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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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賀承流爽快應下,“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br> 景亞高興極了,“以前沒想到賀同學這么友善?!?/br> “友善?友善嗎?” 賀承流揚起唇角,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個詞形容他。 他看向景亞那張溫柔笑著的臉。 詭異的是,他的臉突然之間急速退遠,越來越模糊。朦朧感猶如潮水,從四面八方湮滅過來,賀承流覺得眼皮沉重極了,意識消失之前,他聽見耳邊有人在喊—— “賀同學?賀同學?” 隨即急救聲音響起,緊接著耳邊腳步雜亂,盈滿鼻息的是他最討厭的,醫院的消毒水和臭氧的氣味。 好像有人掀了掀他的后頸。 他抓住那個人的手,想睜眼看看是誰,反而失去了意識,陷入無邊黑暗里。 * 遲彌雪醒過來的時候,耳邊流淌著舒緩的輕音樂,空氣里都是消毒水味,光很刺眼。 她掀開眼簾,映入視線的是一頭淺金色頭發,正趴在她手邊睡覺。 胳膊太久沒動,又酸又麻。她輕輕抬了下,驚得旁邊的人直起身來,睜開朦朧睡眼。 兩兩對視。 沉默。 遲彌雪扯動干澀的喉嚨,望入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你怎么來了?” 管家不是說他討厭醫院,不能提到醫院嗎? 賀承流看她探究的眼神,以為在場的不是景亞她不開心了,于是沒好氣應道,“你以為我愿意?” 他抬了抬胳膊,上面套著個醫用軟纖維冷熱敷自動轉換臂套,不耐煩地解釋,“急性筋膜炎,不來醫院就殘了?!?/br> “你放心,”他說,“你想見的那個人一會兒就來了,他親自回去做飯喂你,讓我代為照顧你一會兒。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走了?!?/br> 他腿還沒邁開,遲彌雪一句話又把他拉了回來,“我想喝水?!?/br> 賀承流:? 他沒聽錯吧,她在使喚他? 想喝水關他什么事? 他側眸看去,只見銀發之下,眼眸微瞇,唇畔淺笑,活脫脫的狐貍。 賀承流警鈴大作。 什么意思? 又在憋什么壞? 遲彌雪無辜地指了指病床對面的水,“不是代為照顧我一會兒嗎?我想喝水?!?/br> 賀承流警覺,“自己接?!?/br> “走不動,不然你來攙我?” “不攙?!?/br> “不然你把護士叫來幫我接,總行了吧?” 賀承流想起什么,一愣,背靠在窗臺上說,“我有個問題,你說了我就幫你接?!?/br> 遲彌雪有點意外,笑意更盛。 賀承流實在看不懂她,啟唇,把自己想問了出來,“既然會叫人幫忙,那天晚上明知道自己后背嚴重過敏,怎么沒動靜?昨晚明明打電話叫保衛科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么還要和別人對打?” 都是一不小心就會死的事情,在她眼里好像稀松平常,她的命就那么不值錢嗎?要是不值錢,那她現在活著、追求的又是什么? 遲彌雪看著他認真的神色,有些錯愕,隨即了然一哂,伸手去摸煙。 賀承流提醒她,“醫院不能抽煙?!?/br> 遲彌雪一頓,還是摸了支出來,在指尖把玩。 她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有力,靈活地“逗”著那支細長的香煙。賀承流覺得舌根發脹,有點癢癢的。 他最大限度地活動舌頭,試圖忘記昨晚那種被放在指尖流連的感覺,舌尖用力抵了抵臉頰。 遲彌雪抬眸,笑著問:“那你呢?賀大少爺。不喜歡醫院,為什么還來?” 她下床來,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向他走了過來。 窗臺是個好地方。 賀承流以為她也想靠靠窗臺,大發慈悲地挪出一個空缺,誰曾想,遲彌雪在他面前停下腳步,沒動靜了。 兩個人距離太近,賀承流又難受起來。 他抬手推她,試圖得到一點喘息的契機。 遲彌雪紋絲不動。 她垂頭看著光下的金發,慢悠悠數著數。 “一?!?/br> “二?!?/br> “三……” “你干嘛!”賀承流掙扎無效,再度暴躁。 遲彌雪抓住他的手腕,俯身貼耳,慢悠悠地說,“要不要看看,你的手抓在什么位置了?少爺不會以為…… alpha的易感期只有一天吧?” 賀承流抬手推她,手能放在什么位置。 他反應過來,觸電般地收回手,臉頰爬上紅暈。 “說說吧,”遲彌雪問,“為什么來醫院?” 賀承流不想面對面,這樣壓迫感太強,于是在逼仄的空間里艱難轉身,后背對著遲彌雪,這樣他能松快點。 “景亞說我是急救進來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原本好好的,后來就頭暈目眩,然后就來了?!?/br> 為了逃離遲彌雪,他極力貼著窗臺,筆直的上半身向前傾出三十度,于是兩個人之間最近的部位就成了他不自覺翹起的臀,和她不自覺翹起的…… 嗯。 醫院、窗臺、完美的厚乳姿勢。 遲彌雪額角突突直跳。 可賀大少爺完全不設防,對這個姿勢沒有其他理解。除了元素學之外,關于生理學,他恐怕還有得學。 甘甜味在空氣中翻滾炸開,賀承流后背覺得莫名gunt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