自招待姜父和徐大人，程錦初不能露面，只能在后院坐鎮。

    日暮西沉時，兩人疲憊歸府。

    “大家都說你釀的酒很好，咱們這酒坊，算是開起來了?！鄙蜷L澤握著程錦初的手，眼中溫情脈脈。

    酒坊開業順利，程錦初一直高懸的心落回了肚里，露出自信得意的笑容：“我早便說了，我有祖傳秘方?！?/br>
    “辛苦你了?！鄙蜷L澤攬她入懷，感念她為侯府的付出。

    程錦初回抱住他，溫聲道：“為了夫君和兩個孩子，做什么我都甘愿?！?/br>
    因為這句話，沈長澤半月來一直宿在攬云院，好似忘了姜舒和徐令儀。

    “夫人，后日就是少爺的生辰了?！辫駥⒔孀屗郎蕚涞亩Y物，呈給她過目。

    姜舒看后十分滿意，略微思索后道：“你去同侯爺說一聲，讓他別忙忘了?！?/br>
    “是?！辫褶D身去了。

    沈長澤早將此事忘到了九霄云外，楮玉說了他才想起來。

    后天，現在買禮物還來得及。

    于是他問楮玉：“姜寧平日喜歡什么?我讓人去買了給他做生辰禮?！?/br>
    楮玉道：“夫人都已備好，侯爺只需陪夫人一同回去便可?！?/br>
    “我知道了?！鄙蜷L澤沒有堅持，因為他知道姜寧并不缺什么。

    六月十七，姜寧生辰。

    姜舒一早便起來梳妝，備好馬車禮物歡歡喜喜的回姜家。

    可她等了許久，卻不見沈長澤蹤影。

    “夫人?！鄙蜷L澤的親衛霍沖來了。

    “侯爺呢?”姜舒問他。

    霍沖道：“驍騎都尉孫大人有急事找侯爺商議，侯爺讓夫人先回姜家，他晚些過去?！?/br>
    姜舒面容沉凝，有些不悅。

    但沈長澤是忙公務，她也不好怪罪，只能道：“讓侯爺忙完早些去姜府?！?/br>
    “是?！被魶_應下，匆匆走了。

    “走吧?！苯嫫鹕?，獨自回了姜家。

    方到姜府，馬車還未停穩，姜寧就迫不及待沖了過來。

    “阿姐，姐夫?！鄙倌甑穆曇艏鼻杏峙d奮。

    楮玉打開車門，姜舒走下馬車。

    “姐夫呢?”姜寧疑惑的探頭往車里瞧。

    姜舒點了一下他的腦袋，沒好氣道：“怎么，你想他不想我?”

    臭小子，不過就同人下了幾局棋而已，就被收買了。

    “阿姐說什么呢，我當然想你了，可姐夫答應來給我過生辰的?！睕]見到沈長澤，姜寧有些惱。

    倒不為別的，只是覺得沈長澤不守信用。

    “侯爺怎的沒來?”姜父也出聲詢問。

    前些日子他去聞香醉喝酒見過沈長澤，相談甚歡，還想著今日高興同他暢飲呢。

    見一家人都無比期待沈長澤的到來，姜舒不忍掃他們的興，寬慰道：“放心吧，他忙完公務就來?！?/br>
    “那就好?！币患胰朔帕诵?，拉著姜舒入府。

    因心有期盼，是以一家人在敘話時總是時不時往門口張望。

    望到最后，姜舒都有些緊張了。

    已臨近午時，她怕沈長澤不來了。

    又等了一會兒，管家來叫他們，說席面備好了。

    “姐夫怎么還沒來，有那么多公務要忙嗎?”姜寧不滿的嘀咕，垮著臉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