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賀越卻避開了她?!胺蛉嗽趺磥泶??” 穆晚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我來看看你,不行嗎?” 賀越轉過身來,拉起她的手:“夫人不必為我cao煩,若無事便早點回去罷?!?/br> 他的語氣還是穆晚自小到大所習慣的溫柔,穆晚心中卻無端開始發冷。 “他后悔了,呵呵呵,不,或許,是我后悔了?!?/br> “我自欺欺人那么多年,那一刻才終于看清,他心里從來就沒有我?!?/br> “可笑他自己親手推開了若關山,選擇了我,造成這樣的局面,卻連追上若關山的勇氣都沒有…” “…他是個懦夫?!?/br> 曾經形影不離的三人,最終背道而行,誰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共枕者同床異夢,有情人對視無言。 白首相知猶按劍?!?】 第 68 章 如是 穆晚說完這一番話,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久久不能自拔。 若見微卻對眼前之人生不出同情心來。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對賀越的愛,不過是驕縱的大小姐扭曲的占有欲罷了。 為此不惜傷害別人,也要將認定為屬于自己的東西奪入手中,最終一無所有。 她落得如此境地,只是咎由自取。 至于賀越究竟如何想的,只能問其本人才能知道了。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若見微開口道:“夫人篤定是賀越殺了我師父?” “不然還能是誰,”穆晚此時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若關山的實力你我都知曉,放眼九州還有誰能從他劍下全身而退,更遑論傷他了?!?/br> 除非他自己手下留情。 穆晚想到這里又詭異地笑了起來:“他一生除魔驅邪,仗劍護世,最終卻被自己唯一愛過的人所殺,想想還真是諷刺啊?!?/br> 若見微目光冰冷地看向她,穆晚悻悻收起了惡劣的笑。 “那夫人知道,”若見微又問,“賀越他入魔了么?” 穆晚渾身一震,目光中帶著不可置信:“怎有可能?!” “夫人以為賀越為何要殺了我師父,”若見微定定看著他,一字一頓道,“一劍穿心,他便這么想置他于死地么?” “這…”穆晚表情復雜,卻仍堅持道,“可他不可能入魔…我想不通?!?/br> “他最近可有什么異常之處?” “沒有…近日山中事務繁多,其實他鮮少來我這里,大多時候都宿在書房?!?/br> “那早些時候呢?”若見微回想著問道,“近幾十年來…他可有什么入魔的征兆?” 穆晚被他話中所含信息所震驚:“你是說他早就入魔…這不可能!” 若見微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不可能…”穆晚喃喃自語,“…他有什么理由墮魔?功法出錯?修行受阻?魔氣侵襲?那我怎么可能沒有察覺…” 她忽然一頓,難以置信道:“…是心魔…” 是了,他們之間的糾葛,不僅是她穆晚一生的郁結,也是賀越心中難消的孽障。 若見微離開穆晚居處,又獨自來到了賀越的書房。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一線天光灑入屋內,其中景象便一一展現在眼前。 書房收拾得干凈整潔,四面墻上的書架皆擺滿了書冊。 靠窗的地方放著書案,上面筆墨紙硯俱全,仍有寫了一半的紙鋪在桌上,上面是賀越近日的安排。 紙上字跡前面工整清晰,越到后面卻逐漸潦草,最后的幾個字可見落筆之人的心緒動蕩紊亂。 賀越在眾人眼中是個威嚴又不失風度的人,能將蒼梧山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讓其作為九州第一大的劍修門派而屹立不倒,足可見他手腕了得。 由這未完成的安排可見,賀越當日確實是突生意外,難怪眾人此前皆無察覺。 若見微在房內轉了一圈,并未發現魔氣的蹤跡。 他緩緩打量著四周的布置,心中仍是不解,若賀越當真入魔,他又為何出現在論劍臺,還與師父交手,最終不知所蹤。 其中緣由,恐怕只有找到賀越本人當面問個清楚了。 若見微的視線停留在窗邊花瓶中插著的一枝梅花上,那上面有淡淡的靈力流轉。 他伸手輕輕觸碰那靈力形成的光暈,只見一層無形的殼乍然碎裂,枝頭的梅花瓣紛紛揚揚飄了下來。 一地落紅。 杜衡沿著先前的方向繼續前行,終于來到爾是山山腳。 這座山既不似蒼梧山那般有高聳入云的山峰,也不如浮玉山一樣有獨具一格的形制,看起來平平無奇,但他心中卻升起一股熟悉之感。 越往山中行走,那熟悉感越發明顯,杜衡隱隱約約有了些許猜測。 依照“溯世”中的記載,爾是山乃“優曇尊”證道成神之處,且其中明確提到,彼時尊者背靠優曇缽羅樹,其上金色缽羅華盛開,乃是天道昭示。 靠著那種感覺的指引,杜衡幾乎沒有走太多彎路,便看到了那棵樹。 那樹的樹干有幾人合抱一般粗,上面布滿了歷經千年的滄桑痕跡,而樹上依舊枝繁葉茂,綠蔭蔽日。 杜衡緩步向那里走去。 在樹下,立著一把劍。 劍身正泛著淡淡的金色,杜衡沒有看過盛開的優曇缽羅花,不過他想,那花的顏色,一定就是這樣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