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也沒忘記打開匿名功能，給這篇文章附帶上一個開車的封面，發在了論壇上最顯眼的板塊。

    “這下，有了指導思想，員工們應該就能自覺遵守《員工守則》上面的內容了吧？”

    員工們不但知道不能加班，也知道為何不能加班，這下子公司的工作效率總能降下去了吧？

    把這一套東西搞完之后，楊若謙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距離成宇那邊組織的飯局只剩一個小時。

    楊若謙拿上隨身物品，從正門離開了公司。

    ……

    禕榻廚房。

    成菲拿著咖啡坐在角落的咖啡區，一邊看著位于斜對角的舞臺區。

    一開始在看到餐廳是這種布局的時候，成菲還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舞臺、鋼琴臺和餐廳的整體氛圍明顯不符。

    而餐廳的菜單也非常奇怪，貴的是非常之貴，一頓下來十幾萬都不是不可以。

    便宜的也極度便宜，二十多三十不到就可以吃的飽飽的。

    愿意上舞臺和鋼琴臺表演，且有一定水平的人，還能獲得餐飲的折扣價甚至是抵扣券。

    總之，就像一張揉起來扔進墨水的畫紙一樣，毫無章法。

    但隨著來吃飯的次數變多，成菲逐漸明白了這家餐廳老板的用意。

    餐廳低價菜品雖說便宜，但還遠遠達不到“窮鬼套餐”的超高性價比，按理說只追求便宜的客人，是不會來這里吃飯的。

    但老板聰明就聰明在，他設置了一個小小的門檻，只要有些藝術方面的才藝，想在餐廳里吃飯就幾乎不怎么花錢。

    這樣一來，就能吸引那些有可能是懷才不遇，又或是放浪形骸的客人來店里吃飯——這樣一家餐廳，既給了這些人最需要的體面，也同時讓囊中羞澀的他們不會被高昂的價格勸退。

    還給了他們一個在臺上表演自己的機會。

    同樣，也能給類似成菲這類真正的高檔顧客一種從未有過的奇妙用餐體驗。

    古典與現代、高檔與平價、風雅與通俗、現實與理想……就像這餐廳的裝修風格一樣，巧妙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現在在舞臺上配合的那一男一女兩個歌手也是如此，把流行和通俗結合在了一起。

    乍一聽，這兩人的樂曲很“土”，可聽久了反而覺得有那么點韻味。

    老板明明沒有講故事，可用餐的人只是走進來，腦中就止不住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故事。

    因為這家餐廳里的每一個故事，都是由顧客親口講出來的。

    加上客流量小，清凈整潔，現在成菲和客戶談生意，幾乎每次都會選擇這家餐廳。

    甚至在他們的小圈子里，只用說一句“去那里吃？”，就知道這個地方指的是禕榻廚房了。

    女助理從門口走進餐廳，站在了成菲身邊。

    “成總?！?/br>
    “查到了？”成菲淡聲問道。

    “查到了……”助理的聲音明顯不那么平靜，“這家餐廳的實際控制人，是巋光，也就是楊若謙?！?/br>
    成菲把手上的咖啡喝光，只說了兩個字：“厲害?！?/br>
    能把平價和高檔以這么有創意的方式融合在一起的人，除了這兩個字之外，也沒其他詞匯能夠形容了。

    “楊若謙的眼光和靈感，確實是我們公司所欠缺的?！背煞茋@了一口氣，“而且這種東西靠的全是天賦，復刻不來?！?/br>
    “現在你能理解我寧可少賺些錢，多讓些利也要綁住這個合作伙伴的決策了嗎？”

    “只要巋光還在和我們合作，哪里會怕以后賺不到錢？”

    “正好，今天的飯局也邀請了他?？梢猿醪蕉ㄒ幌陆酉聛淼暮献饕庀??！?/br>
    第151章 新租客

    楊若謙停好車，面帶憂愁的走進餐廳。

    看了眼里面的客流量，他復雜的心情又稍微好了些——如今已經是飯點，但是里面的人卻寥寥無幾，別說一半，就連三分之一的位置都沒坐滿。

    哪怕被成菲突然報復性消費了一波，餐廳的總體肯定還是虧本的。

    剛走到門口，早已等待著的服務員迎接上來，把楊若謙帶進了包房。

    打開門，發現里面坐了四個人。

    兩位來自成宇，兩位則是和他們合作的短視頻以及網絡小說平臺的合作商。

    提前五分鐘到居然都是最后一個……楊若謙在心里吐槽一句，道聲抱歉，找了把椅子坐下。

    不知不覺中，前世加班勞累到猝死的他也被自己定下的各種規矩感染了。

    到場時間能踩點就踩點，能早退就早退。

    至于合作伙伴的臉色會不會漲成豬肝色，那就和楊若謙就沒多大關系了，如果能因此導致合作破裂更是求之不得。

    “楊總來了?！?/br>
    “楊總日理萬機啊，哈哈?！?/br>
    早到的兩撥人都打趣兩句，算是主動給楊若謙解圍，也是在表示自己的合作誠意。

    楊若謙把門關好，很隨意的坐下，點點頭問道：“成總，這位就是柿子閱讀的負責人嗎？”

