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季辭想說,另外你不要打我手機,萬一他的電話被其他人接聽…… 還沒說完,“其他人”竟真的敲響了房門。 季辭秒速掛了電話,手忙腳亂激活了休眠的電腦。 “進來?!?/br> 程音沒有直接進來。 她站在門外,耐心地等待季辭抬頭,她的心很久不曾跳得如此歡快。 頭發只吹干了一半,發梢還淋漓地滴著水,洇濕純白的絲質睡衣,她不用低頭看也知道,自己看起來是個什么光景。 房間里空調開得極低,以至于門一開,她渾身的汗毛都微微立起,帶來莫名的興奮體驗。 他抬眼那一瞬的表情,更是給了她極大的鼓勵。 季辭驚得半天沒能說出一個字。 程音像剛剛淋完一場小雨,發絲潤澤的烏黑,恰好顯出她面龐的嬌美。發梢往下完全非禮勿視,他只敢專心看她的臉。 臉也不能細看,從眼皮到鼻尖,都透著微醺的粉,甜得像一只白色貓爪蛋糕。 “喝一杯?”小貓靠著門框,快樂地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說完她舉步邁入書房,季辭兩三步沖到門口,險險接住了步伐踉蹌的貓咪。 “這里怎么這么冷?!彼г?,伸手環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熱意十足的胸口,滿足地蹭了蹭,“哥哥身上好暖和,喜歡哥哥?!?/br> 跟誰學的!這稱呼可比“三哥”還更要命。 顯然,程音今天就是奔著要他命來的。 酒是果酒,烈度不高,后勁卻不容小覷。她窩在他懷里,整個人散發著甜甜梅子味,rou眼可見地從淺粉變成了緋紅。 “你喝了多少?”他沉聲問,忽略身體被她喚起的反應。 “就一小口呀……睡前一小口,整晚香~又~甜~” 程音不知道在快樂什么,可能酒精就是會讓人快樂,她一邊嘰嘰咕咕笑,一邊努力站直,將手里的酒杯倒滿:“這杯。給你?!?/br> “我不能喝?!?/br> “以前都能喝呀,你生的,到底什么???” 季辭沒料到她一只醉貓,竟然能問得如此一針見血,直接把發病與飲酒聯系起來。 “知知,我抱你回去睡覺,好不好?”他不動聲色收走了她的酒。 程音滿臉酡紅,認真思索了幾秒,害羞地笑:“好。睡覺?!?/br> 從書房到臥室要爬半個錯層,沒幾步路,竟把季辭累得氣喘吁吁。 他抱的這只貓可不老實。 扭來扭去,哼哼唧唧,不知怎的還扭開了他兩???,涼絲絲的小手直接探進他懷里:“剛才空調好涼……” 她邊抱怨邊往他懷里拱。 整座房子也就書房空調開的低,他也怕凍著程音和鹿雪,因此一旦出來,室溫對他來說就有點不太宜人。 貓指甲尖尖細細,在他汗濕的胸口似有若無滑動——太熱了!他今晚恐怕只能睡書房去。 季辭設想得很好,完全不知今晚的貓居心叵測。 貓這種動物就是這樣,天生的好獵手,當她處心積慮想做成什么事,無知的人類很難輕易逃脫。 他將程音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正要逃之夭夭,被她拉住袖子哼唧:“還沒刷牙……” 睡前盯著程音刷牙,這是他當哥哥的老本行了,今天居然疏漏,也是被貓爪撓得太過神思恍惚。 季辭又掀開被子,彎腰幫她找拖鞋,鞋穿好了她竟不肯自己走,理直氣壯對他伸出了手。 要抱。 此時季辭渾身燥熱,室溫也不合適,身體也不舒坦。 然而知知極少跟他撒嬌,今日他又剛剛得知鹿雪之事,心里正愧疚得無以復加,不知道要怎么疼她才好,這點小要求,他哪可能說不。 二話沒說將她抱去洗手間,連牙膏都擠好,差點問她要不要幫她刷。 之所以沒問,是因為他沒有手——手突然被程音拷住了。 季辭一臉震驚,不知道她從哪兒摸出的那只粉紅小手銬,身手敏捷將他拷在了毛巾掛欄。他左手尚且能動,想要搶到鑰匙,下一秒金石碰撞,鑰匙已經被扔進了浴缸。 “知知!”他不知她意欲何為,驚訝中只能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醉貓干完壞事,繼續一本正經刷她的牙。 季辭哭笑不得,摸了摸她半干的頭發,哄她道:“別淘氣?!?/br> 程音吐掉口中泡沫,選了兩種不同口味的漱口水:“哥哥喜歡哪個,草莓還是薄荷?” 還在叫他哥哥,看來是真的喝得挺醉,季辭只能順著往下聊:“薄荷?!?/br> 程音擰開那瓶草莓:“口是心非?!?/br> 漱完,她踮腳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拉低到自己夠得著的高度,輕輕啵了下他的嘴唇:“你喜歡草莓?!?/br> 草莓味的吻。 高海拔地區不是不長草莓,只是原生地艱苦,野生莓子大多形態迷你、味道酸澀。 季辭一直到九歲,才第一次知道草莓可以是甜的,人生可能是苦的,母親也許是殘酷的。他被人救了,卻并沒有活下去的信心,心中的窟窿太大,生命的流失完全阻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