    雷厲風行，直入正題……是個干實事的人。

    “不錯，這次和我們達成合作的也是他們?！背煞瓶隙ǖ?，“具體合作事宜我們已經談好，接下來就是一些小事，不過涉及到你們那邊的藝人，所以這頓飯還是得請你來吃的?！?/br>
    “這位是柿子閱讀的副總編輯馬明先生?！?/br>
    你別說了……

    想到那個自作自受的獨家合作協議，楊若謙的心就隱隱作痛。

    雖說ip收入拿不到手，但是那邊總是隔三差五就把關云彭喊去拍點東西，拍完之后就攜幾十上百萬巨款回來。

    是楊若謙一個抹也抹不掉，擺也擺不平的放血槽了。

    倒是現在的巋光已經處于一個債多……賺多不壓身的情況，再多那么一個賺錢的生意倒也沒什么大礙。

    楊若謙雖然對小說的事情不太關心，但是對這個項目能賺多少錢還是有些好奇的：“馬總編，不知道你們的盈利模式是什么？打算怎么開拓市場？”

    “據我所知，現在的小說市場基本已經被各個大平臺侵吞殆盡了?！?/br>
    無論是男頻小說女頻小說，單冊購買模式、包月付費模式、免費廣告模式甚至是盜版平臺，都被嘗試了個遍。

    讀者群體養成，口碑作者早就和平臺簽了長期合約，新的小說平臺哪里還有什么競爭力？

    很多時候，這樣的差距并不是砸錢和宣傳就可以彌補的。

    多少出自大平臺旗下的讀書軟件，它哪怕投入再多資金，也還是完全無法撼動那些老牌讀書軟件的地位。

    “所以我們才找你們合作?！瘪R明轉了一下桌，笑道，“我們的推廣模式和傳統模式有很大區別，是以短視頻＋說書的推書方式?！?/br>
    楊若謙心里突然說不出的，來自直覺上的警告：“短視頻＋說書？”

    柿子閱讀確實是某個短視頻平臺下的小說軟件。

    他們打算利用自家的短視頻平臺給小說軟件引流？

    “沒錯?！瘪R明說著說著就有些激動，“我們讓演員拍些有趣的短視頻，投放在平臺上，然后請些視頻博主，也就是推書官來講解小說中的內容，最后把劇情斷在最跌宕起伏的地方?！?/br>
    楊若謙想了想，繼續問道：“那你們的付費模式呢？是包月還是免費？”

    “廣告免費的模式?！瘪R明答道，“按點擊量向廣告商收錢，這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作者多起來之后稿費下降的問題，能盡可能的留住作者?！?/br>
    “當然，分給貴方的錢也不會少，也按點擊量來算，具體算法已經在合同上寫好了?！?/br>
    聽了馬明這套付費模式之后，楊若謙沉默了很久。

    馬明這套商業模式，既沒有吸引口碑作者的方法，用視頻引流讀者聽起來也不太靠譜……但是這不就是前世的西紅柿小說閱讀平臺嗎？！

    一開始沒人看好他們能撼動幾個老牌平臺，例如啟點或是錦江，可誰知道就短短幾年時間，他們就一躍成流量最大的小說平臺！

    雖說只是流量大，盈利還是比不過老牌的付費網站，可這種按點擊量來計算廣告費的模式，能帶來的利潤是非?？植赖?。

    最讓人惡心的是，這種模式賺起錢來是細水長流，是可持續的——要是能一波暴富就算了，楊若謙大不了本季度直接吃系統的盈利提成，等下季度再去虧錢。

    可這每季度進賬個千把萬兩千萬的，提成提成沒多少，想虧掉也得費不少心思。

    屬于是不上不下，卡在那里，仿佛專門為惡心楊若謙而來……

    最關鍵的是，系統還不準楊若謙單方面毀約，不能解除和成宇之間的獨家合作協議。

    也就是說，這筆錢每個月都會固定打到公司賬戶里面來膈應人。

    前世這閱讀軟件不是19年才出來的嗎？

    現在才16年啊混蛋！

    楊若謙看著眼前的兩位合作伙伴，胃口全無，只能舉起酒杯，皮笑rou不笑道：“好，那預祝馬總編事業順利！”

    我希望你們一個廣告都接不到……

    “多謝多謝！”

    酒過三巡，賓客盡歡。

    楊若謙喝下最后一杯酒，假裝不在意的說道：“說起來，這家餐廳還是我們公司旗下的，這頓飯要不就我來請了吧？”

    “這怎么行！”成菲當即拒絕道，“誰不知道你楊總在這筆交易里面讓利多少，要是連頓飯都不請，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br>
    “而且我都已經付過錢，現在再向你收一次錢，說出去也太丟人?！?/br>
    “就是就是?！瘪R明也附和道，“客氣什么呢，以后合作的機會多得是呢?！?/br>
    由于合作伙伴實在是盛情難卻，楊若謙只能收起了他的小心思。

    ……

    結束這場噩耗連連的飯局，楊若謙打開手機，點開軟件打算叫個代駕。

    忽然，他看見租房軟件中介給他發來了一條消息。

    “有新租客了？！